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睢慢悠悠的跟在艦隊後方，悄無聲息也沒有一丁點靈能波動溢出。
保險起見，他甚至還戴上了一枚樣式一致的、全新的靈能抑制器。
原先那枚耳墜在他晉升地界時因為靈能波動紊亂而碎裂了。
不過這都不是事兒，之前搶劫……哦，不對，是雪鐵龍友情贈送的抑制器還有很多。
在他戴上抑制器後，即便是使用靈能，只要沒有大範圍引動空氣中游離的靈能，基本上是不會有波動溢出的。
而另一邊，荒川玖漱回到了艦隊離開的那個海島上。
兩人再次擦肩而過。
“白 ，”江寧踱步上前，“辛苦了，稍後交一份任務報告給我。”
荒川玖漱從空中落地，在听到江寧聲音的的剎那，還是發現了隱約的不對勁。
“嗯，”他表現得很平常，應了一句就徑直往駐地內走去。
不對勁，明明神態、動作、語氣都一如往常，但是他就是本能的察覺到了一絲殺意。
那具沒有心髒的尸體，讓他堅定了自己的懷疑嗎？
雖然他荒川玖漱確實是兩面三刀，但這次還真不是他干的。
只能說，江寧原本就對他不信任，如今只是找到了佐證自己直覺的“證據”罷了。
接下來，他會被逐步排擠出本就不算核心的負責位置了吧。
並且還會被徹底定位為隨時可以拋棄的刀，隨意指使。
荒川玖漱對此表現得並不在意，倒不如說是習慣了。
他在妖族的老東家就是這樣，之所以跳槽也不是為了改變職場環境。
單純只是他覺得不能從老東家那里撈到好處了。
荒川玖漱的白色瞳孔中滿是對其他生物一視同仁的高高在上。
就如同審視待宰的獵物一樣。
穿過時不時有士兵訓過的回廊，荒川玖漱回到了自己的臨時落腳點。
是位于駐地靠近海港方向的一棟兩層小樓。
位置不算外圍，卻也覺得稱不上核心。
荒川玖漱進門後也懶得去搜是否有監听設備。
這還用搜嗎？
看看這隨處可見的觀葉植物，以及小擺件，想想都是肯定會有監听的。
說不定監視也有不少呢。
但是，沒點辦法躲監控設備，荒川玖漱還當個鬼的二五仔啊！
他就這麼自然的來到客廳，將自己摔進柔軟的沙發中。
而後他就在坐下的剎那，不著痕跡的捏碎了藏在沙發縫中的什麼東西。
細小的碎裂聲被厚重的沙發和他坐下的動靜吞沒了。
藏在室內各處的監控到沒有察覺到這掩藏在日常中的不尋常。
……
白野坐在大量聯絡器前，整理著這些天在重溟城收集到的情報。
在某台信號接收器的顯示屏中，浮現著一張粗略的世界地圖。
地圖上零散分散著好些閃爍的紅點，說明了有什麼東西間或向這里發送著信號。
突然，某個位于環水洲邊緣的紅點徹底熄滅了。
注意力始終留了幾分在屏幕上的白野瞬間就發現了這點。
于是，她立刻打開了兩個聯通器，輕聲匯報道。
“白 位于前堡嶼的信號斷了，他恐怕是已經遭到懷疑了。”
其中一個通訊器中傳出莉奈安的聲音。
“知道了，準備收網。”
莉奈安回答完後，便主動切斷了通訊，她此刻仍在城中收集情報，不方便長時間溝通。
因此她並沒有注意到通訊器中，微妙的、比往日更大些的沙沙聲。
那是附近還有其他通訊器開啟，靈能波動形成的信號相互影響而導致的小噪音。
“你就不怕她發現？”
待到莉奈安掛斷了通訊，另一個通訊器中才傳出聲音。
“怕啊，但我越是這樣明顯，被發現時才能有借口狡辯，不是嗎？”
白野頂著一張線條柔和、樣貌乖巧的臉，光明正大的發表著想當牆頭草的宣言。
她沒有等對面繼續評價自己惡趣味的行為，接著開口道。
“比起關心我會不會暴露，不如關心一下怎麼把情報傳給靈韻雨林一脈的獸族吧。”
“我如今身在妖族陣營，就是把海族即將突襲開陽洲的情報奉上，也是會被懷疑真假的。”
“這事兒只能你來。”
通訊器對面的人平靜的回復道︰“勞煩操心，情報我已經發過去了。”
“信與不信，是他們的事，我已經給到了同為獸族的情分。”
“接下來的事，與我無關。”
說完，他便掛斷了通訊。
“嗤，說得倒是絕情，”白野被掛了通訊，也不惱。
“結果還不是主動來問了情報送過去。”
她不再多管其他獸族分支的事，心神大部分又回歸到了繁雜的情報梳理工作中。
即便她並非效忠妖族，但此刻她的身份是妖族派遣到海族的情報人員。
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小命，白野也要好好工作。
只是，這些被整理過的情報中，有多少真，又有多少真假參半，就很難說了。
“人族、妖族與海族，都打個元氣大傷才好啊。”
听不真切的呢喃聲，被掩蓋在了隔離設備發出的響動中。
……
開陽洲南部，靈韻河兩岸。
這里的人族軍隊與獸族大軍打打停停，已經相互角力了兩個月有余，雙方互有勝負。
如果說，一開始開戰的原因，是打著“血色統考”——為那些慘死的考生報仇的名號。
如今，則就是雙方都為戰爭的血債而誰也不讓誰。
打到現在，填進去了大量的中下層兵卒，染得清澈的河水泛起薄紅，已經是不能輕易停止了。
位于叢林中的指揮營帳內，一個小兵悄悄靠近守在帳篷前的士兵身邊，輕聲匯報道。
“報告長官，匿名軍情。”
那個士兵原本想訓斥這個突然靠近的獸族，卻在看到其手中信件的蠟封樣式時臉色一變。
他立刻將信封收下，而後口中故意喊話。
“別來攀關系，你就說我三叔鄰居家二舅的堂弟，想謀個輕松的差事也得排號！”
他作勢趕走了那個樣貌平庸，讓人記不住長相的小兵。
過了一會兒後，給同僚打了個手勢，遛進營帳內。
“參謀長大人，方才有您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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