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面上一喜,以為他家將軍在認真思考,愣頭巴腦的湊過去嚴肅問道。
“將軍可在想如何揪出他們?”
“……”肖從章垂眸望著燻籠球,只輕輕皺起眉,沉默不語。
林修半天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
“將軍?”
“嗯?”
在听到林修無語絕望的呼喊之後,肖從章回過神,緩緩抬眸看向林修,對上他欲言又止的目光,神色微頓,隨後才正色幾分。
“這幾日你和魏嶺在城中排查的如何?可有找到什麼可疑之處?”
當夜那些要刺殺肖從章的人訓練有素,有備而來,能讓人毫無察覺的出現在滁州城中,定然是在城中有暗點。
只是要想找出來卻有些棘手。
听到在說正事,遠處的魏嶺散漫的靠坐在椅子上,語氣隨意的回答道。
“這三日滁州城中能查的地方都查了,並未有可疑的地方……不過有時候,沒有問題,便是最大的問題……”
魏嶺散懶的用手支著額,對上肖從章的視線,挑眉笑道。
“將軍可知屬下查到了什麼?”
“城中南邊偏西的一處茶樓,听聞此樓老板神秘莫測,富可敵國,我去衙署查過這個茶樓的商稅,佔了滁州城中的小半數,听聞很得那位凌刺史的庇護……”
說到此處,魏嶺故弄玄虛的嘆了口氣,看的林修都著急。
“也是巧,屬下查到,這個茶館的老板,有人稱他為莫三郎,將軍可還記得當初在上京瀟湘苑查出的那個幕後之人,也姓莫,叫莫三娘……”
“難不成這都是那暗中之人在背後的據點?!”林修听出了魏嶺話中的意思,難以置信的出聲問道。
魏嶺似笑非笑的瞥了眼他,頗為滿意的頷首。
“想不到你也有這般聰明的時候……”
“滾滾滾!”林修朝魏嶺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他。
他轉過頭一臉嚴肅的看向肖從章,急切的追問。
“將軍,若真如此,那眼下身邊不是危機四伏,時刻被那背後攪局的人盯著??”
林修話音剛落,屋中的氣氛變得壓抑冷肅了幾分,連他都能意識到眼下局勢的不尋常。
肖從章的眼底露出一絲諷刺,不深,卻顯得威壓又壓迫。
“他們多次派人截殺我,大抵是因為我的存在威脅了他們,這些人野心太盛,此番刺殺不成,定還會再次行動……”
肖從章的語氣多了一絲微妙的變化,腦海中想到了什麼,眼底晦暗深邃。
林修听完後回想起那夜刺殺一事仍舊厭惡,義憤填膺的說道。
“這些人簡直太可惡了!那將軍豈不是要時刻防範?難道我們就只能坐以待斃?”
肖從章听完後沒有立刻接話,只是站起身來,余光瞥了眼那個燻籠球,皺眉沉思。
遠處的魏嶺懶洋洋的朝肖從章瞥了眼,看出他此時的舉棋不定,仿佛猜到了什麼一般,無聲的勾唇輕笑後,轉頭同林修說道。
“他們要殺將軍,我們為何要坐以待斃?引蛇出洞豈不是更好?”
既要殺,便給他們機會殺,只要將他們引入局中,抓到幕後主使,那麼一切的疑問就會水落石出……
魏嶺起身走到肖從章面前,拿過那個燻籠球,捏在手中觀摩。
不過是尋常之物,並沒有什麼特別,但那夜這個東西的出現,又表明了不尋常。
仿佛是有心之人的故意為之,為了能不動聲色的提醒……
肖從章一直在盯著這個東西,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只是沒有找到證據說服自己……
那夜的情況林修早已同他說過,思至深處,魏嶺眸光晦暗,掃了眼手中的東西,認真朝肖從章問道。
“將軍是否已經有了對策?”
听到魏嶺的話,肖從章面色凝重冷靜了幾分,回想起那夜的一些畫面,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黑袍人的面容,沉默片刻後,肖從章眼中生出一絲陰戾殺意。
只是還未等他說話,院外響起一道焦急的腳步聲,隨後便听到外邊有人稟報。
“將軍!滁州刺史凌秉回來了,眼下剛入衙署,說是要提審那位江長史,已經派人去緝拿了……”
此話一出,屋中三人都同時皺起了眉,臉色變得微妙。
魏嶺快速的同肖從章對視一眼,隨後像是猜到了幾分緣由,輕嘲一聲冷笑說道。
“這位凌大人動作倒是快,我們的消息一傳過去,他便做賊心虛似的趕了回來,連傷都不養了。”
先前魏嶺故意讓人將他們從江不履身上查到一些線索的事情傳到了磐魚縣,便是篤定著凌秉並非表面那般清廉愛民,定會返回滁州。
眼下此人果然按耐不住,心中有鬼的回來了……
肖從章在听完後倒還算冷靜,眼中思緒翻涌了片刻,露出一抹寒光,心中隱隱有了對策。
肖從章朝院外的人吩咐道︰“帶人先去將人攔下,事情未明之前,莫要讓他們傷及無辜。”
下屬應了聲了,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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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從章邁步往外走,魏嶺和林修隨即跟在他身後。
只見他腳步未停,頭也不回的下令道。
“備馬,先去衙署。”
等他們三人到了滁州的衙署外時,此時審案的公堂外已然圍了不少百姓,在周圍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看到肖從章他們來,又紛紛噤聲,目光怪異的盯著他們看。
林修下了馬後都注意到了這些百姓,轉過頭問魏嶺。
“為何我覺得那些百姓看咱們時目光怪怪的?”
魏嶺觀察入微,亦早早注意到了,看了眼前面肖從章挺拔如山的背影,大致猜到定然是那位凌大人在背後傳了什麼話。
估計是想給肖從章一個警告吧了……
魏嶺冷哼了聲,露出了一抹滲人的笑,看的邊上的林修後背一涼,直覺告訴他,又有人要栽軍師手上了……
肖從章帶著人走進衙署後沒一會,便從後堂走出一隊人,為首的人便是先前被肖從章命人關起來的師爺。
魏嶺瞥見他過來,猜到了什麼,冷笑一聲含笑譏諷道。
“這凌大人剛回到滁州,這麼快就把你這個狗頭師爺放出來了?”
面對魏嶺的譏諷,師爺面上有一瞬變得僵硬尷尬,不過好在他臉皮厚,賠著笑湊上前,朝肖從章頷首行禮後壓低聲音說道。
“肖將軍,我家大人得知將軍來了,特意派我出去請將軍到後堂單獨一敘……”
肖從章听到此話,只是神色淡漠的垂眸掃了眼那個師爺的神色,目光中帶了些許的審視和無形的壓迫。
就在師爺心中發虛,額冒冷汗時,才听到肖從章回頭同魏嶺二人說了句。
“你們留在這。”
說完回過頭對上師爺的目光,邁步往前走。
“帶路。”
听到此話,師爺面上才松了口氣,掛上諂媚的笑,為肖從章引路。
此地衙署修建氣派,肖從章跟著師爺走了片刻,到了後堂後,他剛走進去,便看到遠處書案上有一穿著官服之人正在低頭書寫。
听到腳步聲,那人抬頭,正是凌秉。
看見肖從章來,凌秉緩緩站起身,卻並未出來迎,只是微微抬手作揖,朝肖從章笑著頷首示意。
“肖將軍,請恕下官未能上前迎接,這實在是病體初愈,行動不便……”
他說話間,肖從章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在他面上掃過,眼中漆黑一片。
聞言只輕笑了聲,朝他點了點頭後,沉聲說道。
“無妨,凌大人既然還在病中,便不必多禮。”
凌秉听完長嘆了聲,面上帶了幾分慚愧,重新坐下後,目光朝師爺那邊示意了眼,後者收到暗示後,忙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是關上了門。
肖從章側眸看了眼關上的門,神色漸深。
屋中只剩下他們二人,凌秉朝肖從章賠笑說道。
“多謝肖將軍體恤,將軍請坐。”
肖從章順著他的話到一側坐下後,上位者的壓迫氣勢彌漫開來,他側眸望向凌秉,沉聲開口。
“凌刺史此番匆忙趕回,可是以為得知了滁州城發生的事?”
凌秉听到此話,面上的笑意一頓,目光間多了一絲警惕,又很快斂去。
“近來滁州城中事務繁多,下官也是听聞將軍竟向汨州調來了兵馬助滁州修渠,十分感激……”
“除了此事,還有一事大人可知曉?”肖從章冷聲打斷了他的話,眼皮微掀,幽深的眼底帶著一絲審視的試探。
凌秉的面色徹底僵了下來,他頓了頓,才故作不解的問了句。
“這下官消息疏漏,不知將軍所說何事?”
肖從章听完,唇角輕扯,指尖搭在椅靠上點了兩下,隨後眉峰一挑,顯露出暗藏的殺意,望著凌秉斂眸說道。
“自然是,我在滁州城中,被人刺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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