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凌塵捂著受傷的手臂，在禁衛軍的護送下緩緩走向潛龍邸。
剛才的刺殺讓他心中怒火中燒，看來自己的調查已經觸動了某些人的底線。
"殿下，要不要請太醫來看看傷勢？"雲秀在一旁擔心地問道。
"無礙，只是皮外傷。"紀凌塵擺擺手，"你先回去準備些金瘡藥就行。"
護送的禁衛軍在潛龍邸門口停下，紀凌塵揮手讓他們退下。夜色深沉，他獨自一人走在回院子的小徑上，腦中還在思考著今晚得到的線索。
三皇子紀元康果然有問題，那個叫王福的管家是個突破口。還有兵部尚書魏長空，這些人構成的網絡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
正想著事情，忽然感到身後有異動。紀凌塵暗自戒備，手悄悄摸向腰間的玉牌。
"不用緊張，是我。"
一個熟悉的女聲從黑暗中傳來，夏楓雪從樹影中緩緩走出。她今夜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身姿矯健，顯然是有備而來。
"皇後娘娘？"紀凌塵有些意外，"您怎麼來了？"
"听說你今夜遇刺了。"夏楓雪走到他面前，目光掃過他手臂上的血跡，"看來有人想要你的命。"
"確實如此。"紀凌塵點頭，"娘娘深夜前來，莫非是為了此事？"
夏楓雪搖搖頭︰"跟我來，有要事相商。這里不安全。"
說著，她突然伸手在紀凌塵肩膀上點了一下。紀凌塵只覺得渾身一軟，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紀凌塵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屋子里。房間布置簡樸，但很干淨，應該是宮中某處偏僻的院落。
"醒了？"夏楓雪坐在桌邊，正在煮茶，"不好意思用了這種方法，實在是情況緊急。"
紀凌塵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腳，發現穴道已經解開了︰"娘娘這是何意？"
"你今夜的行動已經暴露，再回潛龍邸只會更危險。"夏楓雪給他遞過一杯茶，"暫時在這里避一避。"
紀凌塵接過茶杯，心中明了。夏楓雪這是在保護自己，雖然方式有些粗暴，但用心良苦。
"多謝娘娘。"他誠懇地說道。
"客套話就不必說了。"夏楓雪直奔主題，"我想知道，大夏的旱災你打算如何解決？"
這個問題來得很直接，紀凌塵沉思片刻才開口︰"娘娘可知涇河改道的真正原因？"
"當然知道。"夏楓雪臉色凝重，"大楚在上游修建了堤壩，截斷了河水。但這些你我都心知肚明，關鍵是如何解決。"
"很簡單。"紀凌塵放下茶杯，目光堅定，"炸開那座堤壩。"
"什麼？"夏楓雪驚訝地看著他，"你瘋了不成？那可是大楚的重要水利設施！"
"娘娘，旱災繼續下去，大夏撐不了多久。"紀凌塵分析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可是炸開堤壩，會影響到無辜百姓。"夏楓雪皺著眉頭，"下游那些村莊怎麼辦？"
紀凌塵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需要提前準備。我們可以散布謠言，說堤壩有問題，讓百姓提前撤離。"
"謠言？"夏楓雪眼前一亮。
"對。"紀凌塵詳細解釋，"比如說堤壩年久失修，最近出現裂縫，隨時可能崩塌。再找些人在附近村莊傳播，說有高人指點，近日會有大水，勸百姓早做準備。"
夏楓雪仔細考慮著這個建議，越想越覺得可行︰"這樣一來，百姓安全有了保障，我們也能達到目的。"
"正是如此。"紀凌塵點頭，"不過這件事需要周密計劃，不能有絲毫閃失。"
"那具體如何操作？"夏楓雪追問。
紀凌塵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塊白布，在上面寫了幾行字︰"娘娘可記得古時魚腹藏書的典故？"
"當然記得。"夏楓雪接過布條看了看，上面寫著一些預言般的話語，大意是說大楚失德，天將降災，涇河堤壩將崩，沿岸百姓當速避。
"我們可以用同樣的方法。"紀凌塵說道，"派人將這些"預言"藏在魚腹中，然後在集市上"偶然"被人發現。再配合一些其他傳言，很快就能在民間傳開。"
夏楓雪贊嘆道︰"你這腦子真是夠用的。不過，光有謠言還不夠，我們還需要實際行動。"
"自然。"紀凌塵胸有成竹，"我已經在準備必要的材料。硝石不僅能制冰，還有其他用途。"
夏楓雪心中一動，明白了他的意思。硝石確實還有別的用途，比如制作能夠炸開堤壩的東西。
"你需要多長時間？"她問道。
"一個月。"紀凌塵算了算，"材料準備、人員安排、謠言傳播，這些都需要時間。"
"好，一個月就一個月。"夏楓雪點頭同意，"我這邊也會配合行動，在大夏那邊做好準備。"
兩人商議了一些細節，夏楓雪對紀凌塵的周密計劃越來越佩服。這個曾經的廢物皇子，現在展現出的智慧讓她刮目相看。
"對了，還有件事。"夏楓雪忽然想起什麼，"你今晚的調查有什麼收獲？"
紀凌塵將今天打听到的消息告訴了她，包括那兩名侍衛的死亡、三皇子府管家王福的參與，以及兵部尚書魏長空的可疑。
"看來這背後的水很深。"夏楓雪沉吟道，"不過你現在樹敵太多，必須小心行事。"
"我明白。"紀凌塵點頭，"所以更需要盡快行動。拖得越久，變數越多。"
夏楓雪站起身來，從袖中取出一個沉甸甸的包裹遞給他︰"這里面是十萬兩銀票，算是我的投資。"
紀凌塵接過包裹，感受到分量，有些意外︰"娘娘，這是？"
"做大事需要銀子。"夏楓雪淡然說道，"買材料、收買人心、安排人手，哪樣不要錢？"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紀凌塵鄭重地說道，"等事成之後，我雙倍奉還。"
"好。"夏楓雪滿意地點頭，"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說到這里，她忽然走近幾步，仔細端詳著紀凌塵︰"你真的變了很多。以前那個懦弱的大皇子，和現在判若兩人。"
"人總是會變的。"紀凌塵平靜地回答，"尤其是經歷過生死考驗之後。"
"說得也是。"夏楓雪若有所思，"不過不管你怎麼變，我們的合作關系不會變。"
"自然。"紀凌塵拱手道，"我們是盟友。"
"那就好。"夏楓雪重新坐下，"現在說說別的。你覺得今晚的刺客是誰派來的？"
"應該和三皇子有關。"紀凌塵分析道，"我的調查觸動了他們的利益，所以想要滅口。"
"紀元康？"夏楓雪皺眉，"這個人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沒想到手段這麼狠辣。"
"人不可貌相。"紀凌塵冷笑，"在皇宮這個地方，誰都不能小覷。"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色漸亮。夏楓雪起身準備離開︰"你暫時在這里休息，等外面風頭過了再回潛龍邸。"
"好。"紀凌塵點頭，"娘娘也要小心，我們的合作不能讓別人知道。"
"放心，我有分寸。"夏楓雪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他一眼，"紀凌塵，我越來越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說完，她推門而出，很快消失在晨光中。
紀凌塵獨自坐在房中，看著手中的銀票包裹，心中充滿了斗志。有了這十萬兩銀子，很多事情就好辦了。
炸開堤壩的計劃需要周密準備，不僅要準備火藥材料，還要安排人手，傳播謠言，確保百姓安全撤離。
更重要的是，通過今夜與夏楓雪的深談，他感覺到兩人的合作關系更加緊密了。
這個聰明的女人顯然也意識到，只有與自己聯手，才能真正解決大夏的困境。
紀凌塵將銀票小心收好，開始在心中謀劃接下來的行動。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足夠他完成這個驚天計劃。
等到堤壩炸開，涇河改道，不僅大夏的旱災能夠緩解，他在這個世界的地位也將徹底穩固。
到那時，看誰還敢小覷這個曾經的廢物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