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今天這事，我只能說一句好事難做，好人沒有好報。”
田旭吐了個渾圓的煙圈，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們那個院子啊，有一頭算一尾，一院子奇葩。”
隨著他娓娓道來，對面兩位公安也只能報以苦笑。
若說四合院里眾禽沒有一個好人絕不為過，可要說他們有多壞，還真算不上。
作為基層派出所的公安干警，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們見得太多了，按照他們的評價，95號院已經很不錯了。
從條件上來說，跟部隊和部委大院不好比，對比常見的大雜院，絕對可以拔份。
院子里幾乎家家都有正式職工，還有易中海劉海忠這樣的6、7級的高級工，許大茂父子和傻柱可都是八大員，閻埠貴也是教師身份，生活條件相當不錯。
雖說三位大爺總想著控制院子里的每一個人，遇事喜歡捂蓋子，做事不怎麼公正，包括養老天團整天算計別人，讓田旭很看不慣。
可這就是如今這個時代的常態，其他院子也一個樣，都是為了活著，誰還沒點私心啊。
只能說原身生活條件太好，一直被父母保護著，對底層生活缺乏見識，而田旭又是後世的眼光，二代出身，身家億萬，不識人間疾苦。
習慣了高高在上的看待95號院里的是是非非，還被各種同人文灌輸了一堆思想，從穿越而來的第一天開始，就戴著有色眼鏡看人。
“小田啊，我和老徐大你十多歲，這麼喊你沒問題吧？”
這位剛給田旭介紹了自己，姓劉。
“隨便叫，你們喊我小田，我叫你們老劉和老徐。”
田旭拍拍手，毫不在意，一個稱呼而已。
“你啊，有機會去那些大雜院看看就知道了，老百姓的生活就是那麼個樣子，農村各種事情更多，你們院就算不錯了。”
老劉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那張看起來比十幾年來大了不少的臉龐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人吶，活得都不容易，我們四九城不管怎麼說都是首都，日子還過得下去，很多地方，就算竭盡全力，也不過是掙扎求生。”
不知是不是田旭的一番話觸動了老劉心底的某些記憶，以他公安干警的身份，這話說得有些交淺言深。
“你這話或許說得對，我見過的事情少，有些矯情，或者算是道德潔癖吧，眼里容不得沙子。”
田旭點點頭，對老劉的話表示認可。
“不過，今天這事，是一定要分出個是非對錯，如今已經不是事情本身的問題了，在我娘出面對上王主任的那一刻，這事就必須有個定論。”
老劉兩人明白他的意思，事情已經上升到正科級的王主任和副處級的李娟以及他們背後力量的踫撞，到底是田家兄弟正當防衛還是毆打老幼，是雙方斗法勝敗的關鍵。
他們能做的只有如實的記錄清楚整件事，不偏不倚的提交上去。
很快，詢問記錄就被整理好，遞到田旭手里。
“小田你看看有沒有問題，沒問題就簽字吧。”
整篇記錄對事情描述的很清楚，很客觀，不存在主觀傾向，他很痛快的簽上大名，摁了手印。
田暉那邊的情形也相差不多，他的暴躁和莽都是偽裝，心里明鏡一般，拎得清，沒有被忽悠也沒有鬧騰。
陳述事實，記錄簽字，兩兄弟腳前腳後走出審訊室，•跟等在派出所的老娘踫上了頭。
三人面色平靜的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另一頭，四合院里眾禽各種添油加醋，恨不得把田家人說成十惡不赦的混蛋，不殺不足以平民憤那種。
除了張奶奶和小石頭向著田旭和田暉說話，也就是幾個沒有參與的路人甲陳述的相對客觀一點。
鐘所長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不時看向王主任的目光滿是埋怨。
這些人的言行他都看不下去，說得那也叫人話？
滿嘴的要尊老愛幼，老人能有什麼錯，孩子能有什麼錯，不就是想喝口肉湯嘛，田家小子居然敢不給，還敢動手打人，必須嚴懲。
瑪德，人家田旭哥倆還真就是正當防衛。
明搶肉湯，不給就砸鍋，一院子的人去打人家哥倆，難不成還不讓人家還手？
至于被人家無傷打倒一片，那是你們沒本事，這事就算捅到最高層也是人家佔理。
他想不通王主任工作這麼多年，怎麼會如此糊涂，一上來就坐偏了屁股，還想給人家直接定性。
現在顯眼了，沒法收場了吧。
還想讓人家領教一番什麼是民主專政的鐵拳，我呸！真當派出所是她家開的呀。
“咳咳！”
拿著一摞詢問筆錄，鐘所長清了清嗓子，將眾人的表現盡收眼底。
滿臉擔憂的張奶奶祖孫，表情淡漠的路人甲們，情緒激動的四合院眾禽，從容淡定的田家三人。
“根據當事雙方的陳述，旁觀證人的證詞以及現場痕跡的勘察，今天的事情我們有了初步的結論。”
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刻意避開了王主任復雜的眼神，直接把派出所的調查結論公布出來。
“田旭田暉兩兄弟的行為屬于正當防衛，不負任何責任，張翠花、賈梗以及閻埠貴需要賠償田旭二人的砂鍋和肉湯，其他人的醫療費用，自理！”
“轟！”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四合院眾人頓時炸開了鍋。
原本胸有成竹的想要好好收拾田家兄弟，結果到頭來，等來了一場空，不但自己掏錢治療，還得賠償人家。
一時間，眾禽感覺天塌了，在院子里百試不爽的套路失效了。
易中海瞬間將目光 投向王主任，而後者正臉色難看的盯著鐘所長。
可惜，她的表情被赤裸裸的無視掉，沒有得到任何反饋。
田旭捏著下巴，鐘所長的立場沒有出乎他的預料，事實上，老劉和老徐的態度就代表了鐘所長的態度。
暗地里可以幫王主任做出一點試探，一旦事不可為，立即保持中立。
他的做法完全在情理之中，事情本就與他無關，沒必要為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交情把自己搭進去。
人家田家也不是好惹的，想斗你們自己斗去，他沒有義務做炮灰。
“具體的賠償事宜，你們雙方現在就可以進行協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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