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
“我小時候在農村,看過我奶奶織毛衣,她每次織之前都會先做一個動作。”
“她會把那團亂七八糟的毛線團,先在熱水里浸泡一下,然後用一種加了‘柔順劑’的特殊皂角水清洗一遍。”
“她說,只有這樣,那些原本卷曲的毛線,才不會在編織的時候打結。”
“我在想,我們這些更加高級的高分子,是不是也需要一些類似的預處理呢?”
陳院士在心中,反復咀嚼孟遠這些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詞語。
本已疲憊的眼楮,頓時有了一絲亮光。
“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哈哈!”
陳院士仰天大笑,笑得酣暢淋灕,老淚縱橫。
“我們都錯了!
“我們只想著去優化最後的聚合反應,卻忽略了最基礎的——預處理啊!”
“孟遠!你小子!”
陳院士一把緊緊抓住孟遠的手,激動得渾身發抖。
“你這顆大腦,簡直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們科學界的——神使!”
孟遠那句充滿了生活智慧的點撥,瞬間就為那群陷入絕境的科學家們,指明了一條通往成功的道路!
于是這一次,他們不再盲目優化最後的聚合反應!
而是將所有的智慧和精力,都聚焦到了那最前端的預處理上!
設計出了一套充滿了創意的新工藝!
經過了七天奮戰,第一百次,最終驗證實驗開始了!
這一次,
當那些經過預處理的高分子材料,被再次注入到反應釜中時!
奇跡終于發生了!
在那台連著“掃描電子顯微鏡”的大屏幕上,
所有人都親眼見證了,那足以讓任何一個材料科學家,都為之熱淚盈眶的神聖一刻——
他們看到,
那些本該如同“亂麻”一般,相互纏繞的高分子材料,
此刻竟然像最听話的“小學生”一樣,在排隊!
一根接一根,首尾相連,整齊劃一!自發地編織成了一張,平整光滑又堅韌的薄膜!
“成功了……”
“我的天哪……我們,真的成功了!”
當那張完美的“中國膜”,在那反應釜之中,被成功合成出來的時候!
整個實驗室,瞬間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所有的科研人員,無論是白發蒼蒼的老院士,還是朝氣蓬勃的博士生,都激動的擁抱在了一起喜極而泣!
但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當他們將這片新鮮出爐的“中國膜”,送上那台最精密的性能測試儀之後。屏幕之上,最終顯示出的那組性能數據,再次讓所有的人,陷入了一種巨大的狂喜之中!拉伸強度,比美國公司的原品,高出15!
離子電導率,比美國公司的原品,高出20!
而且,那代表著“薄膜均勻度”的,最核心的“表面粗糙度”指標,
更是達到了一個,比美國軍工級產品還要平整的,一微米精度!
這已經不再是簡單的“國產替代”了!
這是一次,徹徹底底的……國產超越!
就在整個實驗室,沉浸在這種巨大的勝利喜悅中時。
一直在旁邊微笑的孟遠,緩緩走到了陳院士身邊,
“陳老,恭喜您。”
“但是別忘了,我們還面臨第二個卡脖子難題。”
孟遠的話,瞬間就讓那狂熱的氣氛再次冷卻下來。
是啊!
“菜譜”有了,“食材”也自己種出來了。
但那最關鍵的,用來“點火”的催化劑,還牢牢掌握在美國人手中!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大洋彼岸,
美國,華盛頓,五角大樓的某個秘密情報分析中心里。
一份來自中國的,一份標著“最高絕密”等級的緊急情報,擺在了幾位美國最高情報官員的面前。
“什麼?”
在看完了情報之後,一位頭發花白的cia高級顧問,震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中國人……他們,竟然只用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獨立搞出了我們封鎖了幾十年的特種聚合物?”
“而且性能,竟然還比我們的更好?”
“這……這……這怎麼可能?”
“他們,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一時之間,這些習慣于利用技術優勢,來俯視全世界的“霸主”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驚與恐慌中!
“哼,中國人只不過是運氣好,踫巧破解了我們二十年前一項過時的技術而已!”
在美國一家最頂級的化工巨頭——“傲氏化工”的內部會議上,其首席技術官,一位諾貝爾獎級別的行業泰斗,
正對著那群充滿優越感的團隊,發表著不屑一顧的言論。
“他們,永遠也無法復制出,我們手中那真正的‘王牌’!”
“那就是——我們那獨一無二的,那代表著這個星球最高結晶的……”
“鉑基……催化劑!”
“沒有了它!他們就算有再完美的‘菜譜’!也只不過是,一堆毫無用處的廢紙!”
“等著瞧吧!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乞求我們賣給他們一點催化劑!”
這番充滿了傲慢輕蔑的言論,也代表了整個西方化工界的普遍看法。
他們仍然堅信,那道由“催化劑”構建起來的技術壁壘,是中國人永遠也無法逾越的天塹!
事實證明,他們又一次低估了,
那個來自東方的重生者——孟遠,他大腦里面的東西,早已超越了這個時代的認知……
京城,工科院化學研究所。
那間剛剛才品嘗過“巨大勝利”喜悅的聯合實驗室內,此刻又籠罩上了一層陰雲。
“鉑……鉑……鉑……”
陳院士像一個魔怔的“祥林嫂”,在辦公室里,焦躁地來回踱步,嘴里不停重復著這個化學元素符號。
他知道,美國人的判斷沒有錯。
在現有的“催化化學”理論體系之內,要想驅動那種“高分子聚合”反應,
“鉑”,這種稀有昂貴、且被西方牢牢掌控的貴金屬,
確實是唯一的,也是不可替代的……“最優解”!
“陳老,還在為‘鉑’的事情,發愁呢?”
孟遠微笑著,將一杯剛剛泡好的熱茶,遞到了陳院士那微微顫抖的手中。
陳院士接過茶杯,重重地嘆了口氣,臉上寫滿了無奈與不甘心。
“孟遠啊,你小子,就別再跟我開玩笑了。”
“這一次,是真的沒辦法了。”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工藝問題了。這是元素周期表給我們設下的死局!是物理規律的天花板!除非能創造一種全新的元素,否則……”
還沒等陳院士,說完那充滿絕望的話。
孟遠平靜的打斷了他。
“陳老,我不懂你們那些復雜的化學,我就只想跟您聊聊生命。”
“生命?”
陳院士愣住了,他完全跟不上,孟遠這天馬行空的思維跳躍。
“這跟化學有啥聯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