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成順轉身,律師證舉在胸前︰"我是他的代理律師。請問您為員工購買工傷保險了嗎?"
    老板臉色一變,嘟囔著"多管閑事"便縮回了辦公室。
    去醫院的路上,張忠民蜷縮在後座,冷汗浸透了衣領。渠成順從後視鏡里看他︰"當初工地事故,是怎麼處理的?"
    "包工頭給了兩萬醫藥費..."張忠民聲音虛弱,"說俺自己不小心,能賠錢就不錯了。"
    "有簽賠償協議嗎?"
    "就打了個白條。"張忠民從內衣口袋摸出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寫著"今收到張忠民工傷賠償金貳萬元整"。
    渠成順握方向盤的手驟然收緊。作為處理過數十起工傷案件的律師,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這連法定賠償的零頭都不到。
    市中心醫院走廊里,趙月陪著張忠民去做檢查。渠成順撥通了一個號碼︰"方記者,是我,渠成順。有個新聞線索你肯定感興趣..."
    半小時後,留著干練短發的方梅匆匆趕來。她一邊錄音一邊快速記錄︰"所以這是典型的土地糾紛疊加工傷維權?"
    "不止。"渠成順壓低聲音,"我剛查了,那個磚廠五年來被投訴過七次,但從沒被真正處罰過。"
    方梅眼楮一亮︰"保護傘?"
    "待查。"渠成順看了眼診室方向,"先報道工傷這部分,給張忠民爭取些輿論支持。"
    診室門開,趙月攙著張忠民走出來。醫生推了推眼鏡︰"右腿脛骨陳舊性骨折畸形愈合,髖關節也有損傷。建議盡快手術,否則可能喪失勞動能力。"
    張忠民臉色煞白︰"多少錢?"
    "至少五萬。"
    "那...那算了。"張忠民慌亂地擺手,"俺貼膏藥就行..."
    渠成順上前一步︰"醫生,請開具完整的診斷證明。"他轉向張忠民,"這是工傷後遺癥,依法應由用人單位賠償。"
    回程的車上,張忠民捧著診斷書像捧著一塊燙手的炭。渠成順透過後視鏡看他︰"張叔,除了要回土地,我們還可以幫您追討工傷賠償。"
    "能要回地俺就知足了..."張忠民囁嚅道,"包工頭劉大虎在縣里有人,听說他表哥是安監局的..."
    "正好一起查。"渠成順語氣堅決,"《工傷保險條例》明確規定,未參保用人單位發生工傷的,按本條例規定的工傷保險待遇項目和標準支付費用。"
    趙月翻開法條匯編︰"按張叔的情況,光是傷殘補助金就該有七萬多,還不算醫療費和誤工費!"
    張忠民渾濁的眼楮里閃過一絲光亮,隨即又暗淡下去︰"可...可都過去一年多了..."
    "工傷索賠時效是一年,但從您知道或者應當知道權利被侵害之日起算。"渠成順轉動方向盤,"您什麼時候知道自己可能構成傷殘的?"
    "就...就今天听醫生說的..."
    "那就來得及。"渠成順把車停在法律援助中心門口,"小趙,準備工傷認定申請材料。方記者,報道時請突出時效這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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