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對陸小北的插科打諢充耳不聞。
木魚聲突然密集如暴雨，
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落下，
竟在半空中凝成一個個微型佛像。
他面無表情地開口︰
"施主覺得我般若寺如何？"
"靠！
你這特麼是在問我意見嗎？"
陸小北在心中連連腹誹。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臉上堆起五星好評專用笑容︰
"好，
非常好！
硬件設施五星好評！
就是員工培訓差點意思。"
他突然指向窗外那個︰
抽搐的小和尚︰
"那位師兄誦經都如此生動，
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嗦螺螄粉呢！"
被點名的僧侶，
在這時突然以180度扭轉脖子看向陸小北。
那張笑臉嚇得陸小北差點把早餐吐出來。
這哪是出家人，
分明是恐怖片里的經典鏡頭！
然而老和尚卻像沒听懂一般，
繼續道︰
"既然施主喜歡，
不若留下，
加入我般若寺。"
老和尚的聲音帶著滋滋的電流雜音。
"加入般若寺？"
陸小北瞳孔驟縮︰
"好家伙，
叫般若寺的寺廟都這樣嗎？
都喜歡逼良為娼？"
他正苦思該怎麼拒絕，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
想到了課堂上老師講的裂縫秘境。
按照書上說的，
進入裂縫後有小概率遇到秘境。
這些秘境會以各種形式展現。
可能是戰場，
也可能是村落。
但只要能按照秘境的規則通關，
就能獲得豐厚的獎勵。
如此想來，
這寺廟確實很像"秘境"。
想到這，
陸小北不禁勾起嘴角︰
"這波是歐皇附體啊！"
很快，
方丈的話便印證了陸小北的猜想。
"若施主願留下，
藏經閣中的七十二絕學，
可任選其一。"
老和尚的話讓陸小北猛地拍大腿跳起來，
活像听見超市雞蛋打折的大媽︰
"哎喲喂！"
這一驚一乍把老和尚都嚇得木魚槌差點脫手。
陸小北趕忙重新坐好，
心里樂開了花︰
"這特麼不就是游戲里的技能書獎勵嗎？"
但表面上卻露出為難的神情︰
"這......"
剛開口，
一陣刺骨寒意直沖腦門。
木魚每次敲擊都像在往他太陽穴釘冰錐。
"靠，
一點猶豫都不能有嗎？"
雖然對方的威壓很強，
但王陸並沒有立刻開口。
他想知道對方到底是個機制怪，
還是有自主意識。
畢竟這兩天接觸下來，
對方從就沒反駁過他的吐槽。
這很不正常！
果然，
正如陸小北所料，
對方完全就是個機制怪。
雖然威壓在不斷提升，
但卻始終沒有動手的意思。
也就是說，
只要自己不開口拒絕，
對方就不會動手。
想到這，
陸小北不禁有個大膽的想法。
他暗自吐槽，
決定做個大膽測試。
他搓著手露出市儈笑︰
"哎呀，
常言道︰
買手機還得看測評呢，
大師要不先讓我試听兩節課？"
空氣突然凝固，
老和尚像是遇到程序bug般陷入呆滯狀態。
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開口︰
"兩天為限。"
那聲音像是從沼澤底部冒出來的氣泡。
"成交！"
陸小北閃電般抓起案頭《金剛經》當扇子搖。
手心的汗瞬間把"色即是空"四個字暈染成了抽象畫。
呼——
還好賭贏了，
只要不直接拒絕，
就可以進行其他微操。
就在他暗自慶幸時，
老和尚突然露出詭異的微笑︰
"施主切記，
在寺中，
不得搗亂、
不得涂鴉、
不得隨地撒尿。"
這突如其來的冷笑話讓陸小北瞳孔驟縮︰
"這感覺就像siri突然問你人生的意義是什麼！"
"不、不會！
我這人最守規矩，
上次在秦始皇陵都沒亂刻到此一游！"
听著老和尚講的笑話，
陸小北瞳孔聚縮，
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等陸小北離開老方丈的禪房時，
整個背幾乎被汗水浸濕。
他越想越不對勁︰
"機制自我升級了？
還是說...這就不是機制通關的秘境？"
藏經閣前，
明智白玉般的指尖劃過門框︰
"施主，
第一、絕學僅擇其一，置于三層；
第二、兩個時辰為限。"
說完轉身就走，
指甲縫里的冰晶碎屑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推開藏經閣大門的剎那，
霉味裹著鐵銹味劈頭蓋臉砸來。
七層檀木架上碼著的泛黃書卷，
每本封面都烙著暗紅"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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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極了超市打折的臨期罐頭。
陸小北抽出本《金剛伏魔掌》，
書脊突然滲出藍綠色粘液︰
"好家伙，
這保質期比酸奶還短！"
這讓他想起導師拎著妖獸頭骨上課時的名言︰
"功法？那都是古人便秘時編的！"
這倒不是諷刺古法，
古法沒有好東西。
而是古風的修煉體系和他們的修煉體系全然不同。
你修可以，
也確實可以讓你在同級傲視群雄。
但一旦過了當前的境界，
沒有下一境界的古法繼續修行。
那你就只能繼續在那個境界無敵下去，
此生無望下一個境界。
根本原因還是兩邊體系不兼容。
就像《修煉者故事會》里那個笑話︰
某學長練成"九天雷霆劍"後去電力局應聘，
考官指著電表冷笑︰
"您這技能屬于工業竊電！"
功法，
他沒興趣。
不過，
一些有意思的古籍他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純當故事會看。
"這才叫實用知識！"
正當他準備就著翻翻當看故事會時，
鼻翼突然捕捉到一縷異香。
那味道竟然泛著若有若無的靛藍色。
如活物般順著鼻腔直鑽天靈蓋。
"⺪！
這廟里炖的是化學武器？"
陸小北剛想捂住口鼻，
卻發現手指已經不受控地抽搐起來。
更恐怖的是，
他的雙腿正機械地邁著步子。
每一步都精準踩在地板浮現的蓮花紋路花心上。
眼睜睜看著自己按下青面羅漢燭台，
陸小北內心瘋狂咆哮︰
"手哥！
你特麼是作死鬼嗎！
也太欠了吧！"
與此同時，
閣樓牆角暗門緩緩打開。
香氣濃度瞬間暴漲成黏稠的絳紫色。
陸小北眼角余光瞥見經書封面的"絕"字正在融化。
金色墨汁順著書架淌成《往生咒》經文。
卻在觸及地面時發出嬰孩啼哭般的聲響。
當他不受控制地走進暗門時，
最後的念頭是︰
"這特麼哪是藏經閣，
分明是黑心旅行社的強制購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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