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感受到自己今生的生命快速流失，紅衣主教拼勁最後的力氣死死拽住陳教授的袖口，空洞渾濁的眼楮里滿是不甘和不解。
可惜，心髒破碎，最後那一絲生命本源也像是燭火隨之熄滅。
干枯的如同枯枝的手最終無力的垂落下去，再也沒有動靜。
陳教授眼眉低垂，看著手中逐漸風化的心髒喃喃自語道。
“為什麼？
因為你的存在對我，對冉冉都是一種威脅。”
“不過你放心，我並沒有背叛降臨教。
只是，你們信封的神實在是太差勁了。
不如由我來尋找一位新神......”
陳教授說著看向遠方的軍營，那里是剛剛趙向東離去的地方。
“唉！那邊的人你是誰！在干什麼！”
忽然一聲呵斥打斷了陳教授的思緒。
轉頭看去是一名普通士兵發現了他。
陳教授無奈嘆了口氣，身上寬大的袍子一揮，整個人就這麼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跑到跟前的士兵，看著空無一人的地方揉了揉眼楮。
“奇怪，剛剛是我看錯了？”
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後，士兵這才離去繼續清理自己負責的區域去了。
......
軍營內，趙向東在孟紹元的催促下找房間洗了個澡。
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鮮血沁透粘在皮膚上。
將其撕下來就像是撕扯自己外層的皮膚。
身體緩緩劃入浴缸，趙向東只覺得渾身的疲憊一下子去了大半。
事實上，從京南戰場上退下來之後，他從沒有一刻感覺到這麼舒服。
沒有暗傷折磨，沒有燃血功不斷燃燒生命，身體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可惜他卻沒辦法安心享受這份輕松。
身體的疲憊是在消失，心里的疲憊卻進一步加重。
本以為自己實力提升了，起碼能為新國帶來十幾年的短暫和平。
現在看自己根本就想多了。
【嘖，這簡陋的環境。
真是難以想象，是容納神靈的地方，我生前僕人住的都比這好一百倍不止。
你們那個總司令也真是的。
再怎麼說你現在也是人類的最高戰力，這要是放在別的種族，那可是要花費全族的資源供養起來的。】
趙向東正想事情，金色骷髏頭聲音再次在心里響起。
緊接著面前形成一個空間漩渦，金色骷髏頭鑽了出來。
趙向東懶得理他，隨手拿了一塊熱毛巾蓋在臉上。
【喂，你這家伙有沒有听我說話？
你現在是神，拿出點神的架子來行不行？】
趙向東被吵的煩了，無奈扯下毛巾。
“其他種族我不知道，但人類從來都不需要神。
隨便你們怎麼定義，在我自己心里，我只承認一個身份就是人類。”
【可你已經踏上了神路，以後生命層次也會越來越完美，你的生命代碼都已經和人類產生了本質區別。】
金色骷髏頭對趙向東的說辭表示不理解。
趙向東看著這個金色骷髏頭，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決定一個本質的不是基因，而是思想。
就像是你，如果正常說的話，你現在應該更貼近死靈吧。”
【放屁！我是高貴的神！怎麼可能是死靈那種臭水溝里的東西能比的！！！】
說完，金色骷髏頭反應過來，看向趙向東。
趙向東聳了聳肩，雖然沒說話，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好吧，我承認你說的確實有些道理。
不過就算不是神，只是人類的強者，這待遇也太寒酸了。】
趙向東從浴缸中撐起身子，上半身浮出水面，隨著他的身體轉化，早年在戰場上留下的暗傷也在一點點消失。
可在趙向東眼中，那些傷疤並沒有消失，依舊留在自己身上。
那是自己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東西。
“我不是什麼強者。
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只是因為那些故去的人的庇佑。
他們用自己的命為我擋下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難。
而我能做的，就只有用這副身軀幫他們完成自己沒完成的心願。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金色骷髏頭不再說話。
趙向東的這種想法他理解不了。
在他的族群中雖然也有群體意識，但即便是同族也是競爭對手。
哪怕面對強敵，他們的第一選擇是將其他同胞全部吞噬組成更強大的個體。
但他們絕對不會對那些死去的同胞壞有什麼感激。
畢竟他們遵循的本就是最原始的法則，優勝劣汰。
可人類似乎並不是這樣。
他們評判強弱的標準很模糊。
強大的生命個體有時候會為了弱小的生命個體犧牲自己。
而弱小的生命個體有時也會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無償供養強大個體。
完全沒有規律可言。
【人類太復雜了，但在宇宙的秩序下，肯定無法長存。
我還是建議你向其他種族靠攏。
以你現在的天賦，如果願意歸順其他種族，我想他們會很樂意接受。】
趙向東已經懶得再听這家伙廢話下去，伸出手對準他的腦門砰的一道勁力。
金色骷髏頭直接彈進了虛空。
同時心靈屏蔽，世界徹底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
咚咚咚！
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趙向東一個機靈醒了過來。
再一看自己竟然已經睡了三個小時。
“向東，還在里面嗎。”
門外，孟紹元的聲音響起。
趙向東趕忙回了一句，迅速穿好送來的衣服，打開房門。
門外孟紹元看著清洗之後趙向東，臉上露出笑容。
“有幾分年輕時候的樣子了。”
趙向東勉強笑了笑，帶著幾分自我調侃的說道︰“也就是像，老了回不去了。”
孟紹元沒有接話，正了正神色︰“孫謙已經在會議室等你。
另外還有一個孩子，你應該知道是誰。”
趙向東眼眉低垂，輕輕地點了點頭。
“知道，那孩子不找我，走之前我也得去找他一趟。
有些事情還是要當面說清楚。”
見趙向東自己心里有準備，孟紹元不再多說，轉身朝著會議室走去。
趙向東深吸了一口氣，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