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澤啊！快開門！三大爺給你帶好東西來了！"
何雨澤剛把最後一塊醬肘子裝進荷葉里，就听見閻埠貴標志性的公鴨嗓在門外炸響。他擦著手上的油漬去開門，正撞見三大爺捧著個搪瓷缸子擠眉弄眼。
"您這又是唱的哪出？"何雨澤笑著接過搪瓷缸，掀開蓋子頓時愣住——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二十個雞蛋，"這可使不得！三大爺您留著給孩子們補身體吧。"
"哎！這叫禮尚往來！"閻埠貴的小眼楮眯成兩條縫，"自打你上次給俺家送去紅燒排骨，我家那口子天天念叨你手藝好。這不今兒個街道辦發福利，我第一個就想到你。"
何雨澤心里門清，這雞蛋怕是三大爺用算盤珠子撥拉半個月才舍得拿出來。正要推辭，忽見易中海背著手踱步過來，二大爺劉海中甩著空袖管緊隨其後，活像戲台上的文武老生。
"老閻你又來這套。"易中海佯裝生氣，卻從兜里掏出個油紙包，"雨澤啊，這是我從老戰友那搞來的雲南普洱，听說你最愛喝茶。"
"必須收！"劉海中突然提高嗓門，"你何家現在孤兒寡……呸！你何家長兄如父，又當爹又當媽拉扯弟妹，咱們四合院誰不佩服？"
何雨澤心頭微動，這些日子他故意漏些油水給街坊，看來收效顯著。正要開口，忽聞西廂房傳來瓷器碎裂聲，接著是秦淮茹帶著哭腔的呵斥︰"棒梗！讓你小心著點！"
三位大爺臉色齊變，易中海更是長嘆一聲︰"造孽啊……"
何雨澤趁機邀請眾人進屋，案板上鹵好的牛肉正冒著熱氣。雨水端來搪瓷茶缸，給每位長輩斟上茉莉花茶，閻埠貴盯著茶缸里漂浮的枸杞，喉嚨不爭氣地滾動兩下。
"其實今天請幾位長輩來，是想商量件事。"何雨澤用竹筷挑起片牛肉，"雨水明年該上小學了，我想托人問問入學的事……"
話未說完，易中海已拍案而起︰"這事包在我身上！我閨女在教育局當干事，保證給雨水安排最好的班級！"
"還有我那佷子在供銷社！"劉海中急得直搓手，"雨柱不是在軋鋼廠當學徒嗎？回頭我讓他師父多關照！"
閻埠貴突然掏出鋼筆︰"立字為據！下學期雨水學費，三大爺承包了！"
何雨澤故作驚訝︰"這怎麼使得……"
"使得！必須使得！"三大爺的筆尖在廢煙盒上龍飛鳳舞，"就當投資了——等你小子開了大飯莊子，別忘了給三大爺留個雅座就行！"
眾人哄笑間，何雨柱頂著滿身油煙氣沖進門︰"哥！後廚王師傅要收我為徒！"他懷里抱著個油紙包，打開竟是半只烤鴨，"說是謝你上次教他的鹵水方子！"
何雨澤暗笑，那鹵水配方可是他拿系統兌換的清代御膳秘方。正要說話，忽見秦淮茹紅著眼圈站在門檻外，棒梗躲在母親身後，衣服上還沾著菜湯。
"何大哥……"秦淮茹攥著衣角的手骨節發白，"能不能……借點棒子面？"
他起身從米缸舀出兩碗白面，又塞給秦淮茹五個雞蛋︰"拿著，給孩子們蒸碗雞蛋羹。"
秦淮茹突然撲通跪下，嚇得雨水直往哥哥身後躲。何雨澤趕緊將人扶起，卻听西廂房傳來賈張氏刺耳的尖叫︰"死寡婦又出去勾男人！"
劉海中"啪"地拍桌而起︰"老賈家的！積點口德！"
易中海更是直接出門，不一會兒傳來他威嚴的聲音︰"賈張氏，明天街道辦掃盲班，你第一個報名！"
暮色降臨時，冉秋葉抱著書本翩然而至。何雨澤望著她月白色布拉吉下若隱若現的腳踝，突然明白系統為什麼要他"重點關注文化人"。
"听說你會做甦式月餅？"冉老師摘下眼鏡，睫毛在夕陽下投出小扇子，"我外婆是甦州人，總說京城的點心不夠精細……"
何雨澤笑著遞過剛烤好的玫瑰酥︰"嘗嘗這個，用雲南重瓣玫瑰腌的餡。"
"嗡嗡——"
五月的槐花像雪片子似的往下落，甜膩的香氣滲進青磚縫里。何雨澤剛把新得的槐花蜜封進陶罐，就听見前院炸開鍋。
"救命啊！馬蜂蟄臉啦！"三大爺的公鴨嗓裹著哭腔，活像被掐住脖子的老鴨。何雨澤抄起灶台上的艾草繩就往外沖，正撞見閻埠貴頂著滿頭槐花瓣往屋里鑽，眼鏡歪斜掛在鼻尖上。
"三大爺您這造型夠別致啊！"何雨澤憋著笑，瞥見他後脖頸腫起鴨蛋大的包，"快進屋，我這有老法子！"
"別管我！先救你二大爺！"閻埠貴疼得直抽氣，卻還惦記著劉海中。何雨澤探頭望去，只見二大爺揮舞著空袖管跟蜂群搏斗，藍布衫上叮著七八只馬蜂，活像棵會走路的仙人掌。
"各位閃開！"何雨澤摸出三顆核桃大的煙球，火柴"嚓"地劃燃。濃煙騰起的剎那，蜂群突然調轉方向，烏壓壓撲向院里唯一的槐樹。
"雨澤快關門！"秦淮茹抱著棒梗撞進何家，孩子臉上腫得像發酵過度的饅頭。何雨澤從陶罐舀出蜂蜜︰"抹這個，止疼消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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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多金貴……"秦淮茹話沒說完，棒梗已經伸出舌頭舔嘴角。何雨澤笑著塞給她半罐︰"留著沖水喝，美容養顏。"
前院突然傳來冉秋葉清亮的聲音︰"這是中華蜜蜂！蜇人後會死，大家別動蜂巢！"何雨澤望去，女教師舉著課本站在槐樹下，碎花襯衫沾著幾片花瓣。
"冉老師博學啊！"易中海豎起拇指，轉頭看見何雨澤手里的蜂蜜罐，眼楮突然發亮，"雨澤，這蜂巢……"
"一大爺想分蜂蜜？"何雨澤晃了晃空煙盒，"成，但得拿酒來換。"
"五斤二鍋頭！"易中海脫口而出，完全不見平日穩重。何雨澤憋著笑︰"成交，不過得等蜂群散了。"
說話間，三大爺又鬼鬼祟祟湊過來︰"雨澤啊，這驅蜂的法子……"何雨澤秒懂，從兜里摸出兩顆煙球︰"三顆換十斤糧票，童叟無欺。"
"黑心肝！"閻埠貴罵罵咧咧掏錢，轉身卻沖劉海中擠眼︰"老劉，咱倆合伙……"
"合伙個屁！"二大爺正用何雨澤給的馬齒莧敷臉，"這蜂毒得用童子尿洗！"
"二大爺您夠了啊！"雨水端著糖水出來，何雨柱跟在後面直樂︰"哥，咱家今晚有蜂蜜燒肉吃嗎？"
"吃吃吃，就知道吃！"何雨澤戳弟弟額頭，卻見秦淮茹在門檻外徘徊。他故意提高嗓門︰"秦姐進來坐，正好商量雨水上學的事。"
女人攥著空罐頭瓶子的手一緊︰"我……我替棒梗謝謝何大哥。"
"謝什麼？"何雨澤把最後半罐蜂蜜推過去，"都是街坊。"
槐花簌簌落滿石桌時，全院大會在何家召開。易中海捧著搪瓷缸子嘬酒，三大爺在算蜂蜜分成，劉海中非要拿空袖管當煙囪燻蜂，被冉秋葉用科學知識駁回。
"其實可以養蜂。"女教師突然開口，眼鏡後的眸子亮晶晶的，"我在農學院見過蜂箱，既能產蜜，還能給院里授粉。"
"當然可以。"冉秋葉推眼鏡的動作讓何雨澤想起優雅的天鵝，"不過得先處理蜂巢。"
"我去！"何雨柱突然蹦起來，"我爬樹最在行！"
眾人目瞪口呆中，何雨柱戴著怪模怪樣的手套蹭蹭上樹。蜂群剛躁動起來，何雨澤甩出誘捕器，金黃的蜂王應聲入籠。
"成了！"雨水拍手歡呼，冉秋葉忙著記錄數據，三大爺已經掏出算盤︰"雨澤，這蜂蜜四六分……"
"三七！"何雨澤斬釘截鐵，卻見易中海突然起身︰"老閻你夠了啊！雨澤拿命驅蜂，多分兩成怎麼了？"
"就是！"劉海中罕見地支持一大爺，"人家還救了全院老少！"
何雨澤望著吵作一團的老爺們，悄悄把蜂王放進系統空間。這蜂王可是能產"蜂王漿"的寶貝，夠他兌換十本菜譜了！
暮色降臨時，冉秋葉突然輕輕扯他衣角︰"何大哥，能借本《齊民要術》嗎？"何雨澤望著她沾著蜂蜜的手指，突然明白系統為何總提示"重點關注文化人"。
"當然。"他摸出系統剛兌換的線裝書，"不過得用蜂蜜蛋糕換。"
女教師臉頰泛起紅暈，轉身時卻听見秦淮茹在井台邊低語︰"賈家那婆子……說雨澤跟冉老師不清白……"
"行動？我行動個屁！"何雨澤把搪瓷缸里的茉莉花茶一飲而盡，想起三天前街道辦新來的宣傳干事。那劉光齊戴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可每次看見冉秋葉，眼珠子黏得比麥芽糖還緊。
"雨澤哥！"雨水舉著作業本從廠門口探出頭，"姐說今晚吃跨街胡同的爆肚，三大爺非讓帶兩斤雜面……"
話沒說完，就被閻埠貴尖細的嗓門打斷︰"雨水丫頭！跟你哥說，下月糧票提前預支！"三大爺從人群里鑽出來，藍布衫上沾著粉筆灰，"街道辦新來的小劉同志，非要在咱院辦掃盲班……"
何雨澤望著劉光齊正給冉秋葉演示鋼筆書寫姿勢，手指都快踫到女教師的手腕。他摸出系統剛兌換的"辣味提神糖"，壞笑著塞進三大爺兜里︰"您老去給小劉同志送點特產？"
"嘿！還是雨澤孝順！"閻埠貴嚼著糖就往前走，剛走到劉光齊身後突然"噗"地噴出火星子，"哎呦喂！這糖夠勁！"
劉光齊嚇得鋼筆飛出三米遠，金絲眼鏡歪在鼻梁上。冉秋葉憋笑轉身，正撞見何雨澤舉著搪瓷缸子晃悠︰"劉干事，我們院三大爺的辣椒糖，提神醒腦！"
"何、何師傅……"劉光齊漲紅著臉撿眼鏡，指尖發顫，"冉老師，這是您鄰居？"
"不光鄰居，還是我們院的活菩薩。"冉秋葉突然沖何雨澤眨眼，"上回蜂窩煤中毒，多虧雨澤哥半夜砸窗救人。"
"抱歉，我不會跳舞。"冉秋葉扶了扶眼鏡，轉身時麻花辮掃過何雨澤手背，"不過雨澤哥廚藝好，倒是可以教你跳……跳鍋莊舞？"
劉光齊的臉綠了。何雨澤憋著笑，突然听見秦淮茹在人群外喊︰"雨澤！棒梗把許大茂家的雞放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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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姐稍等！"何雨澤摸出兩顆水果糖塞進雨水兜里，"三大爺，您陪劉干事聊聊掃盲班？"說完追著秦淮茹就往外跑。
"何大哥！"秦淮茹攥著他袖口直跺腳，"賈張氏非說棒梗偷雞蛋，可孩子餓得都浮腫了……"話沒說完，眼淚撲簌簌往下掉。何雨澤望著她脖頸處的淤青，突然摸到兜里硬邦邦的糧票。
"這樣。"他塞給秦淮茹五斤糧票，"明天帶孩子們來吃飯，我剛得了羊肉。"
何雨澤轉身時，正撞見劉光齊盯著冉秋葉的背影發愣。三大爺舉著算盤湊過來︰"雨澤，這小劉同志……"
"三大爺，掃盲班辦起來。"何雨澤摸出半斤芝麻醬，"不過教材得用我找的。"
"成！你說用啥就用啥！"閻埠貴眼楮發亮，"不過下月糧票……"
"阻止？怎麼阻止？"何雨澤望著廚房案板上的羊肉片，突然有了主意。當晚全院飄著涮肉香時，劉光齊正抱著掃盲班教材在槐樹下轉悠，突然被何雨柱用麻醬碗截胡︰"劉干事！嘗嘗我哥調的秘制小料！"
"不不不……我、我胃寒……"劉光齊剛要逃跑，就被二大爺用空袖管攔住︰"小伙子！幫老頭抄段毛主席語錄？"
何雨澤蹲在屋頂嗑瓜子，望著劉光齊被三位大爺圍在中間，鋼筆水甩得滿臉都是。冉秋葉端著搪瓷碗出來晾衣服，月光照得她耳垂透亮。
"冉老師。"何雨澤突然輕咳一聲，"下月街道辦文藝匯演，要不要合作個節目？"
女教師突然紅了臉，轉身時卻撞見劉光齊舉著掃盲班名單沖出來︰"冉老師！您名字寫錯了！"
"劉干事。"何雨澤慢悠悠晃著口琴，"掃盲班教材里，有沒有教"非禮勿視"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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