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運河,水色沉暗,兩岸干枯的蘆葦在寒風中簌簌作響。
徐景行站在客船的甲板上,眺望著遠處灰蒙蒙的天際,他口鼻間呵出的白氣,在冷風中迅速消散。
這是一艘從南陵府發往京城的客船,雖不算豪華,但勝在穩當,再者,船上多是商賈、舉子,偶有官眷,也是各自佔據一隅,大家互不干擾。
徐景行同賈璋幾個作為新科舉人,身邊雖無僕從跟隨,卻也能賃得起一間窄小的艙房,不必與他人擠在底艙的大通鋪。
緊了緊身上的棉袍,袖中收著臨行前老師余世鏡給他的趕考盤纏,說實話,也不怪徐景行對老師余世鏡要比對原主家人更親近,這次他啟程前往京城趕考,路途如此遙遠,徐家眾人包括徐大山他們在內,認定了余世鏡會安排妥當後竟無一人做出些許表示。
雖徐景行不是很想要徐家人給他多少,但不曾想他們就連表面功夫都不願做一下,真是裝都不裝,就想撿現成的好處,難怪劇情線里原主會因為女主的一次幫濟就對她死心塌地,原來這都是有緣由的。
客船行至漕河渡口時,天色已暗,北風呼嘯不已,見狀,船老大吆喝著靠岸暫做歇息,等風勢稍緩再繼續前行。
徐景行此時,正準備從甲班返回自己的艙房,忽然,他听見從岸上不遠處的小樹林里傳來的打斗聲,他定楮一看,發現那邊有幾個黑衣人在追剿一個白衣少年。
原本,徐景行不想多管這種閑事的,只是他越看那被人圍剿的白衣少年越覺得有些眼熟,甚至對方左肩中箭會讓他下意識的皺緊眉毛。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麼看這少年眼熟了,這,這人竟是原主記憶中日後高坐帝王寶座的那位,只是不知為何,此刻竟被幾位黑衣人追得狼狽四竄。
思索了片刻後,徐景行將自己隱身在陰影處,抬起右手,露出他深藏在衣袖內的袖箭,有狙擊之眼技能加持的他,哪怕客船距事發之地有點距離,截殺的黑衣人也全部被他輕松解決。
如此變故,讓岸上的白衣少年愣了又愣,環顧四周,除了不遠處的運河碼頭邊停靠了一艘客船,沒發現任何有用信息,最後也只能放棄,快速撤離事故現場。
徐景行隱在陰影里,看著對方離開後,才將視線落回自己右手手腕上的小型暗器袖箭上,這玩意,是他老早就為自己赴京趕考準備的護身利器,因為小巧,可藏在衣袖中還不容易被人察覺,能出其不意地攻擊心懷不軌之徒。
操作也很簡單,只要按壓裝置,就能讓袖箭射出,
因為其具有較強的隱蔽性和攻擊性,都能算得上是好用的暗殺工具,更不要說他還有當初耗費大量任務積分兌換的狙擊之眼的技能加持。
弓箭在手,寒芒所指之處,乾坤已定!
“宿主,就憑你如今表現,誰又能想得到你最初竟是師從佛門禪師?”
“那又如何?我本也不是弒殺之人,剛剛救下那白衣少年,也不過是因為他的身份太過特殊,怕他身死之後會出現戰亂而已。”
徐景行心中確實是這樣想的,都說兩害相權取其輕,所有,他才在剛剛那種情況下,選擇除去截殺的黑衣人,保住這片江山未來的主人,以免天下大亂。
一旦戰火升起,軍隊混戰不說,各地土匪橫行,百姓必被卷入其中,遭受流矢、刀劍的傷害,甚至被屠殺,‘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句話可不是說著好玩的。
………………
哪怕一路順風順水,進了臘月,就算是運河的河面,也有冰層出現,阻礙船只通行。
徐景行每每站在甲班上眺望遠方,都能看見船工們在用鐵鉤敲開水面凝結的薄冰,好在遠方已能看見京城箭樓的虛影,這一程千里趕考路,也即將走到盡頭。
第二天一早,到了客船靠岸之時,船上麻繩摩擦聲混著船夫的吆喝聲,異常嘈雜刺耳,徐景行拿起裝著自己行李的藤箱,順著下船的人群踩著晃晃悠悠的跳板上岸。
“可是徐公子?”一名身穿青布棉襖的小廝,突然從一處茶棚下鑽出來,腰間的銅牌上刻著沈府二字,“我家老爺算著日子,特讓小的在碼頭候了三日,馬車就在前邊的柳樹巷口。”小廝說著,就要接過徐景行手中的行李。
徐景行聞言,想起了臨出發前老師余世鏡的叮囑,便神情自若的跟著這位身穿青布棉袍的小廝前往柳樹巷口,與此同時,他也明白老師余世鏡口中的顯之師兄,雖與他同出寒門,家境卻要比他好上不少。
穿過堆滿漕糧麻袋的街巷,徐景行終于來到了對方口中的柳樹巷口,這里確實停著一輛烏篷馬車,小廝率先上前,撩起厚棉簾,開口道︰“公子請上,炭盆和姜茶都已備好。”
徐景行也不客氣,直接上進車廂,見他坐穩,這位負責接人的小廝便驅使著馬車打道回府,徐景行掀開車簾的一角,不動聲色的看著車窗外掠過的一眾景象。
京城,不愧是天子腳下,也不愧是天下讀書人都夢寐以求的地方,這里,確實是一等一的熱鬧繁華之地,畢竟街上行走的,哪怕只是最底層的普通百姓,精神樣貌也有別于他處。
當馬車停下,徐景行就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沈顯之沈同門家。
“師弟,快請進來!”對老師新收的弟子徐景行,沈顯之很是好奇,收到家中小廝通報,便親自出門迎人。
徐景行聞言,同對方先進行一段簡單的寒暄,而後再隨對方入沈府大堂,這些有關古代文人之間的交流以及人情世故,他從前不會的卻也跟著老師余世鏡學了不少,此刻,也算全了自己上門做客的禮數。
掀開門簾,撲面而來的熱氣混著硯台墨香,炭盆里銀絲炭燒得 啪直響,燻籠上,還搭著狐皮大氅,如此種種,無一不在像徐景行述說自己這位同門是如何的不凡,畢竟老師余世鏡先前曾同他提起過,京城是如何的不易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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