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夕夕姐妹三人在廚房做飯，二姐欣欣在旁邊學舌︰""比指示燈還亮"∼"。大姐也來一句︰“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夕夕無語的看著大姐和二姐︰“大姐，二姐，今天我生日，給我留點面子行嗎？”
欣欣一拍腦袋︰“忘了，今天你生日。不說了不說了…”
恬恬︰“小妹生日快樂啊，大姐錯了。”
邵秀秀在屋里擺碗筷，突然對張誠說︰"以後少灌孩子酒。"
張誠委屈巴巴︰"誰知道這小子喝醉這麼肉麻..."
許哲遠在生物鐘的作用下準時醒來，太陽穴突突地跳——宿醉的反應來了。
他睜眼就看見炕沿上擺著碗醒酒湯，湯面飄著幾粒枸杞，還冒著絲絲熱氣。
門外傳來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夕夕，你真信小許昨晚是喝醉了？"是恬恬憋著笑的聲音。
"噓——"
許哲遠支起身子，看見門縫外有影子一晃而過。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昨晚他借著三分酒意，把藏在心里的話說了個干淨。那些在航母甲板上對著星空演練過無數次的告白，那些在戰機座艙里反復咀嚼的情話，終于找到了歸宿。
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夕夕端著熱水盆進來，見他醒了，耳尖立刻泛起薄紅︰"醒了，頭疼嗎？"
許哲遠接過她手里的毛巾，指尖相觸時故意多停留了兩秒︰"昨晚......"
"你醉得很厲害。"夕夕飛快地截住話頭，眼楮卻不敢看他，"說了很多胡話。"
許哲遠慢條斯理地擦臉︰"我說什麼了？"
"你說——"夕夕突然卡殼，臉頰騰地燒起來。昨晚那些話怎麼復述？
門外傳來"咚"的悶響，接著是大年夸張的痛呼︰"哎喲我的頭！"
許哲遠突然傾身向前，帶著薄荷牙膏的氣息拂過夕夕耳畔︰"我記得我說......"
"許哲遠！"夕夕手忙腳亂去捂他的嘴，"大白天你......"
餐廳傳來邵秀秀中氣十足的喊聲︰"大年！去端飯！欣欣恬恬！別趴門上了！"
許哲遠笑著握住夕夕的手腕，在她掌心輕輕一吻。晨光中，他眼神清明哪有半分醉意︰"航母艦載機著艦時，需要七秒決斷。"
"什麼？"
"昨晚那杯酒。"他指腹摩挲著她腕間跳動的脈搏，"是我這輩子最成功的七秒決策。"
窗外，大年邊端飯邊朝屋里喊︰"許哥！我爸問你還喝不喝了！"
夕夕抄起炕上的蕎麥枕頭砸向窗戶。
早飯後，開始下雪。張誠把貼對聯的任務交給許哲遠大年和夕夕。欣欣和恬恬則在屋里貼窗花。
許哲遠站在梯子上比劃著該把對聯貼在哪里。
"左邊再高點！"夕夕在下面仰著頭指揮，鼻尖凍得通紅，手里攥著的"福"字被風吹得嘩啦響，"哎不對，又歪了！"
"右邊高點！"夕夕在下面指揮，"行了，再高就夠到喜鵲窩了！"
大年突然從梯子後面躥出來，手里攥著把雪就往許哲遠衣領里塞︰"許哥！給你醒醒神！"
"張大年，想挨揍是吧！"夕夕氣得直跺腳，棉鞋在雪地里踩出兩個小坑。許哲遠卻笑著，一把抓住大年的手腕，反手把雪塊按回他臉上。
恬恬和欣欣正在堂屋門口貼窗花︰"欣欣你快看！小許把"春風得意"貼成"春風意得"了！"
欣欣聞言"撲哧"笑出聲︰"可不是，咱們飛行員眼神好著呢——專往歪處看。"
許哲遠也不惱，慢條斯理從梯子上下來，軍靴在雪地上踩出深深的印子。他接過夕夕手機的膠帶︰"這是有講究的。"
"什麼講究？"大年湊過來。
"貼歪的春聯才靈驗。"許哲遠撕了點膠帶，往夕夕手里的"福"字一角一貼，"就像艦載機著艦，太正了反而要出事。"
夕夕笑著要把"福"字往門上拍，許哲遠突然握住她的手腕︰"這個要倒著貼。"
他的掌心滾燙，帶著常年握操縱桿留下的繭子，輕輕包著夕夕的手把"福"字倒過來。紅紙映著雪光，照得兩人臉上都像抹了胭脂。
"福到啦！"恬恬拍手笑起來。
邵秀秀在東屋喊︰"大年！去把祭祖的蠟燭點上！"
大年不情不願地往堂屋走，突然回頭喊︰"許哥！梯子歪了！"
許哲遠正幫夕夕撫平春聯的褶皺，聞言頭也不回︰"你當我是你？航母甲板比這晃十倍。"
夕夕退後兩步看效果，冷不防撞進許哲遠懷里。
"看橫批。"許哲遠低聲說。
夕夕仰頭望去，才發現他方才偷偷在"萬象更新"的背面用鋼筆補了行小字——
"甲板燈常亮，待卿來觀。"
邵秀秀在屋里喊︰“貼完對聯，都去洗手，進屋包餃子了。”
屋里兩張案板拼成的長桌旁，夕夕和欣欣並排站著 皮。兩根棗木 面杖在案板上"噠噠"地跳著舞，圓圓的餃子皮像雪片一樣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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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你慢點！"夕夕額頭沁著汗珠，"你那邊的皮都堆成小山了！"
欣欣抿嘴一笑，手上的動作更快了︰"誰讓你非要跟我比。"她手腕一抖，又一張完美的圓皮飛向包餃子的隊伍。
奶奶坐在正中間，布滿皺紋的手靈巧地捏著花邊︰"我們欣欣這手藝，將來開餃子館都行。"
許哲遠坐在奶奶旁邊，外套早脫了，白襯衫袖口沾著幾點面粉。他包的餃子一個個挺著圓鼓鼓的肚子，褶子捏得跟戰斗機蒙皮接縫似的整齊。
"喲！"邵秀秀瞥見他手下的餃子，眉毛一挑，"許大飛行員還有這手藝？"
那餃子立在蓋簾上，十八個褶兒排得整整齊齊，活像列隊的小衛兵。許哲遠抿著嘴笑︰"部隊過年也包餃子。"
大年湊過來，把自己包的歪瓜裂棗往旁邊一擱︰"許哥，你這餃子是要準備起飛啊？"
許哲遠頭也不抬︰"總比你的強，你那餃子像被導彈擊落的靶機。"
滿屋哄笑。恬恬趁機往一個餃子里塞了顆花生︰"吃到花生的，今晚要給壽星表演節目！"
張誠正往餃子里包硬幣，聞言又往餡料里多按了枚五毛的︰"那得加碼，吃到硬幣的還得喝三杯！"
邵秀秀端著剛拌好的涼菜進來︰"小哲可不許再喝了，昨晚..."話沒說完，自己先笑起來。
張誠正給餃子捏花邊，聞言把面疙瘩往許哲遠那邊一拋︰"小子，會包元寶餃不？包了元寶就不灌你酒了。"
許哲遠接住面團，手指翻飛間，一個鼓囊囊的元寶餃就立在案頭︰"殲15的蒙皮鉚接誤差不超過0.1毫米，這個..."他掂了掂餃子，"誤差頂多0.5毫米。"
夕夕把 面杖扔到一邊，一把擠開正在偷吃餡料的大年︰"起開！讓我包幾個！"
大年踉蹌著退到一旁，嘴里還叼著塊炒雞蛋︰"三姐，就你那手藝..."話沒說完，眼楮突然瞪得溜圓。
夕夕手里的餃子皮歪歪扭扭地攤著，餡料放得太多，捏合時汁水都溢了出來。最終成型的餃子軟趴趴地躺在蓋簾上，跟大年包的那些歪瓜裂棗排在一起，活像難兄難弟。
"噗——"欣欣一個沒忍住笑出聲，"夕夕，你這餃子是要跟大年的拜把子啊？"
奶奶眯著眼楮看了看︰"挺好，姐弟倆包的一個味兒。"
夕夕耳根發燙，正要伸手去毀尸滅跡，許哲遠突然不著痕跡地挪了挪位置，把那幾個丑餃子劃拉到自己面前。
"我吃。"他聲音很輕，手上動作不停，轉眼又包出個標致的元寶餃，"不嫌它丑。"
大年怪叫著跳起來︰"哎呦喂！爸！媽！你們管不管了？"
邵秀秀頭也不抬地拌著涼菜︰"管什麼管，有人願意吃丑餃子是福氣。"
張誠往餡料里狠狠按了枚硬幣︰"就是！總比某些人包的餃子強，煮出來餡是餡皮是皮的..."
恬恬突然舉起手機︰"我要拍照發朋友圈！"殲15飛行員竟有這種癖好"..."
夕夕抄起 面杖就要追，卻被許哲遠輕輕拽住手腕。他指尖還沾著面粉，在她掌心畫了個小小的愛心︰"這個，比餃子好看。"
夕夕故意把沾了面粉的手指往他鼻尖上一抹︰"許中校，你好肉麻。"
奶奶突然神秘兮兮地從兜里掏出個小布袋︰"來，奶奶給夕夕的壽餃加點料。"倒出來的竟是幾粒金燦燦的玉米粒，"吃到金玉米的，福氣翻倍！"
許哲遠看著夕夕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忽然低聲對奶奶說︰"我有個更好的主意..."
屋外，雪花靜靜地落在窗欞上。廚房里的笑聲、 面聲、拌餡聲混在一起，和著咕嘟咕嘟的水聲，像首熱鬧的團圓曲。
"都記著啊，"張誠把包好的餃子往蓋簾上碼，"晚上不光要守歲，還得給我們夕夕過生日！"
大年突然舉起沾滿面粉的手︰"我提議！讓許哥用戰斗機拉個"生日快樂"的彩煙！"
許哲遠笑著把最後一個餃子捏成月牙形︰"那得先跟塔台申請航線..."
夕夕把 面杖往案板上一擱，紅著臉瞪他︰“你敢。”
屋外突然響起震天的鞭炮聲，蓋住了滿屋的起哄聲。蓋簾上的餃子們你挨著我我挨著你，丑的俊的排在一起，等著跳進滾燙的年味里。
大年在廚房守著鍋，突然大喊︰"水開啦！下餃子嘍——"
熱氣氤氳中，許哲遠偷偷把夕夕包的丑餃子單獨撥到一邊。夕夕看見了，紅著臉往他腰間掐了一把，卻被他順勢握住了手。
"放心，"他湊到她耳邊說，"就算是墜毀的飛機，我也給你修成能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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