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等人被分給府中最難伺候的公子時,心里十分忐忑,然而何管事卻提醒他們,不要對大公子產生不該有的惻隱之心。
    青荷不理解,難道之前在大公子身邊伺候的人是因為對大公子動了惻隱之心,身份是不是反了,而且大公子身邊伺候的人最長也不超過兩個月。
    何管事從來不說無用的話,
    青荷心中猜測,相國府的大公子見不得光的事,連城中百姓都知道,都說大公子是鬼孩,是不祥之物,更有甚者說大公子是前世作惡多端,今生才得了報應,總之屬于大公子的流言甚多,卻沒有一句善言,
    也許是因為這些會讓大公子的脾氣不是很好。
    青荷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下,在幸村精市的示意下微微抬頭,她見到的不是府中傳言的青面獠牙,就算隔著面紗,也能看到大致的輪廓,
    難怪在大公子身邊伺候的人會犯錯誤,如此清瘦的人,溫文爾雅,聲音輕柔,比剛開的百合還打動人心,
    青荷心中升起了強烈的保護欲,就算自家主子的命令是要攔身份尊貴的公子龍馬,她也盡心盡力,
    可是公子龍馬身手十分厲害,每次被公子龍馬眼尾輕掃,出塵的傲氣都讓她望而卻步。
    其實她家的主子因該不討厭公子龍馬的吧,青荷守在門口,她也很喜歡公子龍馬,因為只要公子龍馬一來,屋子里就會有些活氣,
    而且,
    公子龍馬的眼中對她家主子沒有任何輕視,甚至還有些不知所措,
    青荷听到屋里的動靜,微微翹起嘴角,
    砰的一聲,
    門開了,
    公子龍馬雖然一如既往的目下無塵,但還是能從那雙眼楮里看到微微的怒火,還有撇著的嘴巴,
    青荷都覺得自家主子肯定說了什麼過分的話,不然這小公子也不會這麼氣鼓鼓的離開,
    但她又不能去詢問,只好壓下好奇心,等待明天公子龍馬的出現,
    青荷的晉升速度也很快,短短3天已經可以去里屋侍奉,惹得其他伺候的人一陣羨慕,
    在與幸村精市近身相處幾日後,青荷時不時就覺得自家主子熱了,渴了,冷了,餓了,排除這些後,發現主子還是悶悶的,
    應該就是想公子龍馬了。
    青荷期望著今天公子龍馬能早點來,甚至希望公子龍馬能在自家主子剛醒就能來。
    然而她家主子醒了,公子龍馬今天依舊沒有早來,
    “這是什麼?”
    不算和善的語氣,
    甚至透著涼意,
    “回公子,是,是花燈。”青荷心驚肉跳,明明隔著面紗,她也能感受到面紗之下刺骨的寒意。
    “你倒是會自作主張。”幸村精市仔細打量著跪下的青荷,他不喜這樣的人,擅自揣摩他,
    “請公子,再給奴婢一個機會。”青荷明白自己可能猜錯了,也未多做辯解,她剛到幸村精市身邊的時候就看精市公子曾看了好幾眼龍馬公子的燈,
    以為公子會喜歡,她覺得公子太孤獨了,就情不自禁的想讓公子開心一點。
    “去找何管事。”幸村精市沒在看青荷一眼,
    青荷握緊了拳,原以為的寬仁這一次沒能落下來,眼眶中的眼淚拼命打轉,聲音有些微顫“是。”
    緩緩起身,在踏出門後,抽噎的聲音在黑夜之中,漸漸散開,
    青荷現在只想找到一個地方靜靜地哭泣,她舍不得離開精市公子,盡管她只在公子身邊呆了幾日,
    風輕輕擦過她的肩,
    “站住。”聲音像是山谷里微微回流的泉水,輕緩,低潤。
    青荷止住抽噎,她知道這個聲音,心中升起了希望。
    “你,怎麼了?”越前龍馬有些好奇,青荷他也眼熟了,經常攔著他去找幸村精市,雖然一次也沒攔著,
    但是攔的很盡心,
    青荷停下腳步,努力擦著臉上的淚水,轉身,跪在越前龍馬面前,“回公子,奴婢犯了錯。”
    隨即一個響亮的磕頭,“公子,可不可以幫我在精市公子面前求求情。”
    越前龍馬微微訝異,“吾給你求情?”腦中浮現那個神神秘秘的幸村精市,他可是連真正的一面都沒見過啊。
    眼看賭約的時間就要到了,他甚至調整了自己的作息,和幸村精市保持一致,是完全不想無功而返的。
    青荷听到越前龍馬微微的嘆氣聲,不肯放過這唯一渺茫的機會,“公子,您幫我這一次,奴婢日後定會涌泉相報。”
    “說來看看吧,什麼緣由。”越前龍馬也有了想法,
    青荷喜極而泣,“公子大恩大德,”
    “停。”越前龍馬止住要再行大禮的青荷,“你緩緩吧,八字還沒一撇呢。”
    青荷說了個大概,
    越前龍馬卻是想不明白,幸村精市怎麼會因為這樣一件小事就要退了青荷,明明那家伙對他人十分大度,
    一個燈而已,會讓他如此討厭?
    難不成,
    是因為討厭他?
    是了,自己天天坐在一角等著幸村精市解面紗,確實惹人厭,要是有人敢天天跑在自己跟前時不時的盯著自己看,墳草都有三米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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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辦,
    越前龍馬踏入門中,
    正好看到幸村精市燒著花燈,
    沉默無言的四目相對,
    越前龍馬感覺到面紗里的視線落在他手里,
    他的手里提著的正是十分精美的花燈,
    黑夜里饒是他視力再好,也頂不住幸村精市屋里慘淡的燭光,所以才會提著燈來,
    越前龍馬微微把花燈移到自己身後,再打破這沉寂的氛圍“你在燒燈嗎?”
    幸村精市收回了目光,難怪會被一個小丫頭看出心思,自己確實會被吸引,
    沒有得到回答的越前龍馬如以往一樣找了個角落坐下,
    幸村精市也如常當做越前龍馬不存在,
    火盆里的花燈已經化成灰燼,
    幸村精市拿出今日要學的功課,仔細看著
    “那個燈,其實是我的。”越前龍馬突然出聲,
    幸村精市捏著書本一角的手微微攥緊,
    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隨後繼續翻閱著手里的書,
    “吾說,你毀掉的燈,是吾的。”越前龍馬微微提高音量,
    幸村精市合上書,透過面紗,向某處淡黃的光焰之中望去,
    被光焰圍繞的小人,精致的面龐泛著淺淺微光,慵懶之上還有著不可一世的孤傲,
    幸村精市收回目光,“你要如何。”
    “賠我。”越前龍馬一手手托著下巴,一手點了點桌子,嘴角微微揚起,
    幸村精市看了眼火盆,沒有出聲,
    “這可是我親自讓青荷去買來送你的。”越前龍馬微微失落,“沒想到你這麼討厭我。”
    “賠你。”幸村精市幾乎是在越前龍馬的話音剛落下就立刻回復。
    越前龍馬手抵住唇,控制住放大的嘴角,明知故問“你真的很討厭我嗎?”
    雖然越前龍馬不打擾幸村精市做任何事,不過就算坐在一邊就已經是足夠的打擾了,越前龍馬都討厭這樣的自己,他自己都無聊的要發芽了。
    幸村精市手不自覺的握住了桌角,“我會賠你。”
    越前龍馬察覺到幸村精市微亂的氣息,習武之人很容易就捕捉到了,
    這是,
    氣到了?
    越前龍馬知道自己再這樣賴下去就不禮貌了,這個家伙身體情況特殊,別真被他氣出個好歹來,
    算了,
    他今天就放過幸村精市吧,反正賭約還剩6天,之後再慢慢磨,
    “吾先走了。”
    幸村精市看到越前龍馬轉身的背影,立刻站了起來,“我說,我會賠給你!”
    越前龍馬驚訝回頭,眼中不知所措,“你,怎麼了。”他真的還什麼都沒做呀,
    幸村精市蹙眉,“青荷!”
    青荷在門外一直守著,听到自家主子的呼喚,壓下心中的激動,快速的走進屋子,垂首,
    “公子,有何吩咐。”
    “你去買一盞花燈,樣式要和之前的一模一樣,別讓,公子龍馬,久等。”幸村精市很快的下達命令,
    青荷感激的看了眼越前龍馬,“是。”
    瞅著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青荷,越前龍馬只感覺今天的幸村精市奇怪,“其實我也沒那麼急,我也不缺,你不賠也可以。”
    幸村精市聞言斂了神,他想不明白剛剛自己為什麼那麼大的反應,有些人想走,就走,是留不住的。
    越前龍馬有時候也很郁悶,幸村精市對下人都能和和氣氣,偏偏對他愛答不理的,他的身份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幸村精市對突然閃現在自己面前越前龍馬沒有絲毫驚訝,“何事。”
    “我能不能看看你的樣子。”越前龍馬不想來幸村精市這邊受氣了,只想趕緊看完趕緊溜。
    幸村精市冷笑一聲,“公子龍馬,何必執著于此。”
    幸村精市早就知道那個賭約,成了旁人作樂的工具對他而言不算什麼,他也知道越前龍馬真正執著的不是他的容貌,
    越前龍馬鼓氣,“為何不讓我看。”
    “為何要讓你看。”幸村精市負手而立,不欲多言,“請吧。”
    越前龍馬郁悶死了,為什麼這個人油鹽不進啊,又要趕他走,
    “我等我的花燈。”
    還是先賴著吧,越前龍馬坐回自己的那一角,他也算幫了青荷,
    哼,
    師父說了,知己知彼,到時候他來個里應外合,就不信不成,
    他一定要讓幸村精市心甘情願的讓他看!
    幸村精市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余光落在某處角落,精致的花燈,明亮的燭光,還有撐著下巴的小人兒,
    有的人只是靜靜坐著,光就會迫不及待的圍上他,
    幸村精市的面紗從里看和從外看是不一樣的,里面看出去能看個大概,但是從外面看是幾乎看不清里面的,
    那個生在光中的小人兒,還氣鼓鼓的,
    幸村精市不禁莞爾,目光傾斜,微微撩起面紗,將角落的整個人望盡眼中。
    他屋里的燭光一向很暗,因為長期處于暗中,他的眼楮夜間視物十分清晰,所以他不需要很亮的光,
    一是怕自己用慣了亮光之後會不適應黑暗,
    二是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什麼呢?幸村精市收回目光,放下面紗,這便是他的一生了,一眼望的盡的一生。
    他們對彼此來說都是過客,
    無足輕重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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