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國隆安撫住了王桂蘭,又對一眾婦女表示感謝。這才送走了這群情報員。
情報員們沒走多一會,李明馨也一臉焦急的過來了。還扎著做飯的圍裙。
馮國隆趕緊把李明馨讓到自己屋。王桂蘭和趙秀萍也識趣的回去做飯。
馮國隆又對李明馨好一陣安撫,好一陣膩歪。這才算消停下來。
等晚上馮建業馮國興都回來了,馮國隆在家人的逼問下,只能將計劃說給家人听,並叮囑他們不能外傳。
與此同時,鎮上的謝小強來到張鵬家。
一進屋,就見張鵬,還有他爸他老叔都坐在炕上。
看見謝小強走了進來。張鵬他爸和他老叔都是面色不善的看著謝小強。
只有張鵬笑著招呼道︰“來了強子,快上炕!”
謝小強剛要坐到炕沿上。張鵬他老叔就開口了。“你有啥事抓緊說,我們要吃飯了!”
這話說的就有點重了,在農村,這就是攆人了,相當于我家不歡迎你。
謝小強頓時有點下不來台。但是他還有事。就把趙興國的想法說給張鵬听。
等謝小強說完,張鵬他爸斷然拒絕︰“沒時間……”
沒等張鵬他爸說完,張鵬他老叔就大聲接話道︰“對,我們張鵬要上縣里學木匠活,今天晚上就走。”
張鵬頓時急了,就要說話︰“老叔,咱不是……”
還不等他話說完,他老叔啪就是一個大脖溜子打在張鵬後脖頸子上。把他的話打了回去。
謝小強也是嚇了一跳。這一家人氣氛不對啊!
趨吉避凶是謝小強的本能,于是趕緊撤退。
等謝小強走了。張鵬他老叔就開口了︰“大哥,我家仨丫頭片子,咱們老張家就這一根獨苗,可別他媽跟那幫人扯了。趕緊把孩子送走吧。咱家孩子這腦袋,可不夠他們玩的!”
張鵬還有點不服,憤憤地說道︰“老叔你這啥話,我咋的了?”
他老叔又是一個大脖溜子。打的張鵬一縮脖,看張鵬這樣,他老叔更是來氣。
“你咋的,你受傷了那趙興國就給你送半斤槽子糕,連面都沒露,你還要給他賣命啊!”
原來啊,趙興國那天給謝小強拿了一塊錢,這錢一經謝小強手,到張鵬這,就剩半斤槽子糕了。
這也是謝小強今天為啥沒多糾纏就走了。他也怕張鵬去了露餡啊!
其實這謝小強察言觀色還是有兩下子的。那天張鵬他老叔的態度,他就感覺這張鵬以後可能不是一路人了。所以才敢抽條抽的這麼狠。
都不是兄弟了,給你點就不錯了!
張鵬他爸听了這話也有點生氣,這他媽不是埋汰人嗎。誰家吃不起半斤槽子糕啊!鎮長兒子就這麼辦事啊!
于是也開口道︰“對,一會吃完飯,你倆就套車走,到老妹那你告訴妹夫,這小子要是敢往回跑,直接給我往死里打!
他媽的,人家兩家哪家是咱們能惹起的,這傻小子沒那腦袋就給他找個本分活干吧!省的咱們大人跟著操心!”
張鵬他爸也是越說越生氣,對兒子更是恨鐵不成鋼。
馮家有個老馮瞎子,十里八村哪能不知道。而且馮建業父子倆都在林場上班,還有王朝陽劉金嶺,都是實在親戚。所以馮家在這片,也不是普通人家。
張鵬這回聰明了,看氣氛不對,沒敢反抗也沒敢吱聲。他也有點埋冤趙興國,老大不講究啊,拿五毛錢也比半斤槽子糕好看啊!
張鵬他老叔也是附和點點頭,“老馮家名聲還行,那老趙家爺倆哪有一個好人啊!趙興國不說了,一褲兜子爛事。那趙振雄五十多歲了還蒯kuai)人家小媳婦呢!他比人家爹都大了!”
頓了頓又說道︰“再說咱們都跟王鐵民說好了,這兩天就去他那個新楞場拉套子。要是在幫著趙興國,那成啥事了。”
張鵬他爸點點頭。“嗯吶,最起碼人家老馮家和王鐵民跟咱們能辦事,那老趙家的門咱們都進不去。
他們願意斗就斗他們的,咱們摻合不起。”
說著又轉過頭苦口婆心對張鵬說道。“兒子,咱們家就你一顆獨苗,你可長點心吧!爸跟你老叔抬錢買馬拉套子,不就是為了你嗎!
你跟那幫人能混出啥來啊!
那一個個心眼跟蜂窩煤是的。你能算計過人家嗎。
你讓馮二扎為了啥,不為了你的兄弟情義嗎?你兄弟呢?兄弟在哪呢?
人家馮二給你五塊錢醫藥費,剩多些呢?剩四塊五!
你大哥呢?給你半斤槽子糕!
這謝小強是第二回來咱家吧,都沒問問你傷好的咋樣了吧?
都忘了你是給他出頭了吧?!
還有那些兄弟,那個張羅給你報仇了?這就是你們的兄弟情義嗎?
快醒醒吧兒子。人家馮二那才叫兄弟情義,為了老弟敢掏刀子!那是真兄弟!”
這一番靈魂拷問,直接給張鵬干滅火了,低著頭,一聲不吱。
張鵬他老叔也附和道︰“大佷子,咱們家就你一個獨苗,你也不小了。我跟你爸抬錢買這馬進山拉套子不也是為了給你娶媳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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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林區長大的,也知道拉套子那活啥樣。那家里條件好,誰去拉套子啊!不都是為了生活嗎。
老叔也不是埋汰你,你確實不是混社會的那塊料。咱們就安安穩穩的找個營生得了。你真不適合掙那喪良心的錢!”
其實他老叔這話有點偏頗,這時候拉套子的還真就能算條件好的。
因為條件不好的只能干打枝歸楞。因為他們買不起馬。抬錢都抬不到那些錢。
抬錢就是帶利息的借錢。但是這個利息雖然比不上高利貸,但是也不低了。
而且一般人家根本抬不到。因為人家怕你還不起!
張家哥倆這也是拼了,好在王鐵民在他們這名聲還行,哥倆也不愁掙不到錢。
張鵬听後也是默默不語。這幾年他跟著趙興國一群人呼來喝去的,看似威風八面,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趙興國是有錢,但是他的錢孫國棟和謝小強總能撈著點花。他張鵬沒那能耐。跟著混這幾年也就是混點吃喝。
力但是出了不少,跑腿打雜收拾麻將館子。苦活累活都讓他干了。
平時打架也是讓他先上。雖然最後總是他挨打最多。可每次功勞最大的還是謝小強和孫國棟。
背地里趙興國也不少獎勵他倆!
到張鵬這就是一句,“好兄弟,哥還得靠你啊!”
以前張二鵬覺得很自豪,大哥信任我,我給大哥辦事出死力。
但是這回他也品出味來了。畢竟他不是真傻!
他挨扎時候想著不能耽誤大哥事。受傷了大哥不僅沒露面,就送來半斤槽子糕,他知道肯定是謝小強抽條了。
但是大哥能不知道嗎?!
張鵬想了想。抬起頭,“爸,我去學木匠。以後不混了!好好干活!”
張家哥倆看了看張鵬,都是重重的點頭。孩子能想明白,好事啊!
有時候選擇是要大于努力的。誰能說張鵬今天的選擇不正確呢!
等吃過了飯。張鵬他老叔套上馬車。他爸給他拿著裝東西的包袱。他媽給他拿了一床行李,都打開,等他上車坐好。將行李都蓋在他的身上。
夜色中,坐著馬車圍著被子的青年。隨著馬車膠輪壓雪咯吱咯吱的聲音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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