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縣的晨霧還未散盡，晨風服裝廠的會議室里已經彌漫著緊張的氣氛。廠長李建國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震得會議紀要上的墨跡都暈染開來︰"200萬不是小數目，老周，水泥廠那邊真能按時回款？"
財務科長推了推眼鏡︰"王廠長承諾每年20萬固定收益，比銀行利息高多了。而且化肥廠拿廠房做抵押，咱們手里握著產權證呢。"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水泥廠的王有德快步走進來，皮夾克上還沾著水泥灰。
"老李！"王有德掏出皺巴巴的聯營協議，"簽字吧！化肥廠張廠長已經在抵押合同上蓋章了，這會兒正在不動產登記中心排隊呢。"李建國盯著協議上"利潤分配不受盈虧影響"的條款，咬咬牙簽下名字。窗外，化肥廠高聳的煙囪正噴出滾滾白煙。
三個月後，青山縣興華普法法律服務中心的電話突然響起。渠成順接起電話，李建國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渠主任！水泥廠停產了！王有德說虧得底褲都沒了，20萬利潤根本拿不出來！"
半小時後，李建國紅著眼圈沖進辦公室，把一摞文件拍在桌上︰"您看看，這抵押合同是不是廢紙？化肥廠的廠房早就被法院查封了！"張忠民翻開不動產登記簿復印件，手指微微顫抖︰"抵押登記確實辦了，但查封日期在抵押之前......"
戴世龍摩挲著茶杯，突然開口︰"李廠長，化肥廠張廠長知道廠房被查封的事嗎？"這個問題讓空氣瞬間凝固，方梅的錄音筆在寂靜中發出輕微的運轉聲。而此時，化肥廠的辦公室里，張廠長正盯著牆上的封條，把煙頭狠狠按進煙灰缸。
渠成順帶著團隊連夜研究案卷。周萬全在白板上畫出時間軸︰"去年8月廠房被查封，11月簽訂抵押合同，這里面肯定有鬼。"張彩嬌調出工商檔案，突然驚呼︰"你們看！化肥廠的法定代表人三個月前悄悄換成了王有德的小舅子！"
第二天，方梅以環保調研為由走進化肥廠。破敗的廠區雜草叢生，門衛大爺警惕地攔住她︰"廠子早停了，沒啥可看的。"方梅晃了晃記者證︰"听說你們給水泥廠做抵押擔保？"大爺突然壓低聲音︰"作孽喲！張廠長收了王有德一輛二手車，就把查封的廠房抵押出去了......"
與此同時，渠成順敲響了法院執行局的門。老同學翻出查封卷宗，指著拍賣公告說︰"這廠房早就進入拍賣程序了，水泥廠和化肥廠不可能不知道。"這句話讓渠成順脊背發涼——這很可能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深夜的法律服務中心燈火通明。戴世龍把寫滿批注的《民法典》推到眾人面前︰"根據擔保制度解釋，主合同無效，擔保合同也無效。但擔保人明知主合同有問題還提供擔保......"他的目光掃過窗外的雨夜，"這里面的責任可輕不了。"
此時，李建國正在服裝廠倉庫里清點庫存。月光透過破舊的窗戶灑在滯銷的成衣上，手機突然彈出消息︰化肥廠的廠房明天就要拍賣了。他攥緊手機，指甲在屏幕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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