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轉機來自朱志超的情人林曉薇。這個被養在高檔公寓的年輕女子,在目睹孕婦工地流產後良心不安,偷偷將朱志超的受賄賬本和土地審批黑幕錄音交給了方梅。"他說這些農民工就像野草,踩死了也沒人在意......"林曉薇哽咽著,指尖還留著被朱志超掐出的淤青。
林曉薇提供的證據如同一把鑰匙,卻也打開了潘多拉魔盒。當渠成順將初步調查結果提交給相關部門時,得到的回應卻是"證據不足,暫緩處理"。深夜的辦公室里,周萬全拍著桌上層層退回的材料,手背上青筋暴起︰"朱志超的關系網已經滲透到市一級,我們提交的每一份材料,都像石沉大海!"
方梅調出加密文件夾,里面是她冒險拍攝的畫面︰縣建設局某位領導在朱志超的私人會所出入頻繁,兩人舉杯相視而笑;財政局的審批文件上,本該嚴格審核的公章蓋得歪歪扭扭。"這些畫面我都不敢輕易發布,"她聲音發顫,"有同行提醒我,報社高層已經打過招呼,讓我別踫這個案子。"
張忠民在地圖上用紅筆標注出所有利益關聯方,密密麻麻的線條如同蛛網︰國土局、建設局、財政局、甚至部分媒體單位......"渠主任,我們面對的不是一個朱志超,而是整個盤根錯節的利益集團。"他指著地圖上的一個紅點,"听說市委某位領導的親戚,也參股了那個商業綜合體項目。"
更棘手的是證人的安全問題。付成林老人的兒子突然在工地"意外受傷",杜成功家的窗戶接連被人砸爛。林曉薇更是在交出證據後人間蒸發,方梅多方打听,只得到一句模糊的"去外地旅游"。渠成順將幾位農民工安置到秘密住所時,老人緊緊攥著他的手︰"渠主任,我們不怕死,就怕您因為幫我們丟了命......"
面對重重阻力,渠成順反而更加冷靜。他召集團隊在深夜開會,投影儀上閃過一張張人物關系圖︰"既然明面上的渠道走不通,我們就另闢蹊徑。"他指向屏幕角落,"朱志超和他背後的人,總會有利益分配不均的時候。"
周萬全恍然大悟︰"您是說......從內部瓦解?"渠成順點點頭,調出一段模糊的監控錄像︰"朱志超和建工科技的財務總監最近頻繁爭吵,據說在海外賬戶的分贓上起了矛盾。我們要做的,就是讓這個裂痕越來越大。"
方梅主動請纓︰"我去接觸那個財務總監,他之前在酒會上對我很有好感,或許能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張忠民立刻反對︰"太危險了!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渠成順沉思良久,最終拍板︰"注意安全,我們隨時接應。但這可能是撕開他們防線的唯一機會。"
夜幕再次降臨,方梅換上精致的晚禮服,走進朱志超常去的私人會所。昏暗的燈光下,她的指尖輕輕劃過酒杯邊緣,目光鎖定在角落里獨自飲酒的財務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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