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現在臉上仍然掛著微笑。
但那笑容看起來有些許的奇怪。
坐在鄧布利多身邊的麥格察覺到了鄧布利多的不對勁兒,和自己身邊坐著的弗立維擺了擺手,示意一會兒他們兩個再聊。
然後有些擔心地看向了身邊坐著的鄧布利多。
“... ...阿不思... ...發生了什麼嗎?”
鄧布利多微笑著搖了搖頭,並不是他不想和自己可靠的副校長說些什麼,實在是這感覺來得著實有些莫名其妙。
連他自己都還沒有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
菲伊跟著斯內普一起坐在了教授席上他們兩個人的位置上。
鄧布利多不知道為什麼僵硬在了那里,臉上萬年不變的上揚嘴角已經落了下去,半月形眼鏡遮擋下的湛藍色眼眸瘋狂閃動——
他還在思考自己究竟將什麼事情遺忘了。
菲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之後,想著現在暫時還沒有出現的“驚喜”,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
白發的小女孩兒不由自主地探了探自己的小腦袋瓜兒,隔著中間的幾個人,朝著最中間位置上的鄧布利多看了過去。
“嘿嘿~”
像是擔心被發現什麼似的,小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笑起來的時候,還沒笑兩聲,就自己伸出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聲音是不再發出來了,但是那雙淺金色的眼楮還是毫無遮攔地看著僵硬在那里瘋狂頭腦風暴的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感受著小姑娘的視線,有些疑惑——
自己那不好的預感會和小姑娘有關聯嗎?
小姑娘... ...
菲伊... ...
“... ...阿不思,就算聖誕節好多人都投其所好地送了你一點兒東西,但你也要為波比和西弗勒斯考慮考慮,別再像前些年一樣一晚上吃完了... ...”
麥格看自己身邊坐著的老校長是這樣一副有點兒魂不守舍的表情,就覺得他或許是又像是前些年一樣,一口氣吃了大量的聖誕糖果。
于是十分靠譜的副校長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點兒無奈和不贊同。
她真的為西弗勒斯和波比感到心酸... ...
然而靠譜的副校長說了什麼,她那不靠譜的老校長完全沒有听清楚。
鄧布利多在麥格剛開口說話的時候還是听見了副校長的聲音了的。
但是當麥格說到“... ...聖誕節... ...投其所好... ...”的時候,他正在思考著什麼的大腦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些信號。
往後麥格說了什麼,他完全沒有听見。
他立馬扭頭看向了還在捂著嘴偷笑的白發小女孩兒,突然之間就意識到了什麼... ...
是了,昨天是聖誕節來著... ...
不過,這和聖誕節有什麼關系?
鄧布利多听到這個詞匯便渾身一激靈,潛意識告訴他這不祥的預感的來源,就出在聖誕節上。
他的腦內不由自主地開始浮現一些畫面。
一個藍白異色虹膜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冷著一張臉,慢條斯理地開口喊他——
“阿爾... ...”
半月形眼鏡遮擋下的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中劃過一絲遲疑。
他為什麼會想到蓋爾的臉?
聖誕節禮物不是已經放在桌子上,由“貓頭鷹小姐”菲伊送過去了嗎?
等等... ...
禮物?!
鄧布利多那雙湛藍色的眼楮突然瞪大,手指的指尖有些顫抖著摸進了自己外袍的口袋。
當顫抖著的指尖觸摸到一個小盒子的時候,鄧布利多那雙仿佛能夠看透人心的眼楮陡然灰暗了下來——
他給蓋勒特的禮物... ...
沒有送出去... ...
他好像,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後背發涼了... ...
昨天早上的時候,他剛從自己的臥室出來,因為想到了應該怎麼用最好的方式,在最好的時間節點將波特家祖傳的隱形斗篷送到小波特的手上——
正好最近哈利他們正在按照他的計劃,開始調查尼可•勒梅的事情... ...
有些許小激動的他臨出門兒的時候,還沒有忘記將自己口袋中的,今年要送到紐蒙迦德去的“禮物盒子”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一角。
或許是因為他有些著急——
畢竟要在小波特睡醒發現禮物堆之前,將包裝成包裹的隱形斗篷放到那里面。
而即便他能夠知道很多事情,他也猜不到哈利在假期里究竟會幾點起床啊!!
所以鄧布利多將“禮物盒子”放到辦公桌的一角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去看看那件即將被送出去的“禮物”,就離開了自己的校長辦公室。
等到他處理完哈利那邊有關于隱形斗篷的問題,面帶笑容,這些天有些緊繃的神經松散了下來,姿態有些輕松的回到自己的校長辦公室的時候。
辦公桌角落上已經沒有了“禮物盒子”的蹤影。
鄧布利多絲毫沒有感到意外,只是對今天小姑娘起床的時間這麼早而感到了些許的驚訝。
他十分自然地伸手在辦公桌上一撈——
撈到了一盒子爆炸夾心軟糖。
鄧布利多想也不想的往嘴巴里塞了一顆。
享受著口腔中由糖果傳來的輕微的爆炸,以及隨之而來的香醇的可可味道,鄧布利多眯起了自己的眼楮。
雖然感覺到好像有什麼好像不太對勁兒,但是由于那感覺當時著實算不上明顯。
甚至是沒有他口中的爆炸夾心軟糖的存在感要明顯。
所以鄧布利多自然而然地忽略了那一點兒不太妙的感覺... ...
他昨天一整天,一直都以為自己送的禮物已經被早起的菲伊幫忙送去了紐蒙迦德,所以即便是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兒的感覺揮之不去,他也一直都沒有抓到什麼由頭... ...
直到他剛剛在自己的外袍口袋里,摸到了原本應該昨天就被送出去了的禮物盒子... ...
鄧布利多身體僵硬,伸向面前的桌子上的糖果的手定在了那里一動不動,活像是被施展了全身束縛咒統統石化{petrificus totaus})似的!!
順著這個思緒繼續往下想。
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麼昨天晚上接近凌晨的時間點兒的時候,他會感覺到紐蒙迦德的魔咒被觸動了,也知道為什麼原本好好待在紐蒙迦德里的格林德沃為什麼這一次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去了。
想明白了一切的鄧布利多垂下了眼簾。
知道那不祥的預感是怎麼一回事兒之後,他反倒沒有那樣“緊張”了...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