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邊陲的青銅祭壇在火光中扭曲如巨獸,壇身刻滿的珍珠鸞鳥紋滲出黑血,與洛星遙弟子描述的“更可怕的東西”遙相呼應。慕容瑜懷中嬰兒的金色血液突然沸騰,在襁褓上暈染出初代女皇封印九幽時的陣圖。龍袍內襯的鳳凰圖騰燃起赤色火焰,燙金字跡若隱若現︰“裂隙開,幽冥現;薪火承,萬劫滅”。記憶如閃電——登基大典當夜,欽天監呈上的星象圖邊緣,也曾出現過相似的火焰紋路。
“祭壇中央的紋路在和北境的怨念共鳴!”段野的狼形玉佩殘片劇烈震顫,玄鐵刀上重新凝結出寒霜,“這些青銅材質...和當年鎮壓噬命獸的鎖鏈一模一樣!”他的話音未落,祭壇轟然炸裂,無數根鎖鏈破土而出,鏈節上嵌著的竟全是百姓的面容,他們眼中的幽藍異芒與九幽之眼如出一轍。
慕容姝的身影從濃煙中沖出,寒月的虛影緊隨其後。老婦人的指甲已染成紫黑色︰“我們晚了一步!祭壇核心的東西在吞噬西南地脈的生機!”她抬手甩出寒族特制的冰刃,卻見刀刃觸及鎖鏈的瞬間,反被腐蝕成齏粉。寒月的朱砂痣化作鎖鏈纏住一根即將襲向慕容瑜的鐵鏈,少女的聲音帶著哭腔︰“姐姐,祭壇底部有個...”
話未說完,整個地面突然下陷,眾人墜入漆黑的深淵。慕容瑜抱緊嬰兒,三脈之力在體表凝成光繭。墜落過程中,她的紫月印記與朱砂痣照亮四壁——岩壁上刻滿初代女皇與九幽之戰的慘烈畫面,其中一幅壁畫里,女皇將自己的半顆心髒嵌入祭壇核心,而此刻,那個位置正閃爍著不祥的紅光。
“是九幽裂隙!”洛星遙不知何時出現在下方,藥王谷主的金蠶蠱殘魂組成繩索接住眾人,“蠱蟲感應到,裂隙里封印著九幽最本源的...”他的聲音被嬰兒的啼哭打斷。孩子眼中的紫月朱砂光芒暴漲,化作光柱射向裂隙深處。在強光中,眾人驚恐地看到,裂隙深處盤繞著一條由怨念凝成的巨蟒,它的七寸之處,赫然插著初代女皇心髒的另一半碎片。
蕭瑯胞弟的魂魄突然在光繭中顯現,少年的虛影舉起蕭家星圖殘卷︰“我明白了!初代女皇當年故意將心髒一分為二,一半鎮壓九幽,一半...”星圖殘卷突然展開,露出背面的血字︰“以血脈為引,以傳承為鑰;雙心合璧,幽冥可破”。嬰兒的金色血液順著指尖流淌,在空中凝成鎖鏈,直取巨蟒七寸。
巨蟒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蛇身纏繞的怨念化作無數觸手撲來。段野揮刀斬向觸手,玄鐵刀卻在接觸的瞬間布滿裂痕︰“這些怨念里摻雜著《命數冊》的詛咒!陛下,狼族聖典記載,唯有...”他的話被慕容姝的尖叫打斷。老婦人被一條觸手纏住,寒月的虛影奮不顧身地撲上去,卻在觸及怨念的瞬間開始消散。
“寒月!”慕容瑜的怒吼震碎部分觸手,她將三脈之力與嬰兒的金色血液融合,注入箜篌。琴弦震顫出的不再是音波,而是歷代皇族抗爭的吶喊。音波所到之處,觸手紛紛崩解,但巨蟒卻趁機吐出內丹——那內丹表面布滿珍珠鸞鳥紋,正是九幽最本源的力量結晶。
“用星圖!”蕭瑯胞弟的魂魄將星圖殘卷拋向空中,圖上的朱砂字跡與箜篌音波共鳴,在空中組成巨大的封印陣。慕容瑜懷中的嬰兒突然化作流光,與初代女皇心髒的碎片產生共鳴。當金色光芒觸及內丹的剎那,整個裂隙開始崩塌,巨蟒發出絕望的嘶吼,它的身體逐漸透明,露出內部蜷縮的初代女皇殘魂。
“原來您一直在等這一天...”慕容瑜的淚水滴落在光繭上,她將全部力量注入封印陣。在光芒與黑暗的最後交鋒中,初代女皇的殘魂緩緩浮現,與嬰兒的光芒融為一體。九幽裂隙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內丹轟然炸裂,化作萬千光點消散在空中。而在光點中,眾人看到了未來的景象︰重建的北境城池、藥王谷新開的醫館、蕭家暗衛重新守護的皇城...
塵埃落定之時,慕容瑜站在滿目瘡痍的祭壇上。她懷中的嬰兒重新沉睡,眉心的紫月朱砂光芒柔和而堅定。段野的玄鐵刀雖已殘破,但狼騎統帥的眼神依舊堅毅︰“陛下,這一戰後,九幽應該...”他的話被洛星遙的驚呼打斷。
藥王谷主扯開衣襟,露出胸口重新浮現的醫毒陣圖︰“蠱蟲感應到,在東海深處,還有一股微弱的怨念波動...”他的話音未落,慕容姝已握緊寒月殘留的鎖鏈︰“無論還有多少隱患,我們都不會再讓悲劇重演。”老婦人的目光掃過眾人,“就像初代女皇用心髒守護天下,我們也會用生命...”
慕容瑜舉起重組的箜篌,琴弦在風中發出清越的鳴響。龍袍內襯的鳳凰圖騰徹底化作金色火焰,新的字跡緩緩浮現︰“命數輪轉,薪火不滅;以心為盾,天下長安”。她望向天邊初升的朝陽,握緊段野的手︰“走吧,這天下的未來,需要我們親手守護。”
三個月後,皇城廣場上,百姓們圍聚在新鑄的“鎮魔碑”前。碑身刻滿歷代抗爭者的名字,從初代女皇到蕭瑯胞弟,從雲雀到無數無名戰士。慕容瑜抱著已會牙牙學語的嬰兒,站在碑前宣讀新的詔令︰“從此後,皇族不再是天命的執掌者,而是天下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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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觀星台上。段野將新打造的狼形玉佩掛在嬰兒頸間,慕容瑜輕撫著孩子眉心的紫月朱砂。龍袍內襯的鳳凰圖騰在月光下閃爍,與星空遙相呼應。遠處傳來狼騎的巡邏聲、箜篌的悠揚曲調和百姓的歡聲笑語。這一刻,歷經千劫的天下,終于迎來了真正的安寧。而那些尚未消散的微弱怨念,終將在薪火相傳的守護中,徹底湮滅。
深夜的御書房燭火搖曳,慕容瑜將最後一份奏折批閱完畢,揉了揉發酸的肩膀。案頭擺著四件截然不同的物什——段野新獵的狼毫筆、蕭瑯胞弟托人送來的蕭家秘制墨錠、洛星遙調配的提神香丸,還有雲雀弟子進貢的箜篌曲譜,每一樣都承載著不同的牽掛。
“在想什麼?”段野帶著一身寒氣推門而入,狼皮披風上還沾著未化的雪粒。他徑直走到女帝身後,粗糙的手掌覆上她僵硬的肩頭,疤痕隨著動作微微起伏,“北境的雪已經下了半月,今年的冬獵怕是要提前。”他說話間,狼形玉佩不經意蹭過慕容瑜的手背,帶著體溫的觸感讓她心頭一顫。
話音未落,洛星遙端著藥碗跨進門檻,金蠶蠱殘魂繞著碗沿飛舞︰“陛下,這是新配的安神湯,加了西南特有的清心草。”藥王谷主發間還沾著藥草碎屑,顯然剛從藥房趕來。他將藥碗遞到慕容瑜唇邊,指尖不小心擦過她的嘴角,耳尖瞬間泛紅,“小心燙。”
窗外突然傳來竹影晃動聲,蕭瑯胞弟靈巧地翻窗而入,懷里抱著一卷剛修復的古籍。少年臉上還帶著灰塵,眼楮卻亮晶晶的︰“陛下!蕭家密室又找到半卷關于九幽的記載,說不定...”他的話戛然而止,視線掃過室內另外兩人,突然局促地攥緊書卷,“我、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正在這時,雲雀的弟子抱著箜篌出現在門口,銀發束著簡單的布條︰“陛下,師父生前最愛的《清平調》,我重新譜了...”少年的聲音突然變輕,望著屋內幾人親密的氛圍,默默後退半步,“明日再來叨擾。”
“都別鬧了。”慕容瑜忍不住輕笑,伸手將蕭瑯胞弟拽到身邊,又接過洛星遙的藥碗一飲而盡,“段野,你說冬獵的事;洛郎,講講新藥方;蕭兒,展開古籍;還有雲雀的曲子...”她的目光掃過眾人,“都坐下說。”
段野聞言立刻搬來軟墊,故意挨著慕容瑜坐下,寬大的披風不著痕跡地將她半裹在內;洛星遙默默往她掌心塞了顆蜜餞,用來沖淡藥味;蕭瑯胞弟則紅著臉展開古籍,身體卻不自覺往她那邊傾斜;雲雀弟子猶豫片刻,在琴凳上坐下,指尖拂過琴弦,悠揚的樂聲中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燭火明明滅滅,慕容瑜听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話語,心里卻暖融融的。段野講述北境狼群異動時,會突然伸手為她掖好滑落的披風;洛星遙講解藥理時,目光總是不自覺落在她眼下的青影,眼神里滿是心疼;蕭瑯胞弟遇到古籍難題,習慣性拽住她的衣袖求助;雲雀的曲子里,藏著未說出口的思念與眷戀。
窗外風雪漸大,屋內卻溫暖如春。慕容瑜靠在段野結實的胸膛上,左手握著洛星遙遞來的暖爐,右手輕輕拍著蕭瑯胞弟的手背安撫他的緊張,耳中听著雲雀弟子專為她譜寫的曲子。龍袍內襯的鳳凰圖騰泛著微光,映得她眼底笑意更濃——歷經生死劫波,如今這般平淡又熾熱的糾纏,才是她最珍視的命數。
突然,嬰兒的啼哭聲從寢殿傳來。幾人動作整齊劃一,段野率先起身去抱孩子,洛星遙快步去取安神香囊,蕭瑯胞弟手忙腳亂收拾古籍,雲雀弟子則停下奏曲準備逗弄小皇子。慕容瑜望著這慌亂又溫馨的一幕,唇角揚起的弧度再難落下。或許正如初代女皇用生命守護天下,她也要用一生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情纏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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