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工傷保險行政案件若干問題的規定》，"渠成順翻開法條，"用工單位違反法律、法規規定將承包業務轉包給不具備用工主體資格的組織或者自然人，該組織或者自然人聘用的職工從事承包業務時因工傷亡的，用工單位為承擔工傷保險責任的單位。"他轉向仲裁員，"劉大虎不僅要承擔全部賠償，還應接受行政處罰。"
仲裁庭外，等候的農民們自發圍過來。孫寡婦抹著眼淚︰"俺男人在工地死的時候，他們只給了三萬塊...要是早知道能打官司..."
"現在也不晚。"渠成順給她遞去一份訴訟指南，"集體訴訟需要推選代表人，您願意牽頭嗎？"
下午，渠成順帶著趙月去鎮政府調取土地流轉檔案。檔案管理員推說系統故障，遲遲不肯打開電腦。直到方梅的攝像機對準操作台，管理員才滿頭大汗地調出文件——所謂"村民大會決議"上的簽名，竟有一半是同一人筆跡。
"這是偽造的！"趙月驚呼。
"還有更精彩的。"渠成順指著文件日期，"這些流轉協議簽署于2023年，但《農村土地承包法》2024年修訂後明確規定，土地流轉必須簽訂書面合同並報發包方備案。他們連程序都不合法。"
當晚，渠成順在辦公室組織農民代表開會。投影儀上閃過一張張偽造的簽名和虛假的驗收報告，張忠民突然拍案而起︰"俺想起來了！那年村支書說幫俺辦社保，讓俺在一堆紙上按手印，說不定就是這些破協議！"
"這屬于欺詐脅迫訂立合同，依法可撤銷。"渠成順給每人發了份授權委托書，"明天我們去法院立案，申請財產保全，防止他們轉移土地收益。"
子夜時分，渠成順獨自坐在辦公室，望著窗外繁星。手機突然震動，是十年前跳樓農民工的女兒發來的消息︰"渠律師，我今年考上政法大學了，想成為像您一樣的人。"
他眼眶微熱，回復︰"歡迎加入，這片土地需要更多守夜人。"
凌晨五點，當第一縷晨光爬上窗台時，渠成順終于合上文件夾。走廊里傳來此起彼伏的鼾聲——農民們枕著訴訟材料，在長凳上睡得正香。他輕輕蓋上自己的外套，听見遠處傳來公雞的打鳴聲。
這是黎明前最暗的時刻，也是希望破土的時刻。
九月的陽光炙烤著法院外的石階，渠成順將保溫杯塞進張忠民手里︰"庭審可能要一整天，您腿疼就悄悄敲敲椅子，我會申請休庭。"老人布滿裂痕的手掌緊緊攥著泛黃的病歷本，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今天既是土地侵權案的開庭日，也是他工傷賠償案的仲裁結果宣讀時刻。
"全體起立！"法槌聲中，兩案承辦法官同時步入法庭。渠成順剛展開證據清單，被告席上的村支書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的代理律師趁機起身︰"法官大人，當事人身體不適，申請延期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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