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張陽從一處角落顯現身影，不遠處就是北山城的城主府邸。
今日葉希明的死訊想必已經在上層勢力中傳開，而禍老的“留言”也肯定被發現了。
府邸矗立在一片靠近河流的開闊之地，這里遠離城市中心，周圍環繞著精心修剪的低矮灌木叢。
建築主體由巨大的灰白色石塊堆砌而成，石塊表面被歲月打磨得略顯粗糙，細小的坑洞凹凸不平。
一陣清風吹起，張陽再次化作飛絮，隨風飄蕩。
他化作飛絮，輕盈地朝著城主府邸飄去。
整個建築一覽無余，張陽穿梭于城主府邸的各個角落。
很快，他來到了城主所在的議事廳外，廳門緊閉，兩名守衛如雕塑般矗立兩側，手中的長刀閃爍著森冷寒光。
張陽微微眯起雙眼，周身氣息瞬間收斂，而後徑直穿過了緊閉的廳門。
議事廳內，城主範北山正坐在雕花高背椅上，身軀微微前傾，听著手下人的匯報。
他已垂垂老矣，身形佝僂，一頭稀疏白發，臉上皺紋縱橫交錯。
“城主，葉希明的死訊已經傳開，要不是裁決所禁止五階序列者在城內動手，李耀陽回來後估計壓抑不住怒火，要親自動手了。”其中一個中年人說道。
“李耀陽通過傳訊向城主您請示動用自己的力量完成追查。”
範北山並未立刻回答，他緩緩抬起手，拿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一口，動作不緊不慢。
“嘖，規矩還是要遵守的，知道是誰做的嗎？”
下面的三人頓時面面相覷，“听說是邊際城那邊的人，是來尋求合作的，沒想到竟然直接動手了。”
“因此，我們都懷疑是李耀陽的仇家，至于那些人的位置，通過城里的眼線，我們只知道一個大概的地方，在北山城邊緣的某個地方。”
“並且現在是否換了位置，我們還無法確定。”
範北山輕輕一笑，連臉上的皺紋也跟著一起扯動，“死的好啊，要是多死幾個就更好了，這樣我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範北山放下茶盞，發出“嗒”的一聲輕響，“公事公辦就行，查出來便查，查不出來便不查。”
“李耀陽要親自動手那便動手吧，敢找上李耀陽，估計有幾分本事，你們下去吧。”
眾人听聞城主範北山這般言語，應了一聲，紛紛行禮後準備退下。
待眾人離開，議事廳內只剩下範北山一人，他靠在雕花高背椅上，微微眯起雙眼，似是陷入了沉思。
整個府邸都在張陽飛絮的監視下，將府邸的一切盡收“眼底”。
直至確定眾人皆已離去，周遭再無旁人的蹤跡與氣息，那縷隨風飄蕩的飛絮才朝著議事廳中央緩緩靠近。
抵達廳中後，飛絮驟然加速盤旋，其間能量劇烈涌動、相互交織。
眨眼間，飛絮融合重塑，張陽的身形從中浮現而出，穩穩地站定在議事廳的地面上。
然而，就在他身形完全凝實的瞬間，一股磅礡且極具壓迫性的力量仿若洶涌浪潮，從四面八方朝著他席卷而來。
這股力量源自範北山，其威壓之強，足以令普通四階序列者瞬間雙腿發軟、跪地不起。
但張陽卻仿若未覺，身姿筆挺地佇立當場，衣袂在那強勁的壓迫氣流中微微飄動。
這股威壓對他而言，似乎不過是拂面微風，沒有產生絲毫實質性的影響。
坐在不遠處的範北山，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他那蒼老且布滿皺紋的面容上，剎那間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驚訝，緊接著無數念頭在腦海中如閃電般交錯閃過。
“初次見面，範北山城主。”張陽輕聲問候道。
此時的張陽已經通過力量改變了身形容貌，與原先的模樣大相徑庭。
範北山目光如炬地打量著張陽，沒有好氣的說道，“竟敢如此堂而皇之地闖入我這城主府議事廳，真是有點膽色。”
張陽嘴角微微上揚，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們或許算不上敵人，這有何不敢的？”
範北山微微眯起雙眼，“哦？那你是來做什麼的？殺了葉希明，然後來我這自首的？”
“當然，不是。”張陽隨意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接著說道，“剛剛您不是說希望他們多死幾個人麼，我來這就是為了這事。”
範北山再次上下打量了張陽一眼，低沉的說道，“李耀陽是五階稀有序列，他的人你說殺就能殺？”
“李耀陽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我自然清楚里面的利害關系，不必你提醒我。”張陽回應道。
範北山收斂了身上的壓迫氣息，嗤笑了一聲，“也罷，斷他幾個臂膀倒也湊活。”
張陽平靜地看著範北山，眸子宛若黑色的寒潭，冰冷徹骨。
“我想，城主你是想錯了，我要殺的並不只是他的手下。”
禍老擊殺葉希明的時候，借助詛咒逸散的力量洞察了四周環境，探查出包括管家在內的三名四階序列者，卻無法確定是否還有其他四階序列者隱匿于暗處。
來城主府這一趟，不僅僅是為了讓範北山替他們擦屁股，也是為了弄清楚李耀陽背後的關系。
範北山聞言，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緊緊盯著張陽，“你想殺李耀陽？就憑你們？”
張陽微微點頭，“準確的說是，就憑我一個人！”
“所以那葉希明是你給我的投名狀？”範北山低著頭顱，眸子微微上抬。
張陽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不置可否，“範城主，葉希明的死，確實是為了讓您看到我們的決心與實力。”
“你憑什麼認為自己能夠除掉他？”範北山沉聲問道，連他自己也不是李耀陽的對手，否則耀輝商會又怎會擴張得如此迅猛？
“城主不必為此擔憂，我既然這麼做了，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您只需為我提供一些信息，並處理後續事宜，其他無需多慮。”張陽平靜地回應道。
範北山沉默了片刻，緊緊地盯著張陽，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看透他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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