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任職的小顧總當然不可能閑著，顧維生完全不掩目的地把許多可以稱之為讓人頭疼的項目交給了他。
對于明晃晃把惡意裸露在台面上的螻蟻，清源提不起興趣應付他們。
那些沒什麼難度的項目他隨隨便便就能解決掉。
季文哲從已經被浸濕的襯衫前抬起頭，指尖接替觸踫在上面︰“少爺沒打算報復回去？”
“看著跳梁小丑給我準備的陷阱變成登雲梯之後氣急敗壞的表情，我很愉快。”
多虧顧維生的刁難，讓他這個一無所成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小少爺在顧氏站穩了腳跟。
清源享受著伺候。
情欲讓他整個人懶洋洋的。
沒人知道在這間辦公室里，有人假借教導的名義在做這種事。
“假設顧氏要進入東南亞市場，就現在產品的市場分析，設計階段落地路徑。”
蓄勢待發的管家手中還捏著最後的布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他下頜緊繃。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似乎是在滿足自己的私欲，或許是真的想在這種時候考驗他身為‘助理’的應變能力。
季文哲重重吐出一口氣，嗓音低沉，只有喘息間才會頓住。
拉長的時間讓氛圍更加焦灼。
可能少爺真的想要讓他學到東西。
畢竟在這種精神高度集中的時刻，少爺忍耐不住吐露出的正確答案格外讓他印象深刻。
王大富的失利讓顧維生徹底對顧熙失望，他接回了養在外面的私生子。
一個野心勃勃又善于偽裝的偽君子。
雖然在某些業務方面比不過更為熟悉的顧熙，但是為人處事方面挑不出毛病。
看似願意從底層做起，實則還是為了籠絡人心。
短短的時間里，同部門的都對他贊賞有加。
清源輕車熟路帶著那位令他格外滿意的助理下早班，在電梯里偶遇了非常刻意且不遮掩的私生子。
“小顧總，好巧。”
袁慕生隨母姓，二十六歲，齜牙笑起來像是個爽朗的大哥哥。
他的袖子挽起來，表盤已經破損的手表就連邊緣都磨的掉色了，很節儉的模樣。
站在電梯的一角，保持著合適的社交距離，很不經意地低頭看了眼時間，像是在著急。
原劇情里顧熙並未讓他出現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拿捏了那個爬床上位的女人，還是因為顧熙和甦雪之間保持了很好的聯系。
新角色的出場讓清源多留意了一分，但也僅此而已。
在袁慕生把視線落在清源身上的時候，隱匿在角落里肆意打量的模樣，完全不隱藏自己的野心。
“袁先生，不需要的眼楮可以不要。”
季文哲敏銳的察覺到這種不懷好意的痴迷，高大的身影將小少爺完全遮蓋。
被打擾到了的袁慕生扯出幾分虛偽的笑︰“只是仰慕小顧總的英姿，明明是個比我還小的弟弟，坐上了這麼高的職位處理事情仍然有條不紊，听說最近解決了很多大項目，真是太厲害了。”
眼底的厭惡被暗沉的目光壓下，嘴里說著一套。
明明是夸獎的話很真摯的語氣。
可他本質上跟林默沒什麼不同，只是更加的圓滑。
對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資本家深感不屑，又不得不往上爬。
清源瞥了眼他身上升騰起的惡念，好笑的挑眉。
一面想要巴結他針對顧熙，一面又覺得他德不配位的嘲諷。
“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有了個臉大的哥哥，你又算是什麼東西？”
清源從不會內耗自己的情緒。
袁慕生依舊笑意晏晏，隱在身後緊握的拳卻在表達著相反的意思。
“是我說錯了話，惹小顧總不開心了，但是相信我能幫到你！”
“幫我？”
清源嗤笑︰“一個被處處拿捏的私生子，自己的路都走不明白，還敢說幫我？”
“你和顧熙不愧是親兄弟，都想利用我對付顧維生，還都偷偷摸摸的示好，以為我這個少爺看不出你們的小伎倆？”
袁慕生收起那副奉承的模樣，顯然被精準地踩到了尾巴。
他從小就被養在國外，所怨恨的不僅是那個曾經對他不管不顧的父親，還有那個爬床讓他抬不起頭且讓他跟顧熙爭搶的母親。
他身邊的每個人都讓他恨極了。
他希望顧維生一家都不得善終。
“外面的傳言果真不能信。”
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真情實意，袁慕生小看了這位少爺。
自從袁慕生進了公司之後，顧維生為了給他造勢，壓榨著顧熙的生存空間。
顧熙這個已經被放棄的棋子卻有著足夠的韌性。
雖然沒從他們手里討到好處，但是卻反而趁著顧維生大意狠狠咬下一塊肉，還沒裝進口袋，就被作壁上觀的清源揣到了自己兜里。
袁慕生還以為是吳鳶在背後動了手，最後好處都落到她兒子手里了。
沒想到還是輕敵了。
“我可以為您做事。”袁慕生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權衡，“顧維生的股份我可以幫你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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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為這個條件很誘人，卻沒想到被果斷拒絕了。
清源勾起嘴角︰“你為什麼會覺得憑我就拿不到那些股份？”
在某種程度上，袁慕生這種惡人還是很讓清源欣賞的，純粹的相互利用關系。
“錦上添花確實比不上雪中送炭。”袁慕生點開了手機上的綠色軟件，密密麻麻的聊天信息展現，“我的女朋友是新聞工作者，前幾天進了趟林氏集團，有關于甦雪和林默的事情，想必小顧總會很感興趣。”
“他們想利用輿論針對顧氏，雖然沒什麼新意，但是大眾總會站在所謂的弱勢群體，我們似乎可以好好利用這一點。”
新聞工作者，簡稱狗仔。
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挖掘隱在暗處的消息。
清源的血氣可以反饋一些消息，但很多時間他都不會浪費精力特意關注那兩個主角的動向。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一樓。
“那就讓我好好看看你身上的價值吧。”
清源隨意敷衍著，拉著早就黑了臉的季文哲離開電梯。
小拇指勾了勾就被整個包在掌心。
季文哲心情不佳︰“少爺，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著，渾身縈繞著低落的情緒。
無所不能的主神竟然陷入了自我懷疑？
清源新奇地看著他︰“為什麼這麼覺得？”
“我根本幫不上你的忙。”季文哲心緊緊揪在一起，“就連……就連袁慕生也能幫上你。”
自從和清源在一起之後，他就經常覺得自己何德何能。
“你覺得你是依附我的菟絲花？”
清源輕聲，明顯感受到身邊人的僵硬。
“可你做了很多事啊，你大早上就會起床給我準備早餐，家里的一切都是你在照顧，你能看懂我需要什麼，會主動給我吹頭發洗腳，我累了不想做的時候你也會遷就我抱著我睡覺。”
“從來不會掃興，看到有趣的東西都會給我分享，會逗我開心，會一直陪在我身邊。”
“在公司也在努力學習，你給的很多建議我采納了之後都能更快的解決問題。”
“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很幸福。”
“無需自卑，你值得被愛。”
季文哲把腦袋埋進他的頸窩，把人緊緊抱在懷里。
他勉強勾起唇︰“可我總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
他總覺得小少爺游離在世界之外，即便他們每天都待在一起，他仍然擔心少爺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棄他而去。
“按照你的說法，我豈不是太嬌慣了？”清源腦袋抵著他的，“我除了會凶你好像什麼都沒做，你就不愛我了嗎。”
“沒有嬌慣，那都是我願意做的。”
看著少爺被他照顧的模樣會讓他很滿足。
季文哲眉頭緊鎖，很鄭重的樣子︰“我愛你，凶也沒關系，我超級超級，非常喜歡你凶我的樣子。”
凶他的時候鮮活的小少爺。
他愛慘了那副艷麗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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