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底的天色黑的很早，不到7點鐘夜幕已經完全籠罩住大地，見不到一絲光亮。
四合院中院里挑起了燈，擺上了八仙桌，所有住戶都被喊了出來，又一個經典場面全院大會即將上演。
三位大爺罕見的沒有拿著大茶缸坐在桌子邊，因為今天召開大會的另有其人。
流水的諸天四合院，鐵打的街道王主任。
王主任帶著兩位干事站在院子中央，鐵青著一張臉，眼楮里是壓抑不住的怒火，還有一絲絲困惑。
昨晚上那麼大的場面，這事根本就瞞不住，一天時間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就算四合院里的人不去亂說，左近院子里的人也看了真亮，如今整個街道沒有人不知道賈張氏把老賈招回來了。
一時間，賈張氏招魂大師的名號響徹方圓幾里，要是不能及時控制輿論，用不了幾天，她就該成為四九城新晉頭條大名人了。
該說不說，站在這個風口上，豬一樣的賈張氏也能飛起來。
“王主任，人都到齊了，您看是不是現在就開始大會？”
精神狀態最好的三大爺閻埠貴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一大爺易中海陰沉著臉，精神頭有些萎靡，昨晚他算得上是距離賈張氏最近的，老賈那一身慘白幽冷的骨頭，他可是看的真真的。
每一次邁步 吧 吧的骨骼撞擊聲猶在耳邊，他這一個晚上加上一個白天一點都沒睡著。
心思深沉的他想的格外多，對賈東旭這位培養了很久的養老人也產生了遲疑，一時間心緒極為混亂。
賈張氏的潑辣、貪婪和無理攪三分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以往自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出不了什麼意外。
沒想到，意外比明天先來了。
老輩人經歷過建國前的混亂年代，多少都有些迷信思想，盡管建國後就不許成精了，他嘴上不說，心里著實有些虛。
畢竟是自己親眼所見，就那麼一兩米的距離，那骷髏可是真得不能再真了，賈張氏要是真能把老賈叫回來，他可不敢說自己能拿捏住對方。
他又不是法力無邊的捉鬼大師，可不敢跟那骷髏爭斗。
一向官迷的二大爺劉海忠今天格外安靜，一點耀武揚威的勁兒都沒有，連王主任的馬屁都忘了拍，黑黑的眼眶說明他也沒有休息好。
在老易家里待了一晚上，耳邊時不時還能听到賈張氏夢里呼喚老賈的聲音，這一夜把他嚇了個半死，直到大天亮才敢回家，結果家還被偷了。
許富貴兩口子把他的家給霸佔了，敲了好一會兒才開門，這兩口子也是個可憐的，被親兒子關在了門外，這孩子啊，就得狠狠的打，老話說得好，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
王主任的目光在院子里眾人臉上掃視了一圈，入眼處是一張張畏畏縮縮的臉龐，有一個算一個就沒有不黑著眼圈的，可見這一天一夜大伙過的都不怎麼好。
“咳咳！”
她咳嗽兩聲，吸引大伙的注意力，示意她要開始講話了。
“咱們95號院一向是街道上的文明大院，是先進的代表，無論是我還是街道上，一直對院子里都很滿意。”
田旭兩兄弟站在最外圍，高出一頭的個子確保兩人能看清楚場上情況。
“但是......”
田旭嘴里輕輕的念叨著，先揚後抑是打官腔的標準模式，這一套他見得多了。
果不其然，王主任嘴里的但是接踵而來。
“但是，我沒想到，你們一下子給我爆了這麼大一個雷，這是要把整個街道直接炸翻吶！”
說著她狠狠的瞪了三位大爺一眼，最終將目光定格在賈張氏胖乎乎的大圓臉上。
“張翠花，新中國已經成立十年了，我們國家是工農領導的無產階級政權，唯物主義的理論我就不跟你多說了，封建迷信行為從上到下都是嚴格禁制，嚴厲打擊的。”
“你昨晚的行為，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
“往小了說嚴重影響了大院里的安定團結，給整個街道抹了黑。”
“往大了說，你這是公然反對國家政策，跟黨中央唱反調。”
“鑒于你年齡大了，沒有文化也缺少見識，並且是初犯，秉承懲前治後，治病救人的原則，街道上決定不對你進行過于嚴格的處理，往後三個月，你需要每天到街道接受思想教育，並且打掃街道衛生。”
“再有下次，就把你送去勞動改造！”
王主任越說語氣越嚴厲，打定主意要嚇住賈張氏。
不是她不想狠狠的處理這個潑辣的老婦人，只是昨晚發生的事情，她也心里沒底，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出了這樣的事情，她本能的想要捂蓋子，一旦鬧大了，造成輿論影響，對她的仕途必然產生嚴重影響。
領導很難對她有好印象，到時候別說升遷了，能不能保住現在位置都是兩說。
賈張氏老老實實的站在院子中央，低著頭不敢說話。
在院子里，有著易中海在背後撐腰，她可以放心的撒潑打滾，佔點便宜，出了院門沒人會慣著她。
她也是個心里有數的主，尤其是面對官面上的人，老實的跟只鵪鶉一樣。
剛要答應下來，猛地想起自己昨晚的風光，老賈可是被她召喚上來了，雖然她第一時間就被嚇暈了過去。
事後想想，那可是自家的老賈，怎麼會傷害自己呢，醒來以後，在屋子里念叨了好久，夢里都在呼喚著老賈的名字。
咱現在下邊有人，不對，是有只鬼，應該是別人怕她呀，往後說話必須硬氣起來，下巴要沖著天。
想著，頓時對王主任的語氣不滿起來，頭還沒抬起來，三角眼就翻了起來，瞅著王主任的眼光有了幾分不善。
說實話，王主任這會心里也有點虛，昨晚那具骷髏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現的，滿院子的人都見到了，這會兒她嘴上雖然講著不許封建迷信，心底也說不好到底是真是假。
賈張氏要是當著她的面再來那麼一出，她也得麻爪。
眼見著這個不省心的老婦人翻著白眼，情緒有抬頭的趨勢，心跳頓時開始加速，右手下意識的摸上了腰間的槍套。
冰冷的觸感一下子給了她底氣，對呀，就算是真的有鬼，對付不了鬼，還對付不了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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