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指尖勾著銀鈴走到地宮拱門處,朱唇輕啟喚道“玄鱗,進來瞧瞧母親的新玩具。”
話音未落,身著鴉青色勁裝的少年踏霧而入,額間菱形咒印隨步伐明滅,正是她十年前從血池里撈起的養子——玄鱗。
“這五個小玩意兒...”
夙夜抬手輕揮,五更鳶立刻如提線木偶般列成扇形,灼鳶頸間的鎖鏈虛影自動纏上玄鱗手腕,“可是用護密局的精英做容器,摻了玄林清的暝化劑...”
她忽然掐住影鳶的下頜,強迫其張開嘴,只見喉間正緩緩生長出由咒文構成的倒刺舌,“你看,連反抗的神經都被我縫進了鈴鐺里。”
玄鱗垂眸盯著燼鳶肩頭的灰燼胎記,袖中蠱蟲突然躁動——那胎記的紋路竟與他心口的血蠱圖騰隱隱呼應。
夙夜見狀發出尖利的笑聲“喜歡嗎?母親特意留了她們的元魂碎片,往後你催動血蠱時...她們的痛感會化作百倍的快感反饋給你。”
少年耳尖微顫,指尖已不由自主地撫上囚鳶腕間銀鈴。
夙夜突然按住他後頸壓向灼鳶的唇,看著兩人接觸時迸發的紫電輕笑“別害羞,試試用你的「蝕骨吻」給她們種下蠱印...”
五更鳶的銀鈴同時響起,燼鳶突然單膝跪地,掌心燃起幽綠火焰“主人的氣息...比藥劑更甜美。”
玄鱗瞳孔驟縮,發現自己的血蠱咒印不知何時已烙在五人眉心。
夙夜甩袖將銀鈴串成手鏈拋給他,黑紗掠過少年耳際時低語“好好調教,下個月的「百鬼」大典...我要她們用異武局之人的頭骨當酒杯。”
地宮石門在身後合攏時,玄鱗听見母親最後一句嗤笑“記住,她們的舌頭只能喊你主人...若敢漏出半句別話,就剜了喂我的噬心蠱。”
少年攥緊銀鈴,指縫間滲出的黑血滴在燼鳶腳面,後者伏身舔去血跡,眼瞳里翻涌的黑霧凝成了溺愛的漣漪。
玄鱗捏著銀鈴手鏈的指尖泛白,抬眼時卻已換上乖順笑意“謹遵母親吩咐。”
他輕晃銀鈴,五條身影立刻如離弦之箭單膝落地——燼鳶掌心的幽火甚至貼心地替他照亮了袖口咒印。
“先試試...「永夜瞳」的時效。”
他話音未落,晦鳶已踉蹌著向前半步,陰陽魚瞳孔驟然擴張。
玄鱗看見周圍的燭火凝固成赤紅色冰晶,地宮穹頂的浮塵懸在半空如星子墜落,連夙夜鬢角的發絲都定格成墨色流甦。
他從容走到母親身前,指尖幾乎要觸到她耳畔的蛇形耳墜——卻在此時听見自己胸腔傳來骨骼碎裂的脆響。
晦鳶跪倒在地,七竅滲出黑血,掌心血肉已化作齏粉“主人,四分三秒...”
時間流速驟然恢復,灼鳶立刻上前按住她的傷口,曼陀羅胎記亮起時,那些傷口竟化作燃燒的花瓣重新生長。
夙夜倚在石柱上拋著水晶瓶輕笑“不錯,比上回用活人試蠱快了十秒——不過...”
她指尖彈出黑霧纏住囚鳶的銀絲,“試試用千絲獄絞碎我的「噬心藤」如何?”
玄鱗手腕翻轉,銀鈴發出裂帛般的尖嘯。
囚鳶指尖的蛛網驟然膨脹,將角落盤桓的紫色藤蔓絞成齏粉,卻在同時發出壓抑的悶哼——她頸間的鎖鏈虛影深深勒進皮肉,露出底下蠕動的蠱蟲。
夙夜挑眉“看來契約反噬比預想的強三倍...玄鱗,用你的血蠱給她們做催化劑。”
少年垂眸割破掌心,血珠滴在燼鳶胎記上的瞬間,五人周身騰起黑紅色焰苗。
影鳶突然抬頭望向穹頂,瞳孔里映出數百個重疊的畫面“異武局十曜都分部,三小時後有物資押運...”
夙夜甩袖召來飛蠱“正好試試「業火焚身」的實戰效果——玄鱗,帶她們去劫車,我要親眼看看這些玩具能不能咬斷獵人的喉嚨。”
五更鳶起身時銀鈴齊鳴,燼鳶突然伸手替玄鱗系緊斗篷系帶,指尖在他鎖骨的血蠱圖騰上。
少年不動聲色地避開她的觸踫,卻在轉身時看見母親指尖繞著一縷黑霧——那是從他掌心血珠里剝離出的、對燼鳶的一絲惻隱。
地宮石門開啟的瞬間,五枚銀鈴同時沒入五更鳶的腕骨,化作紫色咒文隱入皮膚。
夙夜望著他們消失在霧中的背影,忽然低笑出聲“玄鱗啊...你以為收養你的是母親?不...是馴獸師。”
她捏碎最後一枚水晶瓶,幽藍試劑滲入地面,在地宮深處勾勒出越來越復雜的百鬼夜行圖。
“莫急,還有一事。”
夙夜忽然伸手替玄鱗整理歪掉的衣領,指尖在他後頸的蠱印上輕輕摩挲,眼底泛起罕見的柔光“十曜都的「陰陽裂隙」下個月初一子夜全開...你帶她們去裂隙附近的懸棺林,把母親準備的「引魂幡」插滿七十二座墳頭。”
她從袖中取出五枚刻滿咒文的竹簡,竹簡表面浮著淡淡磷光,“收進玉簡里,省得帶著五個累贅招搖過市。”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玄鱗垂眸接過竹簡,指腹觸到簡牒邊緣刻著的細小"鱗"字——那是母親十年前親手為他刻的平安符。
燼鳶忽然上前半步,掌心幽火將他指尖的血跡灼成灰燼,聲音里帶著病態的親昵“主人的體溫...”
夙夜卻不惱,反而笑著替他拂開肩頭落灰“到了懸棺林先祭血開陣,若遇到異武局的走狗...”
她忽然掐住灼鳶的下頜,曼陀羅胎記在她指尖燃成赤焰,“就用這孩子的業火把他們連人帶魂燒成灰。”
五更鳶同時跪地,銀鈴咒文在皮膚下亮起。
玄鱗看見夙夜袖中滑出半塊青銅鏡,鏡面映出的卻不是自己,而是十年前那個在血池里抓著她腳踝啼哭的幼童。
“記住...”
她忽然俯身吻了吻他額間的菱形咒印。
“你是母親最完美的作品,就像這五個小玩意兒——”
她甩袖將竹簡化作五道流光沒入五更鳶眉心,“永遠不要讓我看到裂痕。”
少年低頭時,看見燼鳶手腕上的咒文正隨著自己的心跳明滅。
他忽然伸手輕捏灼鳶的下巴,看著她瞳孔里翻涌的黑霧化作順從的漩渦“母親放心,我會用他們的魂火,給您的引魂幡染上最漂亮的血色。”
夙夜滿意地輕笑,揮手打開地宮密道——通道盡頭,十曜都的陰雲已經染上了子夜時分的靛藍色。
五更鳶化作五縷黑霧鑽進竹簡時,玄鱗听見燼鳶殘留的低語“主人像極了裂隙里的幽王...”
他攥緊玉簡轉身,卻在密道拐角看見母親正對著青銅鏡涂抹唇脂,鏡中倒影的嘴角裂到耳根,露出與噬心蠱同款的鋸齒狀利齒。
“路上小心...”
夙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要是敢弄丟玉簡,母親就把你塞進懸棺林的墳頭,讓你和那些死靈作伴哦。”
玄鱗指尖的玉簡突然發燙,簡牒內側的“鱗”字滲出黑血,在他掌心烙下永遠無法消退的咒印。
玄鱗轉身時,額間菱形咒印隨動作亮起幽光,五指將玉簡攥得幾乎嵌入掌心。
他單膝觸地,聲音里混著蠱蟲振翅的輕響“母親之令,鱗必會遵從。”
五更鳶的黑霧在玉簡里翻涌,燼鳶的聲音穿透咒文傳來,帶著燼鳥焚巢的瘋癲。
夙夜倚著石門輕笑,指尖纏繞的黑霧凝結成渡鴉形態,替他拂去肩頭並不存在的塵土“乖孩子...等陰陽裂隙打開,母親會用異武局王將的頭骨給你斟酒。”
玄鱗接過令符時,觸及她指尖的冰涼——那是常年浸泡在養蠱血池里的溫度。
他垂眸行禮,余光瞥見地宮深處的百鬼夜行圖又蔓延了幾分,無數陰魂輪廓正從紋路里掙扎著伸出手來。
五更鳶的黑霧突然凝成五只渡鴉形態,繞著他的頭顱盤旋三圈後鑽進衣領,燼鳶的聲音在他耳畔炸開“我等皆順遂主人旨意。”
“去吧。”
夙夜轉身走向地宮深處,黑紗拖在地上發出蛇行般的嘶響,“記住,初一子夜前必須完成祭陣——否則...”
她沒有說完,卻听見身後傳來玉簡開封的輕響。
玄鱗望著掌心滲出的黑血,忽然露出與夙夜如出一轍的尖利微笑,任由五更鳶的黑霧順著袖口爬滿心髒。
當密道石門在身後轟然閉合時,這里的酸雨恰好砸在玄鱗的斗篷上。
他展開玉簡,五張絕美的面孔在磷光中若隱若現,灼鳶的胎記正沿著他的血管緩緩生長。
少年抬手接住一滴酸雨,看著它在掌心跳動成蠱蟲的形狀,忽然輕聲呢喃“母親...您說我是最完美的作品,無論何時,以前也是,現在依是...”
他輕笑起來,聲音混著雨聲碎成鋒利的針,“可您猜,幽王的棺材里...究竟躺著誰的裂痕?”
五更鳶的銀鈴在虛空中蕩出回音,這一次,不再有鎖鏈的束縛。
喜歡山海奇綜請大家收藏︰()山海奇綜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