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碾過青石板的聲響在皇城街巷回蕩,慕容瑜掀開簾子,便見段野身披銀甲立在宮門前,狼首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的目光穿透重重侍衛,徑直落在她身上,疤痕隨急促的呼吸微微顫動,玄鐵刀還未入鞘便大步上前︰“西南的血腥味還沾在你衣上。”
話音未落,洛星遙被金蠶蠱殘魂托著從馬車上飄下,藥箱里的瓶瓶罐罐叮當作響。藥王谷主蒼白的臉上泛起薄怒︰“段野!陛下奔波千里,你卻...”話未說完,蕭瑯胞弟從宮門內沖出來,懷里緊緊抱著新修復的羊皮卷,發間還沾著書房的燭淚︰“陛下!我從蕭家密檔里找到...”少年驟然噤聲,看著洛星遙染血的衣袖,指尖死死攥住卷軸。
雲雀的弟子抱著破損的箜篌跟在最後,銀發垂落遮住泛紅的眼眶。他將琴輕輕放在地上,從懷中掏出枚用銀絲纏繞的護身符︰“這是用鎮魂木刻的,能...”少年的聲音被慕容瑜突然的咳嗽打斷,幾人臉色驟變,同時撲上前。
“都別慌。”慕容瑜笑著推開段野探向她額頭的手,卻被洛星遙不由分說扣住手腕。藥王谷主的指尖按在她脈搏上,金蠶蠱殘魂在兩人之間織出細密的光網︰“脈象虛浮,還有暗傷!定是那鱗片的毒...”“先回宮。”段野一把將她橫抱起來,玄鐵刀鞘磕在宮門上發出巨響,驚飛了檐角的白鴿。
寢殿內很快燃起安神香,洛星遙熬的藥汁蒸騰著苦澀氣息。慕容瑜靠在軟墊上,看著段野守在門口擦拭刀刃,洛星遙專注地調配解藥,蕭瑯胞弟在燭火下逐字翻譯羊皮卷,雲雀弟子則默默修補著箜篌弦。龍袍內襯的鳳凰圖騰突然發燙,滲出幽藍字跡︰“情絲成繭,心魔難斬;雙心未合,九幽不滅”。
記憶如潮水翻涌。西南鎮魔碑下,那本古籍殘頁最後的警示猶在耳畔。慕容瑜望向段野懷中沉睡的嬰兒,孩子頸間的狼形玉佩與初代女皇心髒碎片隱隱共鳴。她突然想起,從北境到西南,每一次危機都與身邊人緊密相連——段野的狼族血脈、洛星遙的醫毒傳承、蕭家的星圖秘術,還有雲雀琴聲中未說出口的守護。
“陛下,該喝藥了。”洛星遙的聲音打斷思緒。藥王谷主端著藥碗的手微微發顫,藥汁在碗中蕩出細小漣漪。慕容瑜接過碗時,故意用指尖擦過他掌心的老繭︰“洛郎的手,還是這麼涼。”洛星遙耳尖通紅,金蠶蠱殘魂突然在兩人之間炸開絢麗的光花。
“西南的鱗片怪,與蕭家密檔記載的‘九幽影衛’如出一轍。”蕭瑯胞弟突然開口,羊皮卷在案上鋪開,上面的朱砂字跡詭異扭曲,“傳說影衛由怨念與活人融合而成,唯有...”少年突然頓住,目光掃過眾人,“唯有以情為引,才能破除。”
雲雀的弟子猛地抬頭,斷弦的箜篌發出嗡鳴︰“我在西南戰場上,看到那些村民眼中的幽藍異芒,和師父臨終前...”少年哽咽著說不下去,銀發垂落遮住眼底淚光。慕容瑜起身走到他身邊,伸手撫平他緊皺的眉︰“雲雀若在,定會說,音波可蕩滌心魔。”
段野突然將玄鐵刀重重插在地上,狼形玉佩在胸前泛著幽光︰“不管什麼影衛,什麼心魔,有我在,沒人能傷陛下分毫。”他的聲音震得殿內燭火搖晃,疤痕在火光中宛如燃燒的戰紋。慕容瑜走到他身邊,指尖輕輕撫過那道疤痕︰“阿野,這次,我們並肩作戰。”
子夜時分,嬰兒突然啼哭不止。洛星遙最先沖到搖籃邊,卻見孩子掌心滲出金色血液,在空中凝成古老的契約符文。符文所到之處,牆壁上浮現出初代女皇的虛影︰“後世子孫,九幽本源藏于執念。唯有直面情劫,雙心合璧,方能...”虛影消散前,一道金光沒入慕容瑜眉心,她的紫月印記與朱砂痣同時暴漲。
劇痛中,慕容瑜看到了未來的景象——段野為護她墜入九幽裂隙,洛星遙耗盡畢生修為解毒,蕭瑯胞弟以命相護燒毀古籍,雲雀弟子用最後一縷魂魄奏響鎮魂曲。而她自己,正站在祭壇中央,面對的不是九幽魔物,而是無數個被心魔吞噬的自己。
“我不會讓你們為我犧牲!”慕容瑜猛地睜開眼,眼中紫月與朱砂光芒大盛。龍袍內襯的鳳凰圖騰徹底化作火焰,新的字跡浮現︰“以情破劫,以愛證道;命數在己,不在蒼天”。她握緊段野的手,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撫過洛星遙蒼白的臉頰,擦去他眼角的擔憂;揉亂蕭瑯胞弟的頭發,握住他顫抖的手;最後將雲雀弟子護在身後,指尖劃過箜篌斷弦。
窗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慕容瑜抱著嬰兒走向觀星台,身後跟著目光堅定的四人。當第一滴雨水落在她肩頭時,她知道,這一次,無論九幽有多少陰謀,無論情劫如何凶險,她都不會再退縮——因為她的身後,是比命數更堅韌的守護,是比誓言更熾熱的羈絆。
觀星台的青銅渾天儀在暴雨中泛著冷光,慕容瑜懷中嬰兒的金色血液與儀器表面的星軌產生共鳴,瞬間迸發出萬千光點。段野立刻將玄鐵刀橫在身前,狼形玉佩劇烈震顫,震落刀身上還未干涸的雨水︰“陛下,這股氣息...比西南的鱗片怪更邪乎!”他說話時,刻意將高大的身軀擋在慕容瑜左側,潮濕的狼皮披風蹭過她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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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遙的金蠶蠱殘魂突然瘋狂盤旋,藥王谷主臉色驟變,猛地扯住慕容瑜的衣袖往後拽︰“蠱蟲示警!有東西從...”話未說完,渾天儀中心裂開縫隙,無數纏繞著珍珠鸞鳥紋的鎖鏈沖天而起。其中一道鎖鏈精準纏住洛星遙的手腕,瞬間腐蝕出焦黑痕跡。
“洛郎!”慕容瑜的驚呼被蕭瑯胞弟的尖叫打斷。少年猛地撲過來,用蕭家星圖殘卷擋住鎖鏈,卻被余波震得口吐鮮血︰“這些鎖鏈...和初代女皇心髒碎片的紋路一模一樣!”他倒在慕容瑜腳邊時,顫抖著抓住她的裙擺,“陛下,星圖顯示...情劫將至...”
雲雀的弟子突然將破損的箜篌擲向空中,銀發在暴雨中飛揚如瀑。少年咬破指尖,鮮血滴在琴弦上,奏出的音波竟將部分鎖鏈震碎︰“師父說過,至情之音可破虛妄!”他的聲音混著雷鳴,卻在觸及鎖鏈核心時戛然而止——箜篌弦全部崩斷,一根碎片劃過他的臉頰,鮮血與雨水混在一起。
慕容瑜將嬰兒塞進段野懷中,三脈之力在體表凝成熾烈的光盾。她看著洛星遙手腕的傷口、蕭瑯胞弟嘴角的血跡、雲雀弟子蒼白的面容,紫月印記與朱砂痣同時迸發強光︰“你們以為,我會眼睜睜看著你們受傷?”龍袍內襯的火焰圖騰燒得通紅,“以情為刃,何懼九幽!” 的字跡在空中燃燒。
段野的狼嚎穿透雨幕,狼騎統帥將孩子護在懷中,玄鐵刀劈出的狼形虛影撕碎鎖鏈︰“陛下,狼族戰魂永遠是你的盾牌!”他的疤痕在光芒中宛如燃燒的烙印,每一刀都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洛星遙趁機掏出藥瓶,金蠶蠱殘魂組成光網罩住眾人︰“先護住心脈!這些鎖鏈會侵蝕...”
蕭瑯胞弟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枚刻著慕容瑜側臉的玉佩,那是他偷偷請工匠雕琢的。少年將玉佩貼在星圖上,符文與鎖鏈產生共鳴︰“蕭家秘法,以情牽星!”星圖殘卷在空中展開,化作巨大的羅盤,將部分鎖鏈吸向天空。雲雀的弟子則拾起斷弦,用銀絲將其纏在手腕上,指尖流淌出帶著血淚的曲調,鎮魂木護身符在他胸口發燙。
暴雨愈演愈烈,慕容瑜的發絲被風吹得凌亂,卻掩不住眼中的決然。她握緊四人的手,感受到段野掌心的厚繭、洛星遙指尖的冰涼、蕭瑯胞弟顫抖的溫度、雲雀弟子染血的堅韌。當四人的力量與她的三脈之力融合,觀星台突然劇烈震動,渾天儀深處緩緩升起初代女皇的另一半心髒——漆黑如墨,卻跳動著幽藍火焰。
“原來如此...”慕容瑜的聲音混著驚雷,“九幽本源,竟是被情劫困住的初代女皇殘念!”她將嬰兒遞向心髒,孩子掌心的金色血液如溪流般注入其中。心髒表面的黑色開始剝落,露出底下與嬰兒眉心相同的紫月朱砂印記。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心髒中竄出,化作慕容瑜的模樣,眼中卻閃爍著九幽的猩紅︰“情?不過是最脆弱的枷鎖!”黑影抬手,無數鎖鏈纏住段野等人,“看著他們為你赴死,是不是很有趣?”段野的玄鐵刀寸寸崩裂,洛星遙的藥瓶全部炸裂,蕭瑯胞弟的星圖燃起黑火,雲雀的弟子琴弦全部斷裂。
“不!”慕容瑜的怒吼震碎雲層,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們不是枷鎖,是我活著的意義!”她將全部力量注入心髒,紫月與朱砂的光芒與眾人的氣息交織。在光芒中,她看到段野為她擋下致命一擊時的決絕、洛星遙徹夜調配解藥時的專注、蕭瑯胞弟熬夜修復古籍時的執著、雲雀弟子為她譜寫曲子時的溫柔。
黑影發出淒厲的慘叫,初代女皇的殘念終于清醒。心髒重新煥發出金色光芒,九幽鎖鏈全部崩解。當光芒消散,慕容瑜癱倒在段野懷中,洛星遙立刻扶住她的後腰,蕭瑯胞弟焦急地擦拭她額頭的雨水,雲雀的弟子則默默用斷弦為她束起凌亂的發絲。
嬰兒的笑聲突然響起,孩子的小手抓住慕容瑜的一縷頭發,掌心的金色血液在雨中繪出鳳凰涅盤的圖案。龍袍內襯的火焰圖騰化作漫天星辰,最終凝成一行字︰“情纏三生,命數自掌;心之所向,天下皆安” 。
雨漸漸停了,觀星台上,五個人影緊緊相依。段野的披風裹住所有人,洛星遙的藥香混著泥土氣息,蕭瑯胞弟的星圖殘卷還在微微發燙,雲雀弟子的鎮魂木護身符散發著暖意。慕容瑜靠在段野肩頭,看著懷中熟睡的孩子,嘴角揚起幸福的弧度——這就是她的天下,她的命數,她最珍視的情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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