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攙扶著母親向盧政卿走去,路過太子身邊時,眼中閃過一抹極為強烈的恨意,這滔天的恨意讓在他身體內的懷青一陣戰栗,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意,懷青明白,秦牧雲這是不想太子輕易死去,即便魂魄已經不全,亦是如此!
此時的兩人共用一具身軀,曾經作為仙人的懷青,自然知道秦牧雲心中的想法,于是他打出幾道靈力,甚至以血為引逼出秦牧雲身體內的一滴精血,作為實施血咒與他之間的聯系,幾道靈力飛出,其中兩道斬斷了太子雙腿,並且封住其傷口,以他現在大乘期的實力,若沒有實力高于他的人,休想復原他的雙腿!
而那滴精血則是飛進了太子眉心處,進入他的泥丸宮,由于太子是一介凡人,泥丸宮尚未開闢成為紫府,精血在這里很容易就種下了詛咒,懷青不僅將季妃這幾年所遭受的痛苦以詛咒的形式還了回去,還將太子削成了人棍!
在場眾人見到這一幕都是一陣膽寒,殺人于無形也就是這般了吧,秦贏此時已癱坐在地,他原本也不看好自己這個長子,但奈何國師說此子有問仙之姿,若以國運輔助,將來前途無量,他這才將其立為太子,否則也不會第一時間讓鹿雲帶走老九。
而他真正看好的,便是這個九皇子,但現在太子被廢,國師回來該如何交代這事?他一介凡人,雖貴為國君,但他仍是懼怕那些上天入地的修士,而國師正在此列。
剛剛經過太子的身邊,那血肉撕裂之聲也引起了秦牧雲母子的注意,當他們回過頭時,太子正躺在地上,四肢盡斷,雖未流血,但此刻的他卻是連慘叫也難以發出,看到這一幕,母子倆心頭的陰霾也散去大半,秦牧雲甚至露出一絲笑容,兩人回過頭,繼續前行,步伐已輕松許多。
“兩位,上來吧!”
就在母子倆走到盧政卿面前時,只見他大手一揮,一艘小型飛舟出現在母子倆面前,驚得他們一陣發愣,听見盧政卿招呼他們上飛舟,秦牧雲便攙扶著母親走了上去,這飛舟做工極為精細,不過秦牧雲並未細看,他心中牽掛著母親,毒還未解,他無法松懈,攙扶著母親的手依舊能感受到微微的抖動,這是母親在強忍痛楚。
“仙師,小人斗膽,不知您何時為我母親解毒?”
剛剛進入飛舟內,秦牧雲便撲通一聲跪下,行大拜之禮問道,盧政卿微微一笑,將其扶起,但看到秦牧雲那眼中越發稀少的靈氣,他知道再拖不得了,否則秦牧雲看不到自己母親解毒,那這具軀體就廢了!
“呵呵,那咱們現在就開始!”
盧政卿笑意盈盈的伸出一指,點在季妃眉心,瞬間一縷紫色靈力鑽入其中,隨後盧政卿收回手淡定站在原地,秦牧雲則是一愣,這就完了?雖說那道紫色靈力他也看見了,但他覺得這始終有些無法接受,折磨了自己母親好幾年的劇毒,就這麼一指便結束了?
但他看向母親時,卻呆住了,季妃此刻面色潮紅,身軀不再發顫,嘴角還漸漸露出一絲笑意,似乎極為舒適,那道靈力在季妃體內輕柔的游動著,那一絲絲殘留在身體各處的黑色毒性,都被它吞噬吸收,並且不斷的釋放一道道生機,蘊養季妃的每一寸血肉,使之出現輕微的回春之象,青灰色的發絲也肉眼可見的恢復烏黑色澤,皮膚淡淡的皺紋也消失不見!
秦牧雲此時雙眼迷離,他的魂魄已剩不多,很快將會徹底消散,唯獨那眼中擔憂之色不減,看著他強行撐著,想要親眼看到自己母親無恙,紅袖幾人都是默默閉上眼,安靜修煉。
時間過去約莫半炷香,季妃忽的睜開雙眼,一口黑血噴出,盧政卿早已準備好,單手一引,便將這口黑血移出飛舟,而季妃吐出這口黑血後,精氣神都有很大變化,秦牧雲見狀趕緊上前,用袖口擦拭著母親唇邊的血跡,季妃微微一笑。
“雲兒,我沒事了,不必擔心,我現在心頭舒暢,身體也有了些氣力,感覺很好,還不快快跪謝仙恩!”
在听到母親說沒事的那一刻,秦牧雲的殘魂便再也支撐不住,但在驟然崩碎的前一刻,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謝謝......”
這聲謝謝季妃是听不到的,因為這是秦牧雲的殘魂發出的,只有修煉之人才能听見,而盧政卿紅袖幾人都是默不作聲,至于這聲謝謝是對誰說的,是感謝盧政卿救母?還是感謝懷青為他報仇?他們並不在意。
隨後秦牧雲的殘魂崩碎,化為一縷縷其他人都看不到的淡白色氣息,並且伴隨著一道濃烈的怨氣升起,消失于天地間,這一瞬秦牧雲即將倒地,但只是趔趄了一下,就穩穩站在了原地,季妃擔憂的眼神隨之看來,此時秦牧雲的身軀已經徹底歸屬于懷青,感受到季妃的眼神,懷青很自然的微微一笑。
“嗯,母親說的對,定然是要跪謝仙恩的!”
兩人相繼跪下,雙手伏地,額頭緊貼地面。
“秦牧雲在此跪謝仙師救母之恩,無以為報,願為仙師勤足,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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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丘茹跪謝仙師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余下時日願為仙師日夜燃香,求取功德!”
一人為母,一人為子,季丘茹只想將來好好跟兒子生活,看著他娶妻生子,便只是跪謝了救命之恩,日日夜夜為其燃香求功德!而秦牧雲現在是懷青,他身為盧政卿的僕從,原本就要伴隨主上左右,如今更是借助這個機會,將自己留在主上身邊!
季丘茹听到自己兒子的話便是一愣,不過她很快也就釋懷,好男兒志在四方,豈能蝸居一隅之地?自己兒子這是想要求仙問道,她這做母親的又豈能阻攔。
盧政卿將季丘茹的臉色變換,眼神轉變盡收眼底,見時機成熟便開口道。
“季丘茹你可願秦牧雲跟隨于我?”
季丘茹聞言溫柔一笑。
“雲兒要報恩,我這做母親的自是支持,日後便請仙師多多費心!”
“好!既然如此,你可有何打算?”
季丘茹坐在一旁,她很久沒有感受到這般的舒適了,而這全靠眼前的男子。
“我想找個寺廟,好為您焚香求功德!”
盧政卿微微一笑。
“嗯,由此向北,有一靈山寺,是一處鐘靈毓秀之地,你便去那里吧!我們也要向著北方行路,這段時間就讓牧雲多陪陪你,我們先行離去!”
懷青注意到盧政卿的眼神,立即伸手攙著母親。
“多謝主上恩典!”
盧政卿淡淡一笑,此時的飛舟正懸停于城外,懷青攙扶著季丘茹,兩人周身光芒一閃,便出現在了飛舟下方,前方幾步遠就是馬社,母子倆買下了一輛馬車,季丘茹坐在里面休息,懷青在外趕車,兩人都在享受這難得的安靜日子。
而懷青有了肉身之後,本需要長時間的融合,才能達到完美的先天肉身,而先天肉身指的並非是單一的肉身,還有魂魄,只有這兩樣是生來便具有的,才算先天肉身,而懷青的魂魄是後來者,他要入主一具不屬于他的肉身,便會受到很多影響,當然,這些影響在一些大能者面前,就如同腳邊的一顆石子一般,踢開就行,可懷青不同,他只是一介小小仙人,奪舍別人所受到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不過還好,秦牧雲因為他們解救母親的舉動,不僅死後帶走了怨氣,還主動將身體交給了懷青,這就讓他靈魂與肉身的融合更為順利,而在完全接受了這具身體之後,懷青也發現了身體內的靈根,雖只有中品木靈根,但這也讓他很是激動,他知道主上是可以提升靈根品質的,到時候這木靈根也可以不用替換掉,便可以直接修行——六道長生秘典!
這是盧政卿賜給他的功法,也是他收服懷青之時想好的,這功法極為強大,是僅次于紅袖等人所修之法的存在,比之人間三聖留下的功法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盧政卿一眾人等走後,癱坐在地的秦贏雙眼無神,只有九皇子的母親上前攙扶,而皇後則是抱著太子痛哭,宮裝紅袍被鮮血染的更加鮮艷!就在所有人不知如何是好時,一道人影緩緩出現在場中,那是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男人,身材矮小,雖說長得也不丑,但也談不上俊美,他環視了四周一遍,又將眼神放在了皇後和太子的身上。
“被人廢了?看來對方的實力的確在我之上!”
“你為什麼現在才出來!子雲都被人害成了這樣!你還不快救他!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均是一愣,那男人也是眉頭一皺,秦贏聞言更是咬碎了三四顆牙,他沒有受傷,但此刻卻是一陣頹然,心中的創傷更加讓這老皇帝迅速蒼老了幾分,原本黑白夾雜的長發此刻全部變白。
不過他們都沒出聲,其他人更是閉口屏息,只有皇後如同潑婦一般罵街的聲音,還有那被疼醒的太子所發出的嚎叫。
那男子似乎被吵得煩了,隔空一掌揮出,那哭嚎的皇後直接被扇進了內殿,血霧噴灑,顯然是活不成了,而原本被皇後抱著的太子,也被這一下重重摔在地上,他不再慘叫,只是那雙血紅的眼楮緊緊盯著男子,滿口鮮血讓他發不出來聲音,只有喉嚨深處發出的嘶吼。
“我余湛活了一千余年,布局五百年有余,今日差點毀在你的手上!不過,你也沒什麼用了,我給你個痛快的吧,也不枉你我父子一場!”
余湛說完一掌拍去,一個手印打向太子。
“嗡!”
一聲輕響,金色手印剛剛觸踫到太子身體,便消散一空。
“實力果然強橫,也罷,既然他要折磨你致死,那我就給你尋一處僻靜之所!”
余湛右手一伸,拈來遠處的一片樹葉,他略施術法,葉子迎風便漲,不過一會兒就已經如同一艘小船一般,余湛把太子放在上面,送向遠處。
“我會將你送至一處谷底,那里靈氣濃郁且安靜,不會有人打擾!”
他靜靜地看著飛葉遠去,直至消失在眼前。
“君上!不,應該叫你秦贏,國師之位你另尋他人吧,我要離開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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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贏沒有答話,他只是冷冷的看著余湛,直至對方身形完全消散,他才松懈下來,緊閉著雙眼,這一瞬間似乎又老了很多,兩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白變灰。
良久,秦贏睜開了眼。
“下旨吧,為鹿雲招親,鹿勤,你兒子的招親旨你自己寫就好,朕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覺了!”
“是!陛下!”
按照原本的計劃,鹿雲會帶著九皇子躲在皇城之外,等到招親聖旨下來後就回去,而現在,城外的一間破屋中,剛剛給九皇子喂完獸奶的鹿雲,放下手中的小碗,搖晃著懷中的九皇子,逗弄著他。
就這樣,時間過去了兩天,即使鹿雲不敢靠近皇城,此時也得到了消息,皇帝正給鹿勤之子鹿雲招親,听聞此言的鹿雲第一次放下懷中的孩子,出門去燒水想要洗個澡,返回皇城,不過仍是不放心的他站在門口,喊著隔壁的大嬸,想要她幫忙看著下孩子,而就在他出門的那一刻起,一個人影緩緩出現在床前,年幼的九皇子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卻並沒有被嚇到,還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抓著,而那道人影也說話了。
“九皇子你好啊!我是余湛,往後我們可要經常見面了!呵呵呵呵......”
在千里之外,盧政卿幾人僅僅半日,就到達了靈山寺,那寺廟建在半山腰,紅木黑瓦,門前左右各長著一株老松,蒼翠欲滴,還有兩只靈鶴站立其上,憑添了一份寧靜,門牆之內遠遠便能看到一縷青煙,扶搖直上,方圓十里都可聞淡淡香火之氣,此時的盧政卿幾人坐在寺內,一老僧坐在旁邊。
“幾位施主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盧政卿看著他微微一笑。
“不為何事,只是在此地等兩個人,不知可否?”
老主持微微一笑。
“呵呵,我靈山寺喜迎八方客,何來可與不可?若是喜歡,施主在這里住多久都是可以的!”
盧政卿頭微微一傾,算是回應了老主持的話,不過這一動作也讓老主持愣了一下,但他也並未多想,許是他想多了。
“那施主請便,老衲還要去誦讀今日的經文,告辭!”
老主持走後,盧政卿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望著那端坐堂內的佛像,緩緩閉上了眼楮,紅袖幾人見他閉目養神,也不去打擾,被紅袖催促著去找自己的房間。
“丫頭,你也去修煉吧,切莫懈怠!”
盧政卿仍舊閉著眼,紅袖聞言則是點點頭。
“是!少爺!”
待紅袖走遠,盧政卿睜開雙眼,喝了口茶水。
“閣下何不現身喝杯茶水?”
他的聲音不大,但似乎還有淡淡的回音,在院內的水池邊,一個人背對著他出現在那里,那男子一身鎧甲,閃著寒光,一頭火紅色的長發高高束起,腰間佩著一柄劍,左手整條手臂被鱗甲覆蓋,搭在劍柄上,右手則是扔著一些草籽喂魚。
“你跟我家小姐見過面了吧?”
很低沉的聲音,那男人依舊是背對著盧政卿。
“你家小姐?看樣子,你應該就是玄真國鎮靈王府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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