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包括中年人在內的數名拘系者察覺到了異常。
他們立即向上級匯報了自己的發現。
但他們的上級顯然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畢竟，現如今人族的對外戰爭打得如火如荼。
捷報頻頻傳回後方，讓人族社會各界都對徹底打服海族抱有一種樂見其成的態度。
因此，多些對此的宣傳也很正常。
但是第二天，又有人上報了此事。
這次不是四五個人，而是數十人都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對戰爭的宣傳無可厚非，但某些海族城市的出現頻率太高了。
就像是某種潛移默化的催眠一樣。
讓人在想到對外發動戰爭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些城市。
銀泠派，或者說暫時負責監管丑市的新晉拘系者們終于回過味兒來了。
作為負責人的一眾原銀泠派高層們瞬間汗流浹背。
距離玉燕洲分部的覆滅也只過了兩個月左右。
他們這些人剛剛被摘下疑似叛族的帽子，好不容易苟延殘喘下來。
可不想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意外招來上層的又一次懷疑。
“我們必須立刻找到暗地里宣傳這些海族城市的源頭，然後處理掉！”
“某些印刷廠缺乏完善的審核機制，應該關停整改！”
這些宣傳冊、海報、傳單自然是由人族的印刷廠產出的。
不少銀泠派的長老根本沒有深究這件事背後原因的想法。
他們只知道，這件事有可能威脅到現在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安穩生活。
因此想要盡快遏止這種現象。
就這樣，他們神情的腦回路得出了讓印刷廠關停整改的神情想法。
幾乎給那些印刷廠打上死刑了。
顯然，這部分長老不僅仍舊沒從領導者的身份上完全脫離。
腦子也是一如既往的不好使。
原銀泠派的掌門人嘆了口氣。
他不該指望這些常年閉關修行的老東西。
不過看在他們一朝突破，出來就被迫成為拘系者的份上，掌門人沒打算放任他們不管。
他緩緩開口，提醒道。
“在此之前，我們應該先向上級匯報，並征詢處理此事的意見。”
這番話就如同一盆冷水，輕松澆滅了這些長老們熱火朝天的議論聲。
空氣為之一靜。
片刻後，坐在上首，剛剛澆滅了眾人熱情的願銀泠派掌門人繼續說。
“各位，及時匯報轄區內發現的異常，這是我們的義務。”
“此事各位先不要輕舉妄動。”
言下之意就是，警告搞清楚自己現在的位置。
作為拘系者，他們沒有決策權，也禁止擅自行動。
會議結束了。
但這件事帶來的影響還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次日，一份關于“丑市內部出現大量特定海族城市宣傳”的報告傳到了子市議會大樓深處的拘系者管理總部內。
這個部門的職責是替人族御天境鎖巧雲分擔日常需要處理的事務。
一般不引動拘系者身上鎖鏈的事情，其實都不會太緊急。
所以如果有報告呈遞到御天境這邊，拘系者管理總部就會先查看一般。
如果上面的事情可有可無，管理總部就會記錄留檔，而後派遣成員去解決。
但是，這次被遞上來的報告涉及孩子。
即便只是報刊上多印了一些海族城市，管理總部也不敢貿然處理。
說到底，他們同樣是拘系者，權限又能比其他拘系者高出多少呢。
文件沒在拘系者管理總部待多久，就又被往上遞了。
所以沒過多久，鎖巧雲就看到了這份匯報。
與那些拘系者不同，鎖巧雲幾乎知道人族內部的所有事情。
因此，她立刻就想到了一件事。
匯報上提到的海族城市，與軍部不久前決議的下一個進攻目標一致。
操控輿論、潛移默化，以此控制人族的行動目標。
鎖巧雲相信，能影響到軍部決策，就說明這種宣傳絕對不只是丑市有。
很可能已經鋪到人族的各個聚居地中了。
“來人，”鎖巧雲微微斂眸，眼中是被冒犯後帶上的一絲慍怒，“去查這些人後面的‘中轉站’。”
以海族的做事風格，負責執行的家伙必然是什麼都不清楚的棋子。
只有抓到‘中轉站’，或是更後面的家伙，這才有用。
不過，徹查歸徹查，鎖巧雲卻沒有改變攻擊目標的打算。
反正都是屠戮的海族城市，順著海族的意思走也無妨。
想必，到時候海族也會讓人族沖入城中掠奪吧
……
人族內部暫時沒有任務的拘系者們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他們像一群嗅到了獵物氣息的獵犬，紛紛活躍在城市的各個角落。
他們跟著走街串巷的報童、印刷廠的老板、談論八卦的普通人。
高強度的追蹤搜查，讓海族留下的諸多“中轉站”被一一發現。
而另一邊，海族首都重溟城內。
作為儲君的淵離立刻就收到了大量暗樁死亡、失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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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慌亂，直接吩咐道︰“讓剩下的人結束任務，自行藏匿行蹤。”
“如果人族按計劃去那座城市，就讓人把這個送過去。”
淵離遞給自己的副官一個盒子。
“是。”
副官接過，沒有好奇，也沒有打開。
他只是恭敬俯身行禮，而後退出房間，去執行命令了。
在那盒子中，有一枚足足有兩個手掌大的鱗片。
那是龍王褪下的舊鱗。
雖說是蛻鱗，卻仍舊能夠與龍王建立起隱蔽的聯系。
淵離要將它送到人族御天境的手上，讓雙方能夠有足夠安全的聯絡方式。
這樣，後續才能繞開星球意志，暗中聯合。
至于人族御天境會不會用。
就像先前恣睢說的那樣，沒有御天境能拒絕掙脫星球意志束縛的誘惑。
如果有的話，恣睢不介意出手坑他一把，讓他回憶一下被星球意志懲罰的滋味。
……
與此同時，又成功攻下一座海族城市的妖族部隊正在打掃戰場。
雖說他們沒有佔領海族城市的打算，但拿些戰利品還是很有必要的。
此時，一隊正在翻找某個海族富商倉庫的妖族士兵發現了什麼。
一個做工精美、上面刻著不知名暗紋的盒子。
它被擺放在地下倉庫的中央，因此格外顯眼。
“去瞧瞧那是什麼。”
一名士兵被推了出去。
他有些不情願的被迫上前，拔出腰間長刀，試探著用刀尖挑開盒子的蓋子。
下一刻，里面的東西映入眼簾。
赫然是一枚兩掌左右大的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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