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柱學徒工錢還沒發,咱家米缸見底了。"何雨澤捏了捏妹妹枯黃的辮梢,"哥去換點棒子面。"
鴿子市藏在護城河蘆葦蕩後頭,何雨澤蹲在賣雞蛋的老太太旁邊,剛掏出系統獎勵的銀鎖片,斜刺里突然伸出只油光水滑的手。
"小兄弟面生啊。"穿綢衫的胖子一屁股擠開老太太,金戒指在何雨澤眼前亂晃,"要現錢?找劉爺我啊。"
何雨澤皺眉後退,這人的狐臭混著雪花膏味直沖天靈蓋。胖子卻變戲法似的從懷里掏出張當票︰"月息三分,童叟無欺。"
"三分?"何雨澤差點笑出聲,"您這比印子錢還狠,當鋪才收兩分利。"
"此一時彼一時嘛。"胖子突然攥住他手腕,指甲蓋里的黑泥蹭在脈門上,"最近風聲緊,劉爺我擔著風險呢。"
何雨澤正要甩開,忽听身後脆生生一句︰"劉麻子,又在這訛詐新客呢?"
冉秋葉耳尖頓時紅了,劉麻子卻在旁邊陰陽怪氣︰"冉老師心善,可別被某些人騙了身子又騙錢。"
"劉麻子!"何雨澤突然起身,竹籃" 當"扣在對方油光水滑的腦袋上,"你上個月在東直門糧站倒賣陳化糧,真當沒人知道?"
胖子慌忙去扶歪斜的金絲眼鏡︰"你、你血口噴人!"
"要不要我背兩句糧站王主任的檢討書?"何雨澤彎腰逼近,"第三段開頭是"我辜負了……""
"別別別!"劉麻子連退三步,撞翻了兩個雞蛋簍子,"何爺,何爺!我該死,我嘴賤!"
"雨澤啊,三大爺看你屋燈亮著……"閻埠貴推了推玳瑁眼鏡,目光掃過桌上的豬頭肉,"這年頭,過日子要精打細算吶。"
何雨澤抓了把花生塞過去︰"三大爺教導的是,這不剛從鴿子市……"
"鴿子市?"閻埠貴突然提高嗓門,驚得樹上麻雀撲稜稜飛走,"那地方能去?上周二流子老蔫就在那讓聯防隊逮著了!"
何雨澤心里咯 一下,面上卻堆笑︰"三大爺放心,我就換了半袋棒子面。"
"棒子面?"閻埠貴突然掀開鍋蓋,濃香撲面而來,"那這紅燒魚是……"
"跟食堂王師傅換的。"何雨澤早有準備,"他饞我腌的雪里蕻,拿魚換的。"
"雪里蕻換魚?"閻埠貴眼鏡滑到鼻尖,"這買賣劃算?王師傅可是出了名的鐵算盤……"
話音未落,院里突然響起易中海的咳嗽聲。何雨澤透過窗縫看見一大爺背著手踱進來,身後跟著秦淮茹,她抱著棒梗,眼圈紅得像被煙燻過。
"雨澤啊,听說你最近手頭寬裕?"易中海在八仙桌旁坐下,茶碗蓋刮得刺耳,"三大爺跟我說,看見你屋里……"
"一大爺!"何雨澤突然打斷,從米缸摸出五塊錢拍在桌上,"這是雨柱這個月的孝敬錢,您老先拿著。"
易中海盯著錢的手背暴起青筋︰"孝敬錢該給老太太,不過……"他突然抓起錢對著燈光照,"這錢怎麼有股魚腥味?"
秦淮茹突然抽鼻子︰"真的!像是剛從魚肚子里掏出來的……"
易中海捏著當票的手突然發力,紙角皺成團︰"冉老師?她一個姑娘家……"
"賈大媽慎言。"何雨澤突然駐足,月光在他後背勾出利落的輪廓,"冉老師是正經人,您這話說出去,壞了人家名聲可怎麼好?"
賈張氏被他眼風掃得縮脖子,易中海卻沉著臉開口︰"雨澤,你最近變化很大。"
"人總要長大的。"何雨澤突然轉身,逼得易中海後退半步,"就像一大爺,當年軋鋼廠八級鉗工,現在不也……"
"放肆!"易中海突然暴喝,驚得秦淮茹差點摔了棒梗,"我是你長輩!"
"所以更該為晚輩著想。"何雨澤突然從懷里掏出個小本本,"您看這是街道辦的困難補助申請,我填了賈家名字。"
秦淮茹突然撲過來,指甲在他手背劃出血痕︰"真的?東旭的撫恤金……"
"嫂子!"何雨澤突然抽回手,小本本在月光下泛著油光,"這是街道辦剛發的,明天您帶棒梗去領就是。"
易中海突然伸手要奪,何雨澤卻早有防備般後退︰"不過有條件——從今往後,誰再嚼我家舌根,這補助……"
"雨澤!"易中海突然換上笑臉,眼角皺紋擠成菊花,"你早該這樣,咱們院就該團結……"
"團結?"何雨澤突然嗤笑出聲,驚飛了屋檐下的麻雀,"那您把上個月私吞的工會補助吐出來?"
"何大哥?"她突然嗅到空氣中的火藥味,"這麼晚……"
"來還錢。"何雨澤將五塊錢和當票塞過去,轉身時低聲說︰"明早街道辦,帶棒梗領補助。"
"當家的,這利息比鴿子市還狠啊!"二大媽抱著針線筐發抖,"咱家攢了半輩子的棺材本可都填進去了……"
"你懂個屁!"劉海中猛地一拍炕桌,銅板叮叮當當跳起來,"許大茂他表舅是放貸局的,這錢是給街道辦王主任送禮用的!等我把軋鋼廠七車間主任的位置拿下,這點利息算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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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爺忙著吶?"何雨澤把砂鍋放在窗台,"剛給雨水炖的,給您盛碗嘗嘗?"
"二大爺這字寫得真俊。"他假裝欣賞借據,突然指著某處驚呼︰"哎?這落款怎麼蓋的是光天弟的手印?"
次日清晨,中院炸開劉海中的怒吼。他舉著借據追打許大茂,肥肚子顛得像發面饅頭。許大茂抱著腦袋滿院亂竄,公鴨嗓直顫︰"二大爺您講理不?這手印是您昨夜喝醉了自個按的!"
易中海拄著拐杖從東耳房出來,龍頭拐往地上重重一頓︰"都給我住手!劉海中,你說說清楚!"
"一大爺您給評評理!"劉海中喘著粗氣,把借據拍在石桌上,"這殺才說能幫我運作車間主任,利息只要三分!結果……結果他偷偷把借款人改成光天!"
人群里突然沖出個瘦高身影。十八歲的劉光天攥著借據復印件,手指頭戳到許大茂鼻尖︰"昨兒半夜你灌醉我爸,拿我手按的印泥!我親眼看見你往借據上寫字!"
"二大爺,要不報警吧?"三大爺閻埠貴推了推眼鏡,"街道辦新來的民警小陳……"
"報什麼警!"劉海中突然暴喝,嚇得眾人一哆嗦。他肥臉漲成豬肝色,"這事傳出去,光天還怎麼進軋鋼廠?我……我老劉家的臉往哪擱!"
許大茂眼珠亂轉,突然指著何雨澤冷笑︰"何大廚子,你懂個屁的借貸規矩!這借據白紙黑字,二大爺要賴賬不成?"
人群突然分開條道,冉秋葉抱著教案本款款走來。她今天穿了件淺藍布拉吉,發梢別著朵白玉蘭,清凌凌的目光掃過全場︰"我剛好在街道辦听王主任提過,最近嚴打高利貸,月息超過兩分就算違法。"
何雨澤心里咯 一下。這姑娘看著柔弱,關鍵時刻倒能掐住七寸。他趁機補刀︰"二大爺,要不讓冉老師陪您去街道辦問問?正好我炖了老鴨湯,給您二位暖暖身子?"
"雨澤兄弟。"女人身上茉莉香粉味兒直往鼻子里鑽,"姐家缸里又見底了,你上次說的那個……"她手指在何雨澤手心畫圈,"用粗糧換細面的法子,還作數不?"
何雨澤抽回手,笑得人畜無害︰"秦姐說笑了,我哪有什麼法子?不過今兒灶上炖著紅燒肉,您要是不嫌棄……"
"何雨澤!"劉光天突然沖過來,眼珠子通紅,"你早就知道對不對?昨兒你端著砂鍋在我家窗根底下轉悠,就是等著看笑話!"
何雨澤慢條斯理掏出塊油紙包的醬牛肉︰"光天弟這話說的,我不過是給二大爺送吃食。倒是你……"他突然壓低聲音,"昨夜三更天,我瞧見你翻牆出去了。"
劉光天臉色煞白,後撤半步撞在棗樹上。何雨澤把醬牛肉塞進他手里,朗聲道︰"二大爺,光天弟怕是嚇著了。這肉您拿回去壓壓驚,明兒我再去街道辦幫您問問。"
"雨澤兄弟,"秦淮茹抿著唇喊住他,籃底露出半截臘肉,"這是東旭生前戰友寄來的,你拿去給雨水補補身子。"話音未落,賈張氏的咒罵聲已從東廂房炸開︰"喪門星!又勾搭野男人!"
何雨澤皺眉後退半步,糖蒜壇子在井沿磕出悶響。這動靜驚動了前院下棋的易中海,老頭拄著拐杖踱過來,棋子在布袋里叮當作響︰"小秦啊,東旭走了才三個月,你穿紅戴綠的像什麼話?"
"易大爺,"秦淮茹指甲掐進掌心,"這衣裳是去年做的,您看這靛藍都洗白了。"她忽然哽咽,竹籃摔在地上,臘肉滾進泥水里,"棒梗發燒三天,我求您借五毛錢抓藥……"
"哭喪呢!"賈張氏舉著 面杖沖出來,銀白頭發亂如雞窩,"我兒用命換來的撫恤金,輪得到你貼補野男人?"說著就要往秦淮茹身上招呼。
"賈家嬸子且慢!"他揚聲喝住 面杖,轉身掀開灶台上的蒸籠。白霧騰起間,一尾紅亮油潤的松鼠桂魚躍然盤中,金黃湯汁順著魚背流淌,在暮色里泛起琥珀光澤。
"這是……"易中海的棋子停在半空,鼻翼翕動,"東坡肉?不,這香氣像加了陳年花雕。"
"新創的八寶釀鴨。"何雨澤將瓷盤放在石桌上,鴨腹裂開處露出翡翠般的糯米,中間嵌著火腿丁與松子,"賈家小哥的病,喝碗熱湯發發汗就好。"
"反了天了!"劉海中整了整歪斜的干部帽,公文包砸在石桌上震得茶碗亂跳,"我是廠里八級鍛工,你們敢對領導動手?"
劉光天舉著雞毛撢子從月亮門轉出來,十八歲的小伙子眼楮通紅︰"爸!您截留全車間加班費,就為給劉光福買自行車?"他抖開一張工資單,末尾"劉海中"的簽名墨跡未干。
二大媽抄起 面杖沖上來,銀簪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老娘當牛做馬二十年,你拿我的陪嫁填賭債!" 面杖破空聲中,劉海中官帽被打飛,露出中間寸草不生的地中海。
"住手!"易中海的棋盤" 當"砸在石桌上,黑白棋子蹦跳著滾進酸菜湯,"像什麼樣子!明天還要開全員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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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就開!"劉光福突然從後窗翻進來,嶄新的永久牌自行車" 當"杵在當院,"您說這是用"技術革新獎"買的?"他扯開車座下的油紙,掉出張蓋著財務章的借條,"利息三分,月月滾利!"
"都到齊了?"易中海敲敲銅煙鍋,目光掃過鼻青臉腫的劉海中,"今天就兩件事——還錢,分房。"
劉光天把算盤打得 啪響︰"您截留三個月加班費,合計二百一十七塊六毛三分。"他展開賬本,密密麻麻的工號看得人眼暈,"按利息算,該還……"
"且慢。"何雨澤突然出聲,手里托著個描金食盒。掀開蓋子,九宮格瓷碟里盛著龍井蝦仁、蟹釀橙、蜜汁火方等八道冷盤,正中是朵用胡蘿卜雕的牡丹花。
"這是……"冉秋葉從門外探進頭,藍布衫子沾著粉筆灰,"何師傅,校辦工廠想訂些點心……"
劉海中突然撲向食盒,油膩的爪子差點打翻瓷碟︰"這火方我認得!是仿膳的做派!"他忽然扭頭瞪著何雨澤,"你小子偷師御廚?"
"二大爺說笑了。"何雨澤用銀筷夾起片火腿,薄如蟬翼的肉片在晨光里透亮,"這是用您家後院的老母雞吊的湯,您嘗嘗可對味?"
易中海突然咳嗽起來,棋子在賬本上敲出悶響︰"老劉,你欠的賬……"
"用工資抵!"劉海中突然扯開公文包,倒出整摞工資單,"從今兒起,我每月工資交公!"他忽然轉向何雨澤,"但有個條件——你得教我做這道蟹釀橙!"
"雨澤啊,這魚……"三大媽挎著菜籃子經過,突然頓住腳步,眼楮瞪得銅鈴大,"莫不是後海結冰前最後一波魚汛?"
何雨澤抬頭笑了笑,手腕一抖將魚扔進木盆︰"三大媽眼神真毒,這可不正是今兒凌晨剛撈的。"他故意沒提系統獎勵的"神級垂釣卡",只說趕早去通惠河踫運氣。
三大媽菜籃子" 當"砸在地上,蘿卜土豆滾了滿地。她撲到木盆邊雙手合十︰"我的親娘哎!這魚膘鼓得跟孕婦肚子似的,魚鰓還泛著粉光,怕不是成精的龍鯉?"
中院突然炸開鍋。秦淮茹端著洗衣盆經過,濕漉漉的袖口滴著水︰"三大媽您這話說得,魚精能讓人隨便撈著?"她湊近盆沿嗅了嗅,突然捂住嘴,"這腥氣里……怎麼有股子甜香?"
"雨澤哥!"何雨水舉著糖葫蘆從門外沖進來,辮梢的紅頭繩甩出歡快的弧線,"閻解成說你要發大財啦!"
易中海背著手踱步過來,八仙桌似的寬肩將陽光擋去大半︰"老閻又在那兒算計呢?要我說,雨澤有本事撈著魚,合該全院沾光。"
三大媽突然拍大腿︰"對了!前兒雨澤說要用魚換冬儲菜,我那兒還有半窖蘿卜……"
"換什麼換!"閻埠貴急得直跺腳,文明棍敲得青磚當當響,"這魚市價少說八毛一斤,三條就是……"他掰著手指頭算賬,突然僵住——何雨澤正將最大那條魚塞進何雨水懷里。
"雨水,送去給聾老太太熬湯。"小姑娘蹦跳著跑遠,魚尾在棉襖上掃出晶亮的水痕。
閻埠貴喉結滾動,眼鏡片泛起白霧︰"雨澤啊,三大爺這兒有張工業券……"
"三大爺!"秦淮茹突然提高嗓門,手里木槌重重砸在洗衣石上,"您上周可剛說我家棒梗吃閑飯,這會兒倒惦記起雨澤的魚了?"
"雨澤!"閻埠貴猛地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在皮膚上掐出紅印,"這魚……這魚我拿傳家寶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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