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用吉普急剎在許家小院前,輪胎碾碎了路邊的冰凌。許海峰摔上車門時,衣服後擺還夾在車門縫里——這位當了二十年派出所長的硬漢,頭回在非工作場合如此狼狽。
"都怪您!"許哲遠扯出父親衣擺,指關節發白,"說了我自己會回來的..."
堂屋的棉簾子猛地掀起。許媽媽端著 面杖沖出來︰"談得咋樣..."。
許海峰抹了把臉,︰"張老弟根本沒讓我開口..."他學著張誠當時的動作比劃,"這麼一推,再這麼一攆...我就坐車里了。"
"活該!"許媽媽 面杖戳在丈夫警徽上,"誰讓你穿著制服去?人家還以為你要抓捕準親家呢!"
許哲遠悶頭往屋里走。許媽媽追進來時,正看見兒子對著手機發呆︰夕夕穿著白大褂,背景里"中科大少年班"的橫幅鮮艷刺目。
"兒啊,"許媽媽突然壓低聲音,"你和夕夕到底啥時候訂婚?"
許哲遠轉過身,脖頸上還留著針灸後的紅印︰"三年內不談這個。"聲音像是從甲板底下傳出來的,"夕夕才十七..."
"三年?!"許媽媽驚呼,"萬一夕夕那天不要你了..."
"她不會。"許哲遠從內袋摸出張對折的紙,展開是份詳細的時間表︰《未來三年發展規劃》,落款是兩人的簽名。在"戀愛關系"一欄,夕夕用紅筆標注著"暫不對外公開"。
許媽媽突然想起什麼,臉色變了︰"因為...你二嬸家?"
許哲遠無意識摩挲著桌上的飛機模型︰"夕夕在二叔家長大,她管二叔叫爸爸,二嬸叫媽媽..."他喉結滾了滾,"雖然與我沒血緣,但說出去總歸不好..."
許海峰不知何時站在門口,警用腰帶上的手銬叮當作響︰"部隊里知道了影響也不好。"
"我們心里有數。"許哲遠把時間表收回貼近心口的位置,紙頁上夕夕畫的航母簡筆畫微微發燙,"三年後她二十,我三十,正好。"
許媽媽突然抓起搪瓷盆砸向丈夫︰"都怪你許家這破親戚關系!"盆底還粘著餃子餡,在警服上印出個滑稽的月牙形。
“嗨,沒我許家的親戚關系,哲遠和夕夕還不一定能認識呢?別倒打一耙胡攪蠻纏的。”許海峰可不認為自己弟弟會出去亂說。
許哲遠手機突然震動。夕夕的消息︰【到家沒?明天還來不來】。
許哲遠嘴角上揚︰"來,我讓大姐夫送我過去。"
夕夕︰“大年想你了。”
許哲遠︰“想我回去刷碗吧!”
夕夕︰“明天把我的生日禮物帶過來,你一直說要要給我,一直沒給。”
許哲遠︰“忘了,這次一定給,還有四天就是你生日了。”
許媽媽看許哲遠和夕夕發信息,開心的噗嗤笑,笑著笑著突然抹眼楮︰"三年...你常年在部隊..."
"航母靠港時她會來。"許哲遠對自己親媽說︰“我相信她。媽,你也相信我好嗎?”。
許媽媽微微點頭︰“好。”
"媽,這個你幫我收好。"許哲遠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小瓶二鍋頭,“這是二十五那天,張叔給我的,他說【臘月二十五,女婿喝三口】我喝了。”
"張誠給的?"聲音陡然拔高八度,"你老丈人承認你這個女婿了?"
"噓——"許哲遠看了眼窗外,二叔家燈火通明。
許媽媽搶過酒瓶,決定把這小小的二鍋頭藏起來。她突然鼻子發酸︰"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張叔趕你們出門是怕人說閑話,畢竟他家三個大姑娘呢,年紀還都不大。"
酒瓶被鄭重藏進碗櫥最深處。
太陽露頭時,許哲遠已經把玻璃擦干淨了,院子掃了。
現在正拿著加長的掃把掃房頂。灰塵簌簌落下,在陽光里織成一張網,籠住地上那堆準備帶往張家的年貨。
"姥娘”——童聲響得突兀。大姐夫帶著兩兒子站在門口,兩個小子穿著同款黑色棉服。"舅舅!"兩個孩子炮彈般沖進來,運動鞋在地板上踩出泥印,"什麼時候去看閃電?"
許哲遠拎起他們後領往浴室帶︰"先去洗手。"動作熟練得像在航母甲板上擺放艦載機。水流聲中,他听見大姐夫在客廳跟媽媽說話︰"媽,他倆差10歲,以後真能成...?"
許媽媽白了他一眼︰“你管好你兩兒子就行,哲遠的事你少管。”
午飯的餃子還沒吃完,兩孩子就急著往門口竄。許哲遠把年貨裝進軍用背包,又被許媽媽塞進幾個紅包︰"給夕夕大姐二姐和弟弟的。"
大姐夫的七座車擠滿了歡聲笑語。倆孩子扒著車窗數雲朵,非說某片雲像許哲遠開的殲15。許哲遠摸出玉鐲對著陽光看——這是他給夕夕準備的生日禮物。
"小舅,"大外甥突然趴到椅背上,"你為什麼喜歡夕夕小姨啊?她都不會開飛機。"
車內突然安靜。許哲遠笑笑說︰"但是她會看病,她會做實驗,她會研制出更好的藥品,讓人類更好更健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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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碾過結冰的水坑,張家院門口的柿子樹已經映入眼簾。樹上拴著"閃電",正低頭吃著草料。
兩個外甥歡呼著沖向“閃電”,驚起一群啄食的麻雀。
"退後!退後!"大年張開雙臂攔在“閃電”身前,像只護崽的老母雞。兩個孩子正試圖用胡蘿卜引誘"閃電",驢蹄不耐煩地刨著地面,揚起一陣帶著草屑的塵土。
許哲遠剛放下年貨箱,就被大年拽住作衣服下擺︰"許哥!我的生日禮物呢?"少年眼楮亮得可疑,明顯是盤算已久。
"給你三姐了。"許哲遠,"去找她要。"
大年嘴巴噘得能掛油瓶︰"白讓你睡我屋了!"轉身就朝廚房大喊,"三姐!許哥說我的生日禮物在你那——"
夕夕舉著鍋鏟從窗口探出頭︰"你今天又不過生日,等幾天你生日給你不行嗎?"。
“不行,我現在就想要。我自己去拿。”大年說完就猴子似的竄向屋里,差點撞翻大姐夫手里的海鮮禮盒。
許哲遠兩個外甥趁機摸向驢尾巴,被"閃電"一個後踢嚇得跌坐在草垛里。許哲遠單手拎起他們,動作像回收著艦失敗的無人機︰"受傷了怎麼辦,真想被閃電踢啊?"
"舅舅,"大外甥拉著許哲遠的袖口,"我想騎“閃電”?"
“我也想,我也想。”小外甥跟著叫。
大姐夫擦著汗走過來︰"我傍晚來接你?"眼神瞟向廚房,"還是...住下?"
許哲遠耳根微紅︰"五點前。"聲音低得幾乎听不見,"她今天不讓我留宿。"
樓上突然爆發出歡呼。大年舉著精致的戰斗機模型︰"看!我的戰斗機!”
"許哥,你真好。"大年開心的跑過來抱住許哲遠。
“舅舅偏心,我和弟弟為什麼沒有?”大外甥叫喊著。
“舅舅,我也要戰斗機,我也要…”許哲遠的兩個外甥吵鬧著。
“吵死了!”欣欣不知何時站在廊下︰"大年,帶這倆孩子去買摔炮吧,在家吵死了?"
"不用,我帶他倆走啊!"大姐夫沖許哲遠比了個“五”的手勢,然後把嗷嗷叫的兩個孩子塞進車里。引擎發動時,小的那個突然按下車窗︰"舅舅!我不想走…!"
許哲遠望向倚在門框邊的夕夕,伸出手︰"生日禮物。"
他攤開掌心,一塊素絹包裹的物件在朝陽下泛著溫潤的光。展開絹布,一只羊脂玉鐲靜靜躺著,鐲身沒有任何裝飾,唯有外圍刻著兩個小圖案︰一是簡筆飛機,一是艘小船。
"自己刻的?"夕夕指尖撫過那道飛機刻痕,線條歪斜得像初學者作品。
許哲遠耳根微紅︰"刻的不好看。"他托起她的手腕,玉鐲滑過肌膚時帶著山泉般的涼意,"飛機是我,小船是你。"
大年從後邊探出頭︰"許哥!你刻的飛機像只胖頭魚!"
"閉嘴!"恬恬湊近看了眼玉鐲,突然笑了︰"這小船...嗯…好抽象。"
欣欣拿著放大鏡湊過來︰"玉質細膩,但雕刻工藝實在拿不出手啊..."
夕夕轉動玉鐲,飛機與小船在陽光下時隱時現。
大年拿著飛機模型嚷嚷︰"姐!許哥把你"銬"住啦!"
恬恬︰“嗯,他還準備拷你一生呢!”
"小許啊,"張誠得眼楮瞟向夕夕腕間的玉鐲,"現在送了禮物,過幾天他倆生日你打算咋辦?"
許哲遠正幫大年調整驢鞍,聞言手一抖,韁繩在掌心勒出紅痕。少年立刻抓住把柄︰"就是!今天送的可不是生日禮物,許哥我生日你還得送我禮物。"
"送紅包,行嗎?"許哲遠是真驚嘆大年的不要臉。
大年開心的撲過去就要抱許哲遠,被許哲遠嫌棄的一把推開。
大年也不惱。仍然開心的圍著許哲遠,要他一定要給他包個大紅包。
陽光正好,連"閃電"的驢糞蛋都冒著熱騰騰的生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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