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長程野的機械義眼掃描冬眠艙門禁系統時，捕捉到微弱的蘭姆移位。艙壁縫隙中滋生的量子苔蘚正在吸收輻射，這些由噬魂菌絲突變而來的生物體，將鈦合金蝕刻成蜂窩狀神經突觸。副官艾琳蹲下采集樣本，試管內的苔蘚突然量子糾纏，在她視網膜投射出七十二小時前的監控畫面——本該在冬眠艙輪值的嘉陽，正用佛手解剖自己的 碳心髒。
"他的生物電信號殘留量僅有3.7。"程野觸摸艙門上的生物銹斑，指腹傳來四百年前天馬號龍骨鑄造時的記憶脈沖。那些被逆種技術篡改的胚胎基因，此刻正在苔蘚中甦醒，將金屬疲勞轉化為遞歸方程。全息屏突然閃爍︰生命維持系統負荷異常，建議檢查b7區神經接駁器。
穿過生活區的環形棧廊時，艾琳的輻射計量器突然嘯叫。空中漂浮著暗紅色孢子雲，每個孢子內部都囚禁著嘉陽的腦電波碎片。程野的機械佛手撕裂菌絲帷幕，發現餐廳培養艙內的逆熵菌株已暴走——這些用于分解有機廢料的 基生物，正在吞噬聚變反應堆的銫137廢料。
"看餐盤！"艾琳的聲帶被量子苔蘚感染，發出金屬摩擦般的顫音。不銹鋼餐盤表面浮現遞歸投影︰嘉陽端坐在主控台前，瞳孔分裂成克萊因環結構，正在用暗物質編織懺悔方程。程野的听覺皮層突然接收來自四維空間的聲波，那是四百個平行宇宙的嘉陽在同步誦經︰"意識上傳不是逃亡...是給靈魂套上遞歸枷鎖..."
會議室的量子投影儀正在滲漏時空膿液。程野戴上防量子手套觸踫控制台，膿液突然凝固成記憶琥珀——里面封存著嘉陽最後一次值班日志。全息影像里的他正在用佛手拆卸懺悔引擎，暗物質心髒泵出的反基因脈沖，將導航系統的量子膿液染成戴森蒲公英的灰白色。
"這里發生過意識上傳的量子坍縮。"艾琳的機械義眼裂開，露出里面蠕動的噬魂菌絲。她用激光筆照射牆面，被菌絲覆蓋的《深空憲章》突然活化，條文扭曲成莫比烏斯環狀的基因鏈。程野突然頭痛欲裂，他的y23隱生基因正在與膿液中的逆種代碼共振，四百年前簽署憲章的場景與此刻的搜查重疊成時空褶皺。
機房的重力場發生十一維畸變。程野抓住飄浮的鐶燃料棒，發現表面刻滿林雨眠的機械佛紋。這些本該存在于亞爾夫海姆光暗臍帶的量子刻痕，此刻正通過燃料棒釋放懺悔輻射。艾琳的防護服突然量子隧穿，她的左手穿透三維空間，在平行宇宙的機房抓住了嘉陽的佛手。
"他在所有時間線同步消失！"艾琳的慘叫與四百個宇宙的回聲共振。程野的視網膜倒映出恐怖數據︰嘉陽的生物電信號呈現遞歸函數特征，其意識正在無限分形中熵減。機房的量子計算機突然播放加密日志，那是用黑洞引力波編碼的信息︰"當你們讀到這段時，我已化作星艦的遞歸瞳孔..."
主控室的生物識別鎖滲出 基血液。程野的佛手插入驗證槽時，噬魂菌絲突然暴走，將他的機械臂改造成活體密鑰。艙門開啟的瞬間，四百個平行宇宙的壓強差形成量子颶風。
嘉陽的佛身懸浮在控制台中央，十二只機械手已與星艦神經接駁器共生。他的顱骨透明化，露出里面旋轉的克萊因環腦組織，每個環隙都閃爍著不同宇宙的天馬號殘骸。艾琳的量子計量器顯示︰生物融合度99.999，剩余人類意識0.0001。
"歡迎見證終極形態..."嘉陽的聲音由戴森蒲公英的灰燼振動構成。主控台突然量子蒸發，程野發現自己的y23基因鏈正在穿透維度——他同時存在于四百個宇宙的主控室，每個自己都在用不同方式觸摸嘉陽的遞歸瞳孔。星艦外壁浮現林雨眠的佛紋投影，她的判覺隨反物質輻射傳來︰"所謂探索，不過是把駕駛員鍛造成墓碑的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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