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氣氛始終冷淡。
片刻後，蔣天養帶著陳耀進入，看到眾人沉默不語，笑著調侃︰“怎麼了？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話音未落，……
基哥正被旁邊的人打趣，那人笑著調侃道︰“基哥，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听說你最近找了個金發美女，是不是已經被她榨干了？”
基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撓撓頭說︰“瞎說什麼呢，蔣先生，您太小看我了，我早就把她管得服服帖帖的。”
“喲，吹牛呢吧！”
周圍響起一陣哄笑。
蔣天養見狀，帶著幾分玩味地看著基哥幾人，語氣輕快地說︰“好了，別鬧了，接下來還有正事要說。”
他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靜，眾人立刻收住笑聲，目光齊刷刷轉向蔣天養。
蔣天養的目光掃過全場，嘴角微微揚起，看似平和，實則暗藏鋒芒。
他輕輕咳嗽一聲，開口道︰“諸位......”
蔣天養叼著雪茄，嘴角帶笑地說︰“今天聚會的主要目的，大家都應該清楚。
首先祝賀洪興成功打入，打破了外地勢力不可涉足的舊規！”
“來人！”
話音未落，他揮手示意手下，“把東西拿上來。”
“是！蔣先生！”
小弟們迅速捧上幾瓶紅酒，分發給“六零三”
的每位成員一個小杯子。
蔣天養半眯著眼，笑著看這一幕，溫和地說︰“稍後還有正事要談，大家隨便喝一杯即可。
我已經包下了一家酒樓，明天再好好慶祝。”
隨即，小弟們將酒杯一一斟滿。
蔣天養率先舉杯，說道︰“來，敬太子、陳浩南、山雞和大天二四位兄弟！當然，還有韓賓、恐龍、十三妹和大飛，雖然他們沒到現場，但都出了不少力，功不可沒！”
“來，干杯！”
說完，他帶頭一飲而盡。
“蔣先生真是豪爽！”
基哥立即奉承起來。
太子也立刻響應︰“都是為社團盡力，誰也沒少出力，大家一起干！”
眾人紛紛附和。
韓賓和陳浩南等人卻有些疑惑。
一邊喝酒，一邊暗想︰“難道之前的傳聞是假的？”
畢竟，蔣天養在統計功勞時，一個都沒落下，連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利益分配時，怎麼可能忽略呢？
一杯酒下肚後……
蔣天養坐下後，將雪茄擱在煙灰缸上，神色嚴肅，顯然要切入正題。
果然，他開口道︰“拿下兩家中型公司後，洪興的收益自然無需多言。
與之前的賭桌一樣，我會安排人管理，最終所得，五成歸社團，剩余五成年底分紅時按功行賞，最後的盈余由十二個堂口均分。”
這事大家心知肚明，最後掌控這些生意的人選，毫無懸念——太子！
這位蔣天養最信賴的心腹，無疑將是最大的受益者。
至于收益分配……
對此，無人提出異議。
畢竟這麼大的利益，必然要納入社團的整體規劃中，分配到單一堂口只會引發內部失衡。
想起靚坤事件，至今仍讓人心有余悸。
一個堂口主管竟能凌駕于整個洪興之上，即便蔣天生親自扶持大佬b，也只能達到平衡，未能徹底解決靚坤的問題。
最終結果是，洪興在兩次元朗大戰中險些元氣大傷，處于搖擺不定的狀態，隨時可能被其他幫派吞並。
因此，十二個堂口主管對此並無異議，即便韓賓和陳浩南等人也無不同意見。
蔣天養環視眾人，接著說道︰“這些公司的經營權歸社團所有，但其他領域就不能全盤歸社團了，難道讓大家靠空氣吃飯嗎？”
“重點在于兩大方向︰一是疊碼仔業務，二是貸款業務。”
蔣天養目光掃過八個在戰役中立功的堂口主管。
緩緩開口道︰“談談疊碼仔的生意……這買賣確實不錯！”
說到此處，他忽然停住，話鋒一轉問，“韓賓、恐龍、十三妹、阿南、山雞、大天二、大飛……你們七人是否能不參與此事？”
韓賓立刻追問︰“蔣先生此話怎講？”
“蔣先生！”
恐龍焦急地說，“我們不是都盡力了嗎？這錢難道不該分給我們？即便我和我哥、十三妹、大飛只負責出人，但阿南、山雞和大天二可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
站在一旁的十三妹雙手抱胸，冷眼看著蔣天養，語氣中帶著不滿︰“還有，太子為何沒在這份名單里？”
七個堂口的 fit們心中頓感失落。
原以為傳言是假，如今看來，卻是千真萬確！
“對啊，蔣先生！”
大飛也站出來反對，“那是！我們出人已經認了，可阿南、山雞和大天二可是冒著槍林彈雨拼來的！”
大飛看了看基哥等人，繼續說道︰“那邊的事大家都知道，絕非兒戲，那種真槍實彈的戰斗，可不是鬧著玩的！”
拍拍陳浩南的肩膀，又望向山雞和大天二，語氣溫和卻堅定︰“兄弟們，別怪我說得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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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繼續說道︰“各位，咱們清楚誰是洪興的 fit，可有些人連這都不認識，為了拼出一條路拼命，不就是為了賺錢嗎？如今拼命換來的成果，卻一點錢都不分給大家，這未免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兄弟們已經各自站出來支持自己了，陳浩南若再不表態就講不過去了。
于是他順著大飛的話說道︰“蔣先生，這件事我實在想不明白……”
“社團讓我們出兵，我們有推辭過嗎？沒有！”
“社團讓我們出力，我們一手拿刀，一手持槍，有過怨言嗎？沒有！”
“在最後那場戰斗中……”
“我們洪興社，以一敵二，對方也不是好對付的對手，即便不是14k的人，也是精銳部隊，大家知道我們打得有多艱難嗎？我們差點就被圍攻全滅了！洪興過去五千人，差點一個都回不來！”
“這是用性命拼出來的結果啊！”
“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無法理解，為何我們這些出力的，什麼也沒得到，而那些沒出力的堂口，卻能拿到疊碼仔的生意？”
山雞和大天二雖未言語，但目光始終鎖定蔣天養。
顯然……
陳浩南所說的話，正是他們二人想要質問的問題！
憑什麼！
他們付出了努力，卻什麼回報都沒有！
而其他未參與戰斗的堂口，反倒獲得了機會！
終于……
這一刻爆發了！
凌飛的布局，首次展現出其影響力！
瞬間，七個堂口的 fit都站在了蔣天養的對立面。
老實說……
若非他們七人並無背叛洪興之意，局勢可能早已失控。
三年後，他們或許就能投票將蔣天養的龍頭位置撤換。
面對七個堂口負責人的質詢，蔣天養依舊鎮定自若，悠然地抽著雪茄。
他絕非如靚坤那般僅憑蠻力震懾他人，而是深謀遠慮的真正領袖，以智慧運籌帷幄。
今日他敢于如此表態，是因為早已預見今日的局面。
早在陳浩南等人返回港島前，他就已布局妥當。
此刻，面對眾人注視，蔣天養從容發問︰“你們想讓我現在說，還是香堂結束後再談？”
“現在就好。”
陳浩南回應。
山雞亦附和道︰“對，我們沒什麼不可告人的事，直接說明白，日後就不會有人挑刺。”
“行！”
蔣天養點頭，輕拍桌面，“這是你們要求的，不是我不給你們面子。”
“阿耀！”
“蔣先生……”
“把東西拿出來吧！”
“好的……”
陳耀應聲，示意手下將幾個厚重的文件夾置于桌上。
蔣天養指向文件夾，“你們能看明白賬目嗎？”
未等對方作答，他便擺手說道︰“罷了，我直接告訴你們，社團目前財務枯竭！這些賬本記錄了靚坤當年揮霍用于毒品交易的資金，以及成員逃跑、安置費用等雜項支出，加上元朗兩場大戰的花費……”
“不過你們清楚嗎？”
蔣天養注視著陳浩南，沉聲說道︰“其中一項支出，是我大哥蔣天生私下用錢，支援了當年銅鑼灣的龍頭大佬b。”
此話一出，陳浩南等人雖欲反駁，卻啞口無言。
沒錯！
這就是蔣天養的依仗！
更是他手中的一記重拳！
蔣天養此舉令人始料未及。
早前，為牽制靚坤，蔣天生暗中培養大佬b。
此事社團高層幾乎盡知，當時無人反對，因為誰都不願與心狠手辣的靚坤正面沖突。
他從不顧忌報復是否會殃及家人，一旦得罪他，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蔣天生資助大佬b以對抗靚坤，早已成為默認的事實。
然而，默認並不意味著可以永遠隱藏。
過去，隨著蔣天生時代結束，靚坤時代消亡，一切似乎都已塵埃落定。
但蔣天養的時代才剛剛開始。
若有人執意提及此事……
那麼這段歷史確實值得提起！
為了遏制靠制毒發家的靚坤，蔣天生動用了社團資金扶持銅鑼灣。
這便是為何陳浩南、山雞和大天二等人听聞後無言以對的原因。
關于大佬b接受蔣天生資助之事……
他們是絕對的知情者！
甚至！
更是不折不扣的受益者！
蔣天養趁熱打鐵，接著說道︰“社團里的不少錢，全都被我哥用來支持當初銅鑼灣的大佬b了！”
“我明白……”
“現在提起這些，確實沒什麼意義，可如今社團是真的囊中羞澀！”
“這一點，陳浩南、山雞，還有大天二，你們自己想想，是不是讓社團虧了不少？”
……
這……
陳浩南、山雞和大天二陷入沉默。
即使漲紅了臉，也無法否認。
他們與大佬b之間有著近乎父子般的情誼，當初確實得到了不少好處。
其他人則隨意翻閱賬本，不管是否真正理解其中的內容。
總之，他們得隨口附和一句︰“誰能想到，蔣天生先生竟給了大佬b如此多的資金！”
“沒錯沒錯……這金額恐怕超過了年底分紅吧？”
“我就說了，大佬b做生意實在不行，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錢，能跟靚坤抗衡，原來是有蔣天生先生的支持啊！”
這事當時大家都心照不宣，從未明確書面記錄。
現在就當頭一次听說，裝作毫不知情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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