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帶頭鬧事的並非 95 號院的人，而是街道上出了名的街溜子——瓜皮。說起瓜皮這個人嘛，瓜皮並不叫瓜皮而是叫金小戰，瓜皮只是一個外號，其實他以前的家境還算不錯，他的父母都曾擔任過領導職務。然而，由于一些復雜的原因，如今他的父母正面臨著組織上的嚴格審查。
在那個特殊的年代，組織對于領導干部的過往經歷審查非常嚴格。不幸的是，瓜皮的父親曾被國軍抓去當過壯丁，這一事實被人告發後，導致他們夫婦二人都陷入了組織的審查之中。隨著父母接受審查，瓜皮的生活來源也隨之斷絕，他只能在街道上四處游蕩，無所事事。
就在今天，瓜皮偶然間听說 86 號院的人打回來兩只駝鹿。一開始，他並未對此事太過在意，畢竟那是別人憑本事獵獲的，與他並無關系。然而，當 95 號院的一幫婦女開始在他耳邊煽風點火時，情況就發生了變化。這些婦女告訴他葉家吃獨食，完全不顧及群眾的感受，這讓瓜皮心里不禁有些動搖。
不僅如此，街道上、胡同里到處都在傳言葉家的不是，說他們脫離群眾，自私自利。這些流言蜚語像一陣風一樣在瓜皮耳邊吹過，讓他原本平靜的心湖泛起了漣漪。再加上其他一些街溜子在一旁起哄，瓜皮終于按捺不住內心的沖動，決定參與到這場鬧事當中。
瓜皮在一時沖動之下，竟然帶著一群人直接沖到了別人家門前鬧事。
說實在的，葉征以前對瓜皮還是挺同情的。畢竟在那個時候，全國有太多的人被國軍抓去當壯丁了，而後來又有太多人反正過來，這其中的審查過程確實有些麻煩。有些人可能只需要短短幾天就能完成審查，而有些人則可能需要耗費數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才能最終結束。不幸的是，瓜皮的父母恰好就屬于那些需要好幾年時間才能完成審查的人。
然而，如今看到瓜皮如此沖動和魯莽的行為，葉征對他的印象瞬間變得極差。
在院子門口，劉老太太和周老太太都在竭盡全力地勸說著這群鬧事的人。
劉老太太苦口婆心地說道︰“小戰啊，你怎麼這麼糊涂呢？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也不自己動動腦子想一想。小葉打獵厲害那可是他的真本事啊！今天早上他還特意喊了街坊鄰居們過來一起喝骨頭湯呢，我記得你早上也來了吧？怎麼現在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葉征站在角落里，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注意到95號院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從門口探出腦袋，往這邊張望。唉，這些人啊，真是讓人無奈。
86號院門口的人越來越多，開始的時候大家只是看熱鬧，可是隨著人數的增多，有的人心里就活動開了，既然有人帶頭搞事，他們自己在一邊敲敲邊鼓是不是也行？要是葉家真的同意給那些人分肉了，他們這些敲邊鼓的是不是也能跟著沾點光？
賈張氏縮在人群里喊道︰“葉家的，出來說句話，究竟給不給街坊們分肉？光吃獨食可不行！你們這樣做是脫離群眾。”
瓜皮滿臉漲得通紅，扯著嗓子叫嚷道︰“對，就得給大伙分肉！不然就是不把咱放眼里。”他的聲音在人群中引起一陣騷動，周圍那些跟著起哄的街溜子們也紛紛附和起來，七嘴八舌地嚷嚷著。
葉征站在角落里，眉頭緊緊皺起，他對這些人的吵鬧感到十分厭煩。他深吸一口氣，從陰影中邁步走了出來，眼神冷漠地掃視了一圈眾人。
“我葉家打獵回來的東西，本就沒義務分給你們。”葉征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早上請大家喝骨頭湯，那是看在街坊鄰居的情分上，並非我的本分。”
瓜皮一听，脖子猛地一梗，毫不示弱地反駁道︰“你這就是自私自利！大家都在一個街道上生活，就應該有福同享！”
葉征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有福同享？你們平日里對葉家可有過半點幫扶？如今見著有肉了，就想來分一杯羹，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的話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眾人的心上，一時間，人群中陷入了沉默。然而，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有幾個平日里還算明事理的人站出來，幫著葉征說話。
“就是啊，葉家是靠自己的本事打來的獵物，想怎麼處理自然是人家的事，咱們沒資格在這里指手畫腳。”其中一人高聲說道。
瓜皮心里跟明鏡兒似的，他當然清楚自己理虧，但他就是拉不下這個臉來承認錯誤。畢竟在這街頭巷尾混的人，誰不要點面子呢？可如今這局面，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早就被各自的家人給領走了，就剩下他孤家寡人一個，這讓他的面子往哪兒擱呀！
再看那 95 號院的幾個婦女，還在那兒喋喋不休地嚷嚷著葉家不合群。她們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葉家要是真的不合群，那 86 號院的那幾戶人家又怎麼會站出來幫葉家說話呢？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啊，想要改變別人對自己的固有印象，可真是難如登天吶！”
葉征呢，對這些婦女的叫嚷充耳不聞。他心里很清楚，這些人遲早會被他想辦法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就在這時，熊二奎和幾個街道辦的人走了過來，他們看著眼前這烏泱泱的一群人，疑惑地問道︰“你們在這兒干啥呢？咋這麼多人都圍在這兒啊？”
瓜皮一看到街道辦的人來了，心里頓時一驚，他知道自己這次怕是惹上大麻煩了。于是，他二話不說，轉身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飛快地跑走了，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像是瓜皮這樣的街溜子，最怕的就是街道辦，他們最不願意面對的是街道辦。
原本還圍在一起的人們，被瓜皮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措手不及。他們面面相覷，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仿佛一時間都忘記了自己剛才還義正言辭地在指責什麼。
賈張氏和幾個來自 95 號院的人，眼睜睜地看著瓜皮像一陣風一樣跑走了，不由得有些傻眼。他們原本以為大家會一起面對街道辦的人，可現在卻只剩下他們幾個，這讓他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熊二奎注意到了人群中的賈張氏。他對賈張氏的印象相當深刻，畢竟之前有過一些接觸。熊二奎徑直走到賈張氏面前，一臉嚴肅地問道︰“賈張氏，你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這麼多人聚在這里，究竟是要干什麼？”
賈張氏倒也光棍兒，說道︰“領導，這葉家昨天打回來兩只駝鹿，也不說給街坊鄰居們分點，這不剛才那些人就是過來問事呢。”
熊二奎听到這里，心中頓時豁然開朗。他想起今天上班時，同事們曾談論過軋鋼廠保衛科在星期天去軍都山打獵的事情，而且听說他們收獲頗豐。
熊二奎暗自思忖，這葉家小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呢？竟然能在這次打獵中獨佔鰲頭，至少一半的獵物都是他搞定的，雖說沒入了他的囊中，但是那個老李可沒少給這孩子錢票啊。不僅如此，熊二奎之前也曾耳聞葉家小子的釣魚技藝堪稱一絕。
熊二奎心中暗自思忖著，他一直以來都對葉家心存向往，希望能夠與之建立起良好的關系。而現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竟然就如此輕易地擺在了他的面前，這怎能不讓他心動呢？
熊二奎環顧了一下四周的人群，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們都是這麼想的嗎？讓人家葉家平白無故地給你們分肉？”
他的話音剛落，許多街坊鄰居們便開始面面相覷，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紛紛擺手道︰“領導，您可別這麼說啊，我們可沒有這樣的想法。我們只是過來湊個熱鬧，看看這葉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白要？那得是多不要臉的人才能干出這種事兒啊！”
然而，人群中卻有那麼幾個人，顯得有些與眾不同。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後，其中一人壯著膽子說道︰“領導，您說的也有道理。但是，葉家也不能這麼自私啊，他們總不能自己吃獨食吧？這明顯就是脫離群眾嘛！我覺得他們應該把肉拿出來，大家一起做一頓大鍋飯，這樣多好啊，熱熱鬧鬧的。”
熊二奎突然扯開嗓子，用他那洪鐘般的聲音喊道︰“喂，那位同志，你過來一下，到前面來，然後大聲地告訴大家，什麼叫做吃獨食？什麼叫做脫離群眾？”
他的話音剛落，原本喧鬧的場面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時間沒有人敢出聲。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熊二奎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
熊二奎環顧四周，看著眾人那迷茫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惱火。他心想，這些人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呢？真是一群四六不懂的家伙！
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好啦，沒事的都散了吧，別在這里瞎湊熱鬧了。真是的，淨瞎胡鬧！下次要是再聚眾，一定要上報街道辦，讓他們來處理。”
听到熊二奎這麼說，人群就像被驚擾的鳥群一樣，迅速四散開來，不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而在不遠處，聾老太太正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她不禁暗暗嘆息道︰“唉，這群人怎麼這麼沒用啊？連個葉家都搞不定！那些老家伙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這次怎麼都沒見他們出來呢？”
“桂花啊，你真的沒有去找那些老家伙們幫忙嗎？”聾老太太滿臉狐疑地問道。
譚桂花連忙解釋道︰“老太太，您可別冤枉我呀！我們真的都去找過了，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些老家伙們一個都沒有露面呢！”
葉征要是在場的話肯定會說︰還找老人過來？小爺早就把街道上那些上年紀的老人給提前收買了，真當小爺以前送出去的魚和別的東西都是白送的？
賈張氏听了譚桂花的話，嘴里還是不停地嘟囔著︰“唉，我本來還覺得那個老不死的出的這個主意挺不錯的呢，誰知道竟然是這樣啊！簡直就是啥也不是嘛！”
熊二奎站在一旁，看著86號院，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進去。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轉身領著其他人一起離開了……
葉征站在院子里，看著人群逐漸散去，原本緊繃的神經也終于松弛下來，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劉老太太緩緩地走了過來，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輕聲說道︰“小葉啊，你這次可真是處理得漂亮啊！那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就喜歡沒事兒找事兒。”
葉征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咧嘴笑道︰“劉奶奶，您過獎啦！我也是被逼無奈啊，總不能讓他們這樣欺負咱們吧。不過說起來，這對門院子里的那個老聾子，心腸也太壞了吧？”
劉老太太點了點頭，嘆息道︰“唉，那可不是嘛。那老聾子啊，他可是個絕戶，這種人的心腸啊，就跟太監差不多。人一旦沒了念想，啥事都做得出來，可壞著呢！”
葉征皺起眉頭，一臉狐疑地說道︰“以前大家都說老聾子是烈屬，還給紅軍送過草鞋呢。可現在這謊言被揭穿了，這老聾子居然還不懂得夾起尾巴做人，反而還跑出來瞎折騰，您說這老家伙是不是心里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劉老太太听了，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淡淡地說︰“管她有沒有秘密呢，咱們只要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成。何必去管那老東西的閑事呢？”
葉征點了點頭說道︰“還是咱們院子里的人比較合得來啊，沒有那麼多事兒。”
葉征已經把聾老太太給安排明白了，就等明天讓人去舉報了。就葉征給聾老太太安排的那個套餐，絕對能讓聾老太太霜到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