冥冥中，似有一聲尖嘯自小秋身上響起。
沒有想象中的青煙升起。
蒼白的面孔迅速轉為紅潤，孱弱如燭火的氣息漸漸恢復平穩。
鱗片下的血肉肉眼可見地愈合，血絲重構，不留一絲痕跡。
與此同時，小秋眉宇間若隱若現的痛苦神色也隨之消失不見。
已然和正常人無異。
夏在一旁緊張觀望著，眼看小秋氣色變好，心里大松了一口氣。
這些人果然是好人來的。
收回老馬不久，床榻上，小秋的睫毛動了動。
緩緩睜開了眼楮，似乎是有些不適應刺眼的燈光，只能微眯著眼慢慢適應。
“哥...哥？”
夏激動地上前一步，鑽入小秋的視線，淚水溢滿眼眶︰“我在呢！”
“哥...”小秋瞳孔驟然一縮，焦急大喊道︰“哥！快走！”
她的手腳胡亂揮舞著，像是看見了什麼令人恐懼的事物。
“沒事了！沒事了秋，這個大哥哥殺死了怪物，還救好了你，你不會再變成怪物了！”
夏劫後余生般緊緊攬住了小秋的肩膀。
他還以為小秋這輩子再也變不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急促地喘了兩口氣，小秋的心神漸漸穩定下來。
一只溫暖的手貼在了她的腦袋上。
溫柔細膩的聲音瞬間便撫平了她心里的焦躁︰“不怕不怕，少爺已經把怪物都打跑啦。”
雲酥輕聲說。
冷靜下來後，小秋扭頭望著身旁像太陽一樣耀眼的雲酥，內心的不安如積雪消融，終于放松般地笑了笑。
緊繃的意識放松後，她身體一軟，倒在床上。
夏臉色焦急，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這...小秋她...”
“沒事，只不過是心情起伏太大，再加上先前用意志強行對抗污染，現在疲勞過度而已，讓她休息一會就好。”
甦魚耐心解釋道，話落便背著手走到客廳。
微微抬手，一顆照明球出現在他手中，將原本昏黃的客廳照得透亮。
“說說吧，這里發生了什麼事？”
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下，甦魚輕聲問道。
輕輕關上房門，夏吐了口氣坐到甦魚不遠處，眼眸中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懼，陷入了回憶中。
“一個多月前，我和小秋上學回來，在走廊里發現了血跡...”
“那時候我們都很害怕，但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怕是誰受了傷，就想著過去看看。”
“一直走到樓下，我們才發現，原來這棟樓還有負一層。”
“只不過入口不明顯，一般也沒人會過去，里面很黑，我們膽子也沒那麼大，加上那時候天快黑了，就在樓下商量怎麼辦。”
“然後...”夏的眼神忽然變得驚恐起來︰“然後外面的聲音忽然消失了，地下傳來可怕的吼叫，像是野獸。”
“那時候我感覺耳朵都要被刺聾了，等我回過神，小秋已經變得暈暈乎乎的。”
“我很害怕，不知道下面是什麼，但肯定不是人，還好那時候小秋還沒有完全倒下，我就扶著她想要離開這里，但是只要一出樓，小秋就會發狂...”
夏低著頭，身體不自禁地發抖︰“沒辦法，我只能冒險把小秋帶了回來，還好，沒被發現。”
甦魚听完，手摸著下巴陷入思索。
“你們在這里住了多久了？”
夏不假思索地回道︰“從記事起，就一直在這里。”
“你們爸媽呢？”
夏似乎有些想回避這個問題，但想了想還是回答了。
“跑了，好多年前，丟下我們就跑了，沒有任何消息。”
雲酥皺起眉頭，拋棄孩子？
從房間里僅存的一些布置來看，這個家原來還是挺溫馨的。
是跑了？還是另有原因？
甦魚笑了笑，沒再追問。
“不聊那個，也就是說，你當時是和你妹妹一起遭受的沖擊？但你卻沒事？”
說到這個，夏自己也覺得奇怪。
“是啊，除了剛開始耳朵有些疼，晚上會做噩夢之外，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
啪的一下，甦魚咧嘴一笑，手蓋在了夏的腦袋上。
“沒事？那可未必。”
老馬出來又給了一腳，夏只覺得腦袋一嗡，像是身體里有什麼東西被一腳踢了出去。
瞬間整個身體都輕松了許多。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夏一臉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望著甦魚，原來自己也中招了？
“現在沒事了，不錯嘛小孩，精神抗性很高，要不然也撐不了這麼久。”
甦魚略感驚奇，這小孩天賦異稟啊。
哦不對，應該說能在這種情況活下來的，只能是天賦異稟，否則早就沒了。
，幾道腳步聲響起。
“大人，我們回來了！”
打開門，高原三人魚貫而入，對著水龍頭就想來口干淨衛生的自來水。
“真要喝？不怕里面有什麼怪東西嗎？”甦魚陰險一笑。
高原瞬間住嘴。
說得有道理，還是喝熱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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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我們剛才下去檢查了一下那個怪物，有了個驚人發現！”
哪怕是高原，此時聲音里都帶著些顫音。
“說來听听。”
“那個魚精...好像是人變的。”
夏驚恐地捂住了嘴，想到了不久前小秋身上的異狀，如果這些人沒有出現，小秋也會變成那樣嗎？
“內髒雖然被燒掉不少，但還是能看出，基本上和人類的無異，雙手退化成觸手，大腿黏合在一起形成尾巴。”
“基本還能看出點人形，不過要做準確判斷的話，還得進行基因分析。”
“這種樣子...說不好是退化還是進化...”
高原倒豆子般說出自己的推論。
至于那條被切成兩半的魚精，被他們拖到了樓梯拐角，免得被人發現引起恐慌。
“不用分析了，不出意外的話，確實是人變的。”
“見人就咬，妥妥退化，”
甦魚拋出一枚鱗片，高原伸手接過，捏了捏，比那條魚精身上的要軟許多。
“這是他妹妹身上長出來的。”甦魚指了指夏。
高原心里陡然一驚，真是人變的？
這地方有點詭啊，就沒人管管嗎？
“有意思...走，去負一層看看。”甦魚嘴角牽出一抹淡笑，背著手先一步踏出房門。
其余人見狀，緊跟在後面。
夏糾結地咬了咬牙，想著要不要跟上去，甦魚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你在這守著你妹妹吧，她很快就要醒了，下面的事不用操心。”
聞言，夏焦躁的心漸漸撫平。
端著一個小板凳，守在小秋的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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