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前世這頭黑熊將自己變成了一個瘸子,就此消沉,既然有了重來的機會,怎麼地,也得把仇報了!
前世雖然也過的吃喝不愁,可到底抑郁了幾十年。上天既然給了自己這次機會,說什麼也要混的風生水起!
雖然不用像那些有聲小說主角那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最起碼也要讓自己的摯愛親朋過的順心順意,幸福美滿。
而且對于翻身這個詞,對馮國隆來說還有特別含義。上輩子他和李明馨兩人的感情雖然彼此心中有數,卻是李明馨對他表白。
在他背著一套鋪蓋,拿著一些工具,進山壓地窨子走到後山的時候,李明馨追了上來。用嘶啞聲音問他,願不願意娶她。她願意嫁給他。不在意吃多少苦,也不在意外人怎麼說。只要他願意,就和他在一起,過一輩子!
而馮國隆拒絕了,他害怕自己不能給她幸福的生活。害怕自己拖累了她。她這麼好的姑娘,應該幸福美滿的過完一生,不應該陪他一個瘸子去慢慢品嘗生活的苦,去面對活著的艱辛。所以他選擇了逃避。
其實早在他剛從醫院回到家靜養的時候。李明馨和李家人就已經知道結果了,而李明馨依然要求家人過來問過,問馮國隆願不願意娶她。來的人還是李老爺。在全家人和李老爺子期盼的目光中,他選擇了逃避,選擇了拒絕。
仔細想想,被他辜負的哪里只是李明馨一個人啊。明明是兩家人!
事實證明,因為他的逃避,兩家人都收到了莫大的傷害。李明馨最後經大哥李明德介紹嫁給了他哥的一個同事。去了冰城。那個男人家里有背景。雖然生活富足,但那個明媚照人的姑娘卻不在了,變成了一個表面隨和,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夫妻之間相敬如賓,就真的相敬如賓。丈夫最後受不了,有了外遇,小三逼著她離婚。鬧的沸沸揚揚!丈夫還把往她的身上潑髒水,說她是個木頭。跟塊石頭似的。最終還是離了婚!
也不斷在單位里排擠李明德。搞得李明德在單位總被人指指點點名聲大受打擊,明明挺亮眼的立功表現,領導卻視而不見。還常常受到打壓!最終干了一輩子公安。
怕李明馨一個人在冰城過的艱辛,李衛國辭掉村里工作,李明馨母親也辭掉林場後廚的正式工作。帶著李老爺子,全家去了冰城,用李老爺子年輕時候攢下家底在冰城做了個買賣。從此定居冰城。直到90年代末期,李老爺子過世,全家才落葉歸根。回到這里。
處理好了老爺子的後事,李明馨來過他的地窨子,不到四十歲的她,卻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頭發稀疏,皮膚枯黃,皮包骨頭的身體顯得瘦小佝僂。
看著她的樣子,馮國隆淚流滿面,扯著她的手連聲道歉,說後悔。求她留下。
李明馨卻毅然掙開了他的手。獨自下山去了。
不到一年,香消玉殞!
她走後,他的父母在經受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擊後。也離開了,再沒了消息。
而他的父母馮建業和王桂蘭。覺得愧對李家。在李家走後也離開了,沒在聯系過他,並且連過世的消息都沒有給他,都是在事後大佷子過來告訴他的!是兩位老人執意如此。
而他,就是在得知父親走後,雙親都不在世上時,一人喝了一整天的酒,忘了喂狗,狗出去找吃的了。而他在第二天醒來時硬挺著沉重的身體,和迷糊的腦袋出去找狗時,失足跌落,最後應該暴尸荒野了吧……
是報應吧應該。
輕輕一嘆,晃了晃腦袋,將這些不好的回憶壓在心底。
既然上天垂憐,就要好好把握。前世李明馨主動表達心意,那這次就我來。主動進攻,悶葫蘆化身霸總唄,套路多少懂點!
前世李家一家過的淒苦,那這次就好好補償,大不了就當上門女婿!尤其是李老爺子,必須讓他看看千禧年,爭取混個百歲抗戰老人啥的!最好上個新聞,把自己爺爺那份也帶上!
還有大舅哥李明德,爭取幫他提一提,咱沒有關系,但是咱們有大山啊!別人送酒送煙,咱們送鹿茸虎鞭!你看誰的效果好!缺啥少啥咱就上山里拿!
實在不行就送功勞,這小興安嶺的茫茫大山內,可是有好幾個小鬼子基地,找一個給大舅哥,那不就青雲直上了嗎!
想到這,馮國隆身體一僵,小鬼子基地他還真知道一個確切位置的!
那應該是前世八七年的時候,一個附近村子獵人追猞猁,在一個石頭山將猞猁打死後猞猁掉進一個石洞口。獵人感覺不對,從洞口爬進去才發現是一個通風口,里面是一個基地。
獵人也是膽大順著出風口往里邊爬。誰成想剛出通風口就掉進了小鬼子處理同胞尸體的亂葬坑中。再膽大人也經不住這個考驗啊!當時就嚇壞了。
硬挺著一股勁趕了一下午加一夜的時間回到了村里,報告給村里就昏了過去。
這下整個村就炸鍋了!傳的沸沸揚揚的。還沒來得及封鎖消息就傳遍了幾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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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上邊沒辦法直接動用民兵,組織了幾百人,挖石開山。把小鬼子炸毀的洞口重新清理,才由上邊的人接手,至于里邊具體有什麼?只有上邊的人就知道了。
想到這,馮國隆一個激靈,這個地方,自己是不是得去看看呢。畢竟自己對里邊有什麼,也挺好奇啊!
嗯,先不急,等大雪封山了再去!那塊自己現在也去不了!不安全!
怎麼也得先把眼前的翻身一仗打好了,再去談以後的事。
至于為什麼沒有考慮失敗,因為沒有失敗的可能!
在前世的後半生中,他已經無數次的重現了當年的一幕!想了無數次的擊殺場景!
而且至關重要的兩個問題,槍法,與心態!
先說槍法,經過前世禁槍前好幾年的練習,幾百發子彈的喂養,此刻的馮國隆,比前世菜雞的他,可真是天差地別了。
再說心態,前世是第一次直面黑瞎子,那種慌亂與恐懼!是怎麼都避免不了!
而現在的自己,已經在自己的腦海里演練了無數次報仇的場面!
再次面對黑瞎子時,不再是恐懼!而是興奮!
胡思亂想著,眼前的苞米地壟溝已經快要到了盡頭,拐過前邊那個彎,就能看到護農的窩棚了!
緊走幾步,剛轉過苞米地,就看到張二寶在窩棚前來回地轉圈!
馮國隆心想,要不是上輩子算你小子有點良心,今天說什麼也得讓你再挨熊瞎子一下子!
前世張二寶挨了熊瞎子一下子以後,就絕了進山打獵念想,開始琢磨收山貨的事。
張二寶的大哥張大寶,在鎮里跟著人家開黑市。張二寶就從八三年政策放寬以後,開始山貨生意。沒幾年就做的風生水起,在市里整了個山貨莊。
都說窮生奸計,富長良心,這小子正應了這句話。發達以後沒少親自來山里看望自己,收自己山貨的時候也是分幣不賺,全按賣價給自己。
等馮國隆走到離張二寶還有十多米的時候,張二寶終于發現了他。
激動的說道︰“馮二,你來了!”
馮國隆淡淡的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張二寶也不生氣,因為馮國隆就是這麼一個悶葫蘆,他不是瞧不起人,就是不愛說話。張二寶扯著他的胳膊說急促地說道︰“听說對面山坡昨天有人看見黑瞎子了。咱倆現在去看看啊,找著了給他磕了!那玩意值老鼻子錢了!”
馮國隆先是坐到窩棚旁的倒木上,然後慢慢的打開裹著扎槍的破布,將扎槍趕往下一墩,扎槍桿就扎進了草地上松軟的泥土里,立了起來。
听完張二寶的話,馮國隆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沒有說話。
張二寶看馮國隆看自己眼神不對,有些泄氣,就弱弱的問道︰“咋的了”
馮國隆問道︰“你見過黑瞎子嗎?”
張二寶一愣,回復道︰“沒有啊,見沒見過能咋的啊?”
馮國隆听到張二寶的回答,有些無語。沒見過熊瞎子,就想打熊瞎子。那不廁所打燈籠找死嗎。
馮國隆耐心地解釋道。︰“人第一次見到黑瞎子的恐懼,是控制不住的。再說現在馬上黑天了,黑天進山打黑瞎子。那玩意不是你想找就有的,可能有時候你找都找不著,然後再隨隨便便就踫著了。萬一黑天時候咱倆跟他撞個對踫,你是想靠咱倆這二百來斤給黑瞎子撐死嗎?”
來的時候,馮國隆對著對面山坡看了好幾次,黑瞎子毛都沒看著,也不知道黑瞎子在哪貓著呢。甚至在不在這都不確定。
張二寶听完頓時明白,馮二拒絕了。
張二寶自知沒戲了,轉身就走,看著馮國隆背著的三八大蓋和地上的扎槍,張二寶下意識地問道︰“你不想打熊,你咋換裝備了呢?”
馮二心里更無語了。沒好氣的回道︰“我怕死唄,他來了我就開槍,嚇走它。”
張二寶一听也挺無語的,悻悻的進了窩棚,背上自己的掛管和水葫蘆。準備往家走。路過馮國隆的時候提醒道︰“那你自己小心點,我先回去了。”
馮國隆嗯了一聲擺了擺手。
張二寶轉過身磨磨蹭蹭的,邊走還邊向對面張望。等張二寶走出去十多米,馮國隆立馬站了起來,將扎槍上系著的水葫蘆解下來放在地上。背在後背的三八大蓋也放了下來,槍管斜著向下,雙手持握。
然後,馮國隆就靜靜地的站在那注視著張二寶。也不出聲。
因為馮國隆不確定,黑熊會不會來,前世那些發生過的事,會不會發生在現在的世界里。現在的這些人,還是不是那些人。
畢竟,重來一次的事有些太難以置信了。
他現在也害怕,害怕現在的一切都只是個夢。
或許這些人,已經不是那些人。
紛亂的思緒在腦海里雜亂交織,馮國隆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調整狀態。
直到,即將走到轉角處的張二寶一頓,然後直接貓下腰,湊到了路邊的草叢後頭,等了能有十幾秒,就見張二寶撅開槍管,往掛管槍里裝填子彈。合上槍管。提著槍下了土路,慢慢的鑽進了土路外的灌木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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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山村地處小興安嶺中部,小興安嶺總體為西北東南走向。地勢東南高、西北低。眼前的山坡是一條大嶺,當地人稱其為紅松嶺,因為紅松生長較多。由北向南地勢越來越高,斷斷續續直連到南邊的平頂山。
這邊山坡下土質雖然肥沃,卻多山石,所以大大小小的灌木叢格外茂盛高大,張二寶一進去,馮國隆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馮國隆立馬拉動槍栓,子彈上膛。
依舊沒有端槍上臉,因為他不確定黑熊的位置,不敢打,因為他怕黑熊跑了。這麼遠的距離,黑熊要是跑了,他上哪找去?!
他就靜靜地站立等待著,努力的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情緒有太大波動。
穩住!穩住!穩住!
終于!
砰!
一聲槍響傳來。馮國隆不再糾結,不再忐忑,立即端槍上臉。瞄向灌木叢邊緣,就等黑熊沖出那一刻!
而他的手指卻沒扣在扳機上,因為他怕傷到張二寶,畢竟黑熊在張二寶之後。
右手食指貼在槍身上。全神貫注的瞄著。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張二寶的身影出現又消失,馮國隆立馬反應過來,貼在槍身上的食指立馬扣在了扳機上。
呼吸—呼—吸
這一刻,馮國隆完全不為外物所動,就像雕塑一般。
直到,槍星中出現一抹黑影!
砰!
一聲槍響,子彈從黑熊右肩射入,在黑熊右側鎖骨處穿出,綻開一朵血花。
馮國隆看也不看黑熊,拉動槍栓,退出彈殼,子彈重新上膛,動作簡單直接。
此刻的張二寶也是一驚! 不對啊,我還沒喊救命呢!咋就開槍了呢?
而他也顧不得許多拼命向馮國隆跑來。
而此時的黑熊被骨頭碎裂的疼痛徹底沖昏頭腦。奔著槍聲的方向沖來,誓要撕碎傷害自己的敵人。
馮國隆重新端槍上臉,發現張二寶在他與黑熊之間不敢開槍。
沒時間猶豫,馮國隆對著張二寶大吼道︰“進苞米地!”
張二寶此時正六神無主,猛然听到有人下令。立馬照做,非常干脆的飛撲進苞米地!
在張二寶與黑熊錯開的一剎那,馮國隆立馬扣動扳機!
砰!
又是一朵血花!
沒時間看打在了哪里,馮國隆立馬拉動槍栓,退殼,上膛。
同時改變姿勢。由站姿變跪姿。重新端槍上臉。瞄向黑熊,沒有多余時間猶豫,槍星出現黑熊的一瞬間!
砰!
一朵血花。
如果有人看到就會發現,黑熊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身影也不穩起來。
馮國隆沒時間看黑熊。
接著重復動作,拉動槍栓,退殼,上膛瞄準。扣動扳機!
砰!
又是一朵血花
繼續,
此時的黑熊已經沒有動作了。只因為慣性的作用往前沖!
砰!
又是一朵血花!
馮國隆想也不想,將槍扔在地上,拔出插在地上扎槍。向著身前二十多米處爬著的黑熊就沖了過去。
待到近前,左手朝外,握在扎槍中間位置,右手朝內,攥著扎槍末端。腰腿和一帶著左右雙臂擺動,對著黑熊脖子就扎!
噗嗤!
一下。
立馬抽刀再扎
噗嗤
又一下。
再抽刀,
一下又一下……
而此時的李衛國,完全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了!待立在原地。
他剛才轉過彎來就看見馮國隆在扎黑熊!一下又一下的。
直到馮國隆用盡了身體所有的力氣,癱倒在地。黑熊的腦袋也 轆出去。雙目圓瞪,看著天空。
這時的李衛國等人才反應過來迅速向馮國隆跑過來。圍蹲在他身邊。
李衛國趕緊扶著馮國隆躺在自己懷里。關切地問道︰“二啊,咋樣啊,傷哪了?”
馮國隆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回答道︰“大爺,沒,沒事。沒受傷,就是累的……嚇的,大爺,快取膽, 我不會…..”
馮國隆是真不會啊!上輩子那個熊膽也不是他取的,雖然後來跟人學過,但沒實際操作過啊!而且那個熊膽取的晚了,被肝吸收的也就剩不到一半了!白瞎了一個大鐵膽!就賣了賣了二百來塊錢!
李衛國此時已經檢查過了馮國隆的身體,發現確實像他所說,什麼傷都沒有,就是脫力了!
也不磨嘰,招呼兩個人一起幫忙,合力將黑熊翻了過來。眾人這才看清,這個黑熊也太慘了!
全身好幾個窟窿眼兒,腦袋還沒了!
李衛國拿起地上的扎槍,用刀頭刨開黑熊腹部,用侵刀在黑熊脖子下劃拉幾下,就把黑熊的整個燈籠掛摘了出來。
扒拉了幾下肝葉,找到膽管,將熊膽割下來。整個過程也就幾分鐘,看著相當熟練了!
好家伙!一捺在東北,捺長度單位,拇指食指平伸,兩個指尖之間的距離。)多長的大熊膽,看著得有半斤多!
熊膽上泛著幽光,隱隱帶著一些的金色斑點。上好的大鐵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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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國雙手捧著熊膽,向馮國隆問道︰“二啊,咋整啊?”
馮國隆此時已經緩過勁來,站立在旁邊了。想了想說︰“拿回去吧,讓我爸處理吧,他應該會吧?”
“會!以前我倆跟著你爺沒少整這玩意!”李衛國干脆的說道。
也對,馮國隆想起爺爺馮大山,當年可是綽號馮瞎子啊!在東北,瞎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叫的!
爺爺可不僅僅是打鬼子的胡子,還是方圓百里出名獵人。就連他的徒弟王朝陽,現在也已經是大青山林場這一片第一炮手了。
“行,那大爺那麻煩你們把這黑瞎子抬回去吧,給這幾個爺們多分點肉。屯里誰要去家里了,也多少給分點。”馮國隆看了看天色,估計這時候抬回去應該有不少人能看到。
在這邊,有山財不可獨享的說法。誰看著了,值錢的可以不給,但多少得給分點肉。
其實也能理解,這時候別說肉了,吃油都費勁呢!你打著野物了,誰不饞啊?都是屯里屯親的,咋拒絕啊。
李衛國暗自點頭。心道這小子仁義,會做人。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這個會做人的小子,快要成為他的女婿了。
而旁邊的幾個民兵,心里可就樂開花了!
本來就能分到肉,馮國隆還特意囑咐給他們多分點。那心里相當得勁了。都笑呵呵的說
“不麻煩,這麻煩啥啊!”
“對呀,不就是出點力嗎!小事,小事。”
“馮二可真是出息了,不僅有能耐,還仁義!”
馮國隆不禁一陣汗顏。這都得感謝張二寶啊。這熊瞎子還是他引過來的呢!
嗯?!張二寶!
這小子哪去了?
馮國隆趕緊回身喊道︰“張二寶!張二寶!你跑哪去了?”
這時,苞米地里傳來了︰“這兒呢,這兒呢。”
只見張二寶佝僂著腰,從遠處苞米地里走出。
只見他劈腿拉胯的往過走,拉巴拉巴的,非常喜感。走到了馮國隆身前不遠處站定。
馮國隆以為他受傷,問道︰“咋的,你受傷了啊?”
張二寶趕緊擺手回答道︰“沒有沒有,跑太快了,閃著腿了。”
接著,張二寶又對著馮國隆支支吾吾的說道︰“馮二啊, 對,對不住啊,我當時都嚇懵了,真不是故意要坑你的,也謝謝你救我一命,真的,我真不是故意的,當時也是昏了頭,財迷了心了!”
見張二寶神色不似作偽。馮國隆並沒多說什麼。神色緩和的問道︰“行了,別說那些了,你對這熊有啥想法嗎?”
張二寶听了有些迷糊。便問道︰“啥意思啊?”
馮國隆說︰“熊打死了,貨也下了,我的意思是,你想怎麼分?”
馮國隆這麼說,其實就是想給他一份了。為什麼呢?!因為這張二寶家,確實挺困難的,他跟他大哥,兩個大小子,真是吃窮老子。他家沒人又上班,就指著他媽采點山野菜啥的,他大哥拿到黑市上去賣!
這能整出幾個錢?!
大青山林場下邊幾個村,不像別的地方,早在80年左右,就陸陸續續的解散生產隊,分田到戶了。這邊這幾個村子因為在林場上班的比較多,所以一投票決定就是不分。拖到了現在
為什麼呢?
因為在林場上班的人家,家里壯勞力去林場上班,支持國家建設,隊里就得給工分,年底就得按滿工分分口糧。而在林場上班的還能領工資,而且工資還不低!
這對沒在林場上班的人家來說,那就相當不公平了!但是他們人少,一投票就分不成,而除了投票還沒有別的辦法!這年頭,還沒有上訪的,因為上訪他要介紹信啊!所以說,村長的權力相當大了!
張二寶家里就是沒有林場工人的。生產隊的工分這年頭根本不值錢。所以一家子一年辛苦忙碌到頭,整不好還得欠生產隊點錢。
但是據馮國隆上輩子觀察。這一家子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就想著幫幫他。
張二寶一听這話,頓時搖頭道︰“我啥想法?我得想法是沒有你我今天都特麼的成熊粑粑了,我還分啥了,我還沒謝你救我一命呢!”
“這熊我一根毛都不要,都是你的!你們快整吧,我先回家了。”
說著,張二寶轉身離開,拉巴著腿,拐了拐了的往回走。
看著張二寶轉身離去,馮國隆並沒說什麼,那就等賣了熊膽再說吧。
這時候的李衛國等人已經將熊瞎子簡單處理了。準備抬著熊瞎子回去了。
李衛國走了過來。對馮國隆說︰“二啊,你這兒晚上能行嗎,不行我找個人替你吧!”
馮國隆擺擺手︰“沒事大爺,放心吧,我緩過來了。再說這一地的熊血,晚上啥野物都不帶來的。”
李衛國微微點頭,確實,那熊瞎子被打的那個慘啊,這一骨碌道兒上灕灕啦啦的都是熊血,別說今天晚上了,這幾天估計都沒啥事了!便點頭道︰“那行,那我們就先回去了,給熊送你家去!”
就領著幾人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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