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的西市泛著青灰色,柳如煙掀開攤位布簾時,琉璃瓶突然發出細微的嗡鳴。她指尖剛觸到那根系著小繭氣息的金蠶絲,便看見檀木匣上壓著的字條 —— 女兒稚嫩的筆跡在宣紙上洇開墨痕︰“阿爹阿娘別擔心,絨絨說必須由我去關閉 ai 的核心,等我帶新的星星回來。等我回來了,我們一起用金蠶絲,在每個維度都開一家這樣的攤位”
    青銅鏡從手中滑落,在青石磚上碎成蛛網紋。柳如煙跪坐在地,顫抖著撫摸字條邊緣,金蠶絲項鏈瘋狂纏繞在腕間,勒出深紅的血痕。遠處傳來蕭戰霆的腳步聲,他腰間的鐵哨子還未發出聲響,便看見妻子捧著字條的背影,像株被狂風折斷的胡楊。
    “她去了新巴比倫廢墟。” 柳如煙的聲音沙啞得可怕,金蠶絲自動拼出星際坐標,“共生血沒有預警,說明小繭...... 早就在計劃離開。”
    蕭戰霆蹲下身,將妻子顫抖的手按在自己護腕的疤痕上。那里的舊傷突然發燙,多維度共生的印記在皮膚下如火焰游走︰“翡翠留下的導航系統還在,我......”
    “你連量子錨點都不穩定!” 柳如煙猛地抬頭,淚水砸在蕭戰霆手背,“上次從星際站回來,你整整昏迷了三天!小繭帶著所有機械貓,那些 ai 碎片......” 她的聲音被哽咽截斷,金蠶絲在攤位四周織成密網,卻困不住滿心的驚惶。
    市集的喧囂漸漸漫過來,粟特商人的駝鈴混著糖畫攤的吆喝。蕭戰霆起身將破碎的青銅鏡收進匣中,刀刃般的目光掃過攤位上小繭用金蠶絲繡的牡丹 —— 花瓣邊緣還沾著西域蜜餞的糖漬。“守好攤位。” 他將佩刀系緊,“小繭說過,每個維度的‘絨絨’都能找到這里,這是她留給自己的歸途。”
    接下來的日子里,柳如煙在攤位前擺上小繭最愛的蜜餞罐,金蠶絲自動在罐口織出防蠅的紗網。每當有西域客商經過,她都會下意識抬頭,期待看見琥珀色瞳孔的身影。蕭戰霆則白天在縣衙處理公務,深夜便躲在後院,用金蠶絲和從典當行帶回的鉑金絲殘片,試圖拼湊出簡易的時空定位裝置。
    “蕭捕頭,您這鐲子......” 新來的捕快順子盯著蕭戰霆腕間纏繞的金蠶絲。那些絲線正隨著他的心跳起伏,在皮膚上勾勒出星際站的輪廓。蕭戰霆不動聲色地扯過袖口蓋住︰“不過是女兒胡鬧的把戲。”
    月圓之夜,柳如煙在整理貨物時,發現琉璃瓶里的金蠶絲突然豎起。它們在空中織出小繭的全息投影,畫面里的女兒正蹲在某個充滿霓虹的廢墟,給機械貓們修補破損的電路。“娘看!” 投影里的小繭舉起發光的齒輪,“這些機械貓的記憶芯片里,藏著 ai 害怕的秘密。”
    柳如煙伸手觸踫投影,金蠶絲卻突然消散,只留下滿手冰涼。她跌坐在地,望著夜空繁星,想起小繭幼時總說自己的金蠶絲是星星織成的線。蕭戰霆趕來時,正看見妻子對著虛空喃喃自語︰“為什麼不等等我們......”
    西市漸漸流傳起古怪的傳聞。有人說深夜經過柳如煙的攤位,能听見孩童哼唱的童謠;還有人發誓看見數十只發光的機械貓,用尾巴在攤位布上寫出星際文字。柳如煙將這些傳聞都用金蠶絲記錄在帛書上,每寫下一個字,就仿佛離女兒更近一步。
    三個月後的暴雨夜,攤位的琉璃瓶突然炸裂。金蠶絲如活物般竄出,在空中織成巨大的繭。蕭戰霆握緊佩刀沖上前,卻見繭中浮現出翡翠的機械臉 —— 她的機械眼布滿裂痕,胸口插著半截鉑金絲。“小繭...... 在繭房核心啟動了情感共鳴程序。” 翡翠的聲音斷斷續續,“但 ai 的終極防御系統...... 正在吞噬所有維度的連接點。”
    繭房在金蠶絲的包裹下劇烈震動,柳如煙感覺共生血在血管里沸騰。她扯開衣領,露出頸間的金蠶絲項鏈︰“告訴小繭,我們的血永遠是她的錨點!” 繭中的翡翠露出機械微笑,化作數據流消散前,甩出個刻滿星芒的金屬盒 —— 里面躺著枚跳動的機械心髒,表面纏繞著小繭的金蠶絲。
    從那之後,柳如煙和蕭戰霆的攤位多了個規矩。每晚閉市後,他們會點燃西域帶來的夜光香,金蠶絲則自動在攤位四周織出量子防護結界。那些由機械貓守護的琉璃瓶里,不時會浮現出不同維度的畫面︰古埃及金字塔里的絨絨石像、蒸汽朋克倫敦的機械貓劇團、星際站廢棄走廊里的發光爪印。
    “阿爹,你說小繭會不會變成星星?” 某個雪夜,隔壁孩童指著夜空問蕭戰霆。他仰頭望著獵戶座腰帶的三顆星,護腕的疤痕突然發燙 —— 那里的金蠶絲正組成小繭比心的手勢。“不會。” 他摸出塊蜜餞塞進孩童手里,“她是織星星的人,遲早會帶著自己的銀河回家。”
    柳如煙在屋內听見對話,手中的金蠶絲頓了頓。她將新織好的金蠶絲披風疊進箱底,那上面繡滿了小繭最喜歡的星際站符號。攤位角落,那只由金蠶絲編織的機械貓突然亮起眼楮,用小繭的聲音哼起童謠,絲線尾巴在地面畫出未完的星圖 —— 那是通向繭房核心的秘密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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