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清？！”
孫瘸子一听，蹭地一下就蹦起來多高！
“你們倆小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說兩清就兩清？”孫瘸子氣急敗壞地說，“那錢可不是找我借的，是你們自己去找漆爺借的高利貸，哪能說兩清就兩清？”
二皮球連忙解釋道︰“老板，利息太高了，我就借了一天，能不能先讓我把錢還上啊？”
孫瘸子用力擺了擺手說︰“別問我，有本事你們去找漆爺，他要是同意，我沒意見。”
我和二皮球對視一眼……
沒辦法！
我們只好垂頭喪氣地走下樓去……
下樓後……
二皮球低聲問我︰“這可咋辦？現在有錢都不讓還，難不成真要去找漆爺那個老逼登？”
我琢磨了一下……
“漆爺的棋牌室還是別去了，昨天把大光頭搞成那樣，咱們再去棋牌室能有咱倆好果子吃嗎？”
二皮球嘆口氣說︰“算了，不就是白干一年麼，那我就在這里白干一年好了……”
暫時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確實沒啥好辦法。
……
整整一天，我和二皮球繼續洗車。
第二天中午休息的時候，阿城開著車來洗車行洗車。
我剛準備過去親自給阿城洗車，阿城卻擺擺手說︰“讓別人去洗，你過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好的。”
我也不知道阿城要說啥，就跟他走到洗車行的圍牆外面，主要就是找了一個2樓窗戶不容易看見的地方。
阿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盒子遞給我……
“這是啥呀？！”
我不敢接，連忙問。
“拿著吧，這是小姜總讓我給你的。”
我這才小心翼翼的接過盒子。
打開一看……
我去？！
原來里面是一部銀灰色的手機！
在那個年代，手機可是個稀罕物件兒，價格貴的離譜，不像現在人手一台。
那時候的手機屏幕特別小，只能接打電話和發短信，要是里面有個貪吃蛇或者推箱子的游戲，那就已經很高級了。
上次在姜黎家里，她問我手機號碼，我說自己沒有手機。
所以，她就讓阿城給我送來了一部手機。
手機我收下了。
阿城說︰“我的手機號已經存里面了，有事兒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的！”我點了點頭。
“馬騰飛，我挺好奇的，小姜總為啥給你手機啊，你們倆是不是發生過什麼？”
被他這麼一問，我抬頭看向阿城，眨了眨眼楮什麼都沒敢說。
“行了，那我不問了。”
阿城笑了笑，點上一根煙，又問我說︰“馬騰飛，你在洗車行都干了一個月了，感覺咋樣啊？”
“城哥，你說的是哪方面啊？”我問。
“你們老板，就是那個孫瘸子，這人咋樣啊？”
“孫老板……”
我不太明白阿城這話啥意思，心里有些話也不敢說。
“你別擔心，我跟孫瘸子沒交情，不過以前我听說，孫瘸子這人的人品不咋地，愛賭博，還克扣工人工資，所以呢，小姜總早就想把他給換掉了，可一時半會兒又拿不出證據，畢竟孫瘸子在公司算是老人兒了，他年輕的時候是跟著大姜總一起混社會的，如果沒把柄的話，很難把他打發走，馬騰飛，你是個聰明人，你懂我意思吧？”
我低頭笑了一下，無可奈何地看向阿城問道︰“城哥，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找出孫瘸子干壞事的證據吧？”
阿城的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淺淺的笑說︰“呵呵，要是你能做到這一點，以後這家洗車行就歸你管了。”
對于接手洗車行，我確實沒多大興趣。
但是，我卻很想幫助二皮球擺脫債務。
如果可以把孫瘸子從洗車行里趕走，二皮球借的高利貸也就不算什麼了。
不過……
想要找到孫瘸子干壞事的證據，這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既然阿城這麼看得起我，我也不想白白浪費掉這個機會。
稍微思索了片刻……
我故意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對阿城說道︰“城哥，把柄啥的我這會兒還沒有，不過呢，孫老板跟一個老頭子一起給洗車工放高利貸，這事兒算把柄嗎？”
阿城一听我這話，立馬提起精神問︰“你快給我仔細講講……”
我沖著院子里正在賣力氣給阿城洗車的二皮球努了努嘴說︰
“你瞧那個小黑胖子，前兩天他爸在工地上干活的時候受傷了，需要5000塊錢做手術，他實在沒轍，就去找孫瘸子借錢，孫瘸子沒直接借給他錢，而是把他介紹到了一個放高利貸的人那去了，因為沒有抵押物，就讓小胖子在洗車行這里白干一年還債，孫瘸子作保，還簽了字條，小胖子著急用錢救命，只能去借了高利貸。”
“還有這種事兒？”阿城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能確定嗎？”
“我當然能確定，我是跟小胖子一起去借的高利貸，放高利貸的人叫漆爺，城哥，你听說過這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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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爺？”阿城用夾著煙的手撓了撓臉頰，“是那個在附近開棋牌室的漆爺嗎？”
阿城好像知道漆爺這個人！
我連忙使勁點了點頭說︰“對，就是他，城哥，你也認識漆爺？”
“漆爺在這一片也算是個老混子了，他年紀大了，混不動了，就開了一家棋牌室放高利貸，不過，這老頭子跟姜家的公司從來都沒啥往來，沒想到孫瘸子居然會跟他摻合到一塊兒去了？”
我趁機添油加醋地對阿城說︰
“像我們這種洗車工，都是靠賣力氣掙點兒錢養家糊口，就算遇到難處缺錢了，孫老板作為洗車行的老板，也應該幫把手對不對，可他倒好，不借錢也就算了，還讓自己家的洗車工去借高利貸，這利滾利的什麼時候才能還清，那以後的日子不就更不好過了，孫老板這人是不是也太不地道了？”
阿城瞅著眼前的二皮球，心里頭也有點兒替他鳴不平。
“我不是非要在背地里說孫老板的壞話，”我摸了摸鼻子繼續說，“其實……還有一些事我還沒說……”
“有什麼話就說啊！”阿城著急地催促著問。
“每個月洗車工發工錢的時候，孫老板都會在洗車行里擺個賭局，招呼那些洗車工一起玩牌，也不知道是不是孫老板會出老千，反正每次都能把那些工人的辛苦錢贏走不少，本來他們的工錢就沒多少，洗車工們累死累活干了一個月，居然被孫老板這麼坑，也太不公平了，這麼一弄，他們的日子不就更難熬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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