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半，歷時五六個小時。
葉驚塵攔腰抱起來，已經昏睡了過去的陳墨瞳，轉身朝著樓下走了過去。
路過門口的時候，朝著門縫兒瞥了一眼。
理事陳曉曉正背靠在牆壁上，微微地彎曲著腿，大氣兒不敢喘，她的目光與葉驚塵對視上了一秒不到，便迅速地別過了腦袋，不敢直視。
畢竟她在這里偷偷地看了一晚上。
葉驚塵漸漸地遠去，故意地發出很大的腳步聲，讓陳曉曉能夠清清楚楚地听到。
直到完全听不到腳步聲，陳曉曉這才逐漸地松開了，緊緊捂住自己嘴巴的雙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她雖然未經人事，但是還是有著大概的認知的，像這樣激烈的……已經顛覆了她的認知。
她輕輕地推動門，門軸輕微緩慢地轉動，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她微微地低著頭。
就在此時，一雙穿著黑色皮鞋的腳，突然出現在了陳曉曉的腳尖前，她霎時間瞪大了雙眼！
害怕得有些不敢抬起頭，只是從牙縫里沙啞地擠出來一句︰“對不起，葉先生……”
葉驚塵將陳墨瞳扔回床上，便迅速地趕了回來，沒有絲毫地停頓，他料定陳曉曉會疑神疑鬼的，速度不敢放得太快。
抱著雙手，葉驚塵瞥了眼陳曉曉，“沒什麼對不起的，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的心里應該是清清楚楚的，對吧？”
“對對對！”陳曉曉連連點頭，陳墨瞳向她千叮嚀萬囑咐過，寧可違背陳墨瞳的意思，也絕對不能忤逆葉驚塵。
“下去吧，站了一晚上了，你也該累了。”葉驚塵說道。
“多謝！”陳曉曉羞紅著臉，迅速地跑開了。
直到听到“咚”地一道關門聲。
葉驚塵這才點了點頭，扭頭朝著耶夢加得的那個房間走了過去。
“言靈•劍御。”他伸手摸向了門鎖，還是熟悉的配方。
門輕輕地被葉驚塵推開。
耶夢加得依舊是那一身洛麗塔服飾，並沒有換。
她閉著雙眼，雙手交叉覆蓋在小腹上，雙腿挺直，耶夢加得的洛麗塔裙擺下，足踝纏繞著拜佔庭風格的鎏金足鏈。當她屈膝時，裙裾褶皺堆砌成帕特農神廟的柱式結構，足尖點地的姿態暗合敦煌飛天壁畫的韻律，指肚圓潤飽滿。
“砰”的一聲！葉驚塵輕輕地關上房門，瞥了眼耶夢加得，“行了，別裝睡了。”
耶夢加得迅速地坐了起來，腰肢搖晃著，宛若風中搖曳的柳條，花枝亂顫，抬手捂著自己微微發紅的臉，透過指間縫隙看向了葉驚塵，“老板，你怎麼知道我沒睡呀！”
“從李霧月那里得到的經驗，”葉驚塵說著，很自然地坐到了耶夢加得的身邊，“你，也听了一晚上？”
“我只是有點好奇，並不是故意地……”耶夢加得說著，微微地低下了頭。
葉驚塵左手伸過去捏住耶夢加得的腳掌，指尖觸踫到耶夢加得足踝處的青銅鏈飾，那枚刻著甦美爾楔形文字的飾物突然泛出虹彩。
另一只手頂起來了耶夢加得的下巴，空氣里殘留的龍類靜電，在耶夢加得下頜勾勒出如同哈德良長城烽火台的輪廓。。
眼楮微微地眯起來，“耶夢加得，你怕不怕？”
“怕我倒是不怕，只不過……”耶夢加得微微地低下了頭。
“只不過什麼？”葉驚塵問。
耶夢加得抬起來了頭，“老板，你能叫我夏彌嗎？”
葉驚塵︰“好的，夏彌。”
“能屈能伸，方為丈夫。”耶夢加得在心中暗暗地道，她感受到了葉驚塵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腦袋上，漸漸地張開嘴露出小虎牙，低下了頭。
她突然抬起了頭，看向了葉驚塵。
葉驚塵︰“怎麼了？”
“老板，我初吻還在呢……能不能先……”耶夢加得面容羞澀，臉頰潮紅。
話未說完，葉驚塵便印上了耶夢加得的雙唇，法式濕吻，迷得她一愣一愣的,葉驚塵急促的呼吸，掠過耶夢加得的耳朵。
片刻後，葉驚塵伸手輕輕地扇了扇耶夢加得的臉，“現在心滿意足沒？”
耶夢加得微笑了下，將頭發挽到了耳朵後面……
塵世巨蟒、中庭之蛇、蟒蛇纏繞……
直到早上十點，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
“誰？”葉驚塵听到聲音，猛地送胯，渾身抖了個激靈……吹了吹自己額前的碎發。
隨手松開了耶夢加得棕黃色的雙馬尾。
耶夢加得抱著白色的枕頭，扭頭看向葉驚塵，顫了顫，一臉心滿意足的羞紅。
葉驚塵頸後的逆鱗突然發出編鐘般的嗡鳴，這種龍類能量共振使得窗台上的鳶尾花瞬間完成開謝輪回。
耶夢加得懷中的羽毛枕炸裂出漫天絨絮，每根絨毛都懸浮，在房間里緩緩落下。
陳曉曉的聲音從門口那邊傳來，她知道葉驚塵進入了夏彌的房間，但是她不太確定葉驚塵與耶夢加得具體是什麼關系，所以識趣地沒有叫葉驚塵的名字，“夏彌同學，請問需要起床吃早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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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夢加得扭頭看了一眼葉驚塵，像是在征求著葉驚塵的建議。
葉驚塵點了點頭。
耶夢加得會意，看向了門口的方向，開口道︰“好的，陳理事，我這就來！”
“好的，夏彌同學，我這就下去了。”陳曉曉說著，靜悄悄地走了下樓。
耶夢加得自己穿好洛麗塔服飾後，從床頭櫃拿過來了白色的襯衫，為葉驚塵系起來了紐扣……
一樓餐廳。
晨光，穿過蕾絲窗簾的孔隙，在耶夢加得的蝴蝶結發飾上，投下細碎光斑。
她正踮著腳，往松餅上擠奶油，洛麗塔圍裙的系帶，在腰後打了個歪歪扭扭的結。
陳曉曉則是蹲在烤箱前數秒，她縴細修長的手指，在玻璃表面留下霧蒙蒙的指印。
"蛋糕快要烤好了沒？陳理事。"耶夢加得突然轉身，奶油槍在空中劃出完美的螺旋線。
“快好了！”陳曉曉一邊回答著，一邊慌忙後仰，她後腦勺撞在冰箱門上，震落了三盒酸奶。
陳墨瞳裹著絲綢睡袍倚在門框，看著餐桌上堆成小山的草莓松餅︰"你們龍……都這麼...精力旺盛？"
"這是老板的食譜。"耶夢加得，把最後一片薄荷葉，擺在松餅尖頂，"他說人類需要補充碳水化合物應對晨間低血糖。"
說話間她偷偷往嘴里，塞了塊烤焦的邊角料，腮幫鼓得像囤糧的倉鼠。
庭院傳來噴泉的水聲。
吃完飯後，葉驚塵便坐在了紫藤花架下，看早報，他白色襯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間的青銅手環。
陳曉曉端著咖啡壺的手抖了抖，褐色的液體在骨瓷杯口晃出漣漪，昨夜撞破的場面，仿佛仍在她視網膜上灼燒。
"葉先生，這是您要的《龍國煉金周刊》，是混血種世界通用的報紙。"
她先將咖啡放到了桌上，隨後才將燙金封面的雜志放在石桌上，視線避開對方領口，若隱若現的抓痕。
耶夢加得突然從二樓窗戶探出頭︰"老板！你的領帶夾掉在我......"
她一邊說著，一邊舀起一勺楓糖漿，琥珀色的糖絲，在陽光下折射出曖昧的光暈，在看到陳曉曉後，聲音戛然而止，關上了窗戶。
正午時分，別墅地下，傳來機械運轉的嗡鳴。
耶夢加得盤腿坐在冷庫改造的臥室里，面前懸浮著十二枚冰晶構築的煉金矩陣。
她咬著棒棒糖，敲擊鍵盤，屏幕藍光映亮牆壁上貼滿的動漫海報，這些海報都是陳曉曉個人買來貼牆上的。
"所以這就是，老唐推測出來的，關于諾恩斯機械心髒的解析圖？"
陳墨瞳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指尖拂過結霜的門把手。
耶夢加得迅速切換屏幕畫面︰
"墨瞳學姐，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才剛剛到。"陳墨瞳說著，她倚著門框，視線掃過角落里堆成小山的零食包裝袋，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和他...經常這樣？"
"老板說這是員工福利。"
耶夢加得突然舉起毛絨玩偶，擋住泛紅的臉頰，"而且，我也有人類形態的荷爾蒙調節需求……"
庭院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兩人沖出去時，看見陳曉曉正試圖著，把卡在銀杏樹杈間的無人機摘下來。
“言靈•劍御。”葉驚塵站在露台上拋接青銅羅盤，羅盤指針始終指向東南方海域，無人機瞬間就從樹杈間降落了下來。
“夏彌，沒什麼事，你繼續去和諾頓交流關于諾恩斯心髒的事情。”葉驚塵說著。
耶夢加得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好的老板。”
離開地時候看了陳墨瞳一眼。
耶夢加得手中的棒棒糖" 嚓"斷成兩截。
陳墨瞳注意到少女脖頸處的鱗片應激性浮現，又在葉驚塵的注視下緩緩消退。
陳曉曉掰斷的樹枝上，一滴樹脂正緩慢墜落，倒映著所有人各懷心思的面容。
地下室，冰晶矩陣，折射出的藍光，在天花板上交織成星圖，耶夢加得赤腳踩在恆溫地板上，足鏈隨著步伐，發出風鈴般的脆響。
她突然抓起桌上的甜甜圈，咬出月牙缺口，糖霜沾在鼻尖︰
"老唐說這個機械心髒有七十二層加密，比巴比倫塔的螺旋密碼還復雜......"
"你嘴角沾到煉金汞了。"陳墨瞳抽出濕巾，在觸及少女皮膚的瞬間突然停頓，那些細密的龍鱗，正在耶夢加得頸側若隱若現。
不過陳墨瞳並沒有畏懼，依舊是伸手給耶夢加得擦拭著，直視著耶夢加得的眼楮……
庭院里的銀杏葉，簌簌飄落。
葉驚塵指尖摩挲著青銅羅盤，表盤背面蝕刻的《海權論》，片段正在滲出淡金色液體。
當陳曉曉抱著無人機經過時，他忽然開口︰"能不能，把實驗室的聲吶圖譜，給我調出來？"
"啊？現在？"陳曉曉手忙腳亂掏出平板，鎖屏壁紙是偷拍的陳墨瞳側臉。
"你瞳孔里的虹膜識別，比指紋快三秒。"葉驚塵接過設備時，袖口掠過對方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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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曉曉觸電般後退半步，後腰撞在石雕噴泉的青銅海豚上。
“哎，你不要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葉驚塵的嘆息，驚飛了屋檐下的雨燕。
從地下實驗室里面走出來的陳墨瞳，忽然發現那些鳥類的尾羽泛著金屬光澤，振翅時灑落的磷粉，在陽光下凝結成微型煉金陣，她輕聲地呢喃道︰“是葉驚塵，還是夏彌？”
晚餐時分，耶夢加得把草莓醬，抹在陳曉曉的司康餅上︰
"你知道嗎？三百年前，我……不，有一個人，在維也納當宮廷樂師時，給茜茜公主做過草莓撻哦，當時地制作手法，就是像我這樣的。"
葉驚塵听著耶夢加得的話，默默地用銀質餐刀敲了敲水晶杯。
震動的頻率讓餐桌中央的玫瑰瞬間綻放，花瓣上的露珠凝成冰晶滾落。
陳墨瞳此時舀起一勺冷湯︰
"听說第勒尼安海溝的壓強能壓扁坦克？"
"所以需要有言靈當減壓閥，我已經有了主意。"耶夢加得突然把叉子插進牛排，暗紅色汁液在骨瓷盤上蜿蜒成海溝輪廓，"不過老板的骨密度是精煉鎢鋼的多少倍來著，他是不怕的。"
“那個東西你不用多考慮，讓諾頓想辦法就好了。”葉驚塵淡淡地道。
“哦，好的老板。”耶夢加得點了點頭。
飯後的驟雨，敲打著防彈玻璃。
葉驚塵站在全息投影的深藍海圖前，十二道環形光幕映亮他鎖骨處的淡淡地龍紋。
陳墨瞳推門進來時，看見他正將諾恩斯的機械心髒，嵌入煉金蛟龍號模型的中控台。
"利維坦的繭房就在海溝熱泉區。"他指尖劃過全息投影里蠕動的發光生物，"這些嗜熱菌足以分解賢者之石。"
陳墨瞳的吊墜突然懸浮，祖母綠寶石里封印的龍血，正與投影產生共振︰"所以你需要的不是潛水器，而是誘餌？"
"是活體誘餌。"葉驚塵轉身時帶起的風流，掀起她鬢角碎發，"耶夢加得的冰系言靈，能凍結熱泉噴口三分鐘。"
暴雨在落地窗上沖刷出梵高星空般的紋路。
“你不會又想自己當誘餌吧？”陳墨瞳突然按住葉驚塵正在調試設備的手︰"你後背的傷還沒好呢！"
葉驚塵︰“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話未說完，地下室突然傳來爆炸聲！
兩人沖下去時，看見耶夢加得正用冰盾，抵擋著四處飛濺的齒輪零件。
她頭頂的動漫海報被燒焦半邊，露出後面蝕刻在混凝土牆上的亞特蘭蒂斯地圖。
"第七十二層加密解除啦！"
少女歡呼著舉起冒煙的機械心髒，藍光在她瞳孔里流轉成二進制瀑布，"老唐說核心程式里藏著首情詩，是什麼，致我親愛的宿敵，你比北冰洋的極光更難捕獲......來著！"
葉驚塵點頭，突然奪過那些破舊的煉金心髒碎屑，按進液壓機，飛濺的液態金屬，在牆壁上燙出星圖狀孔洞。
警報聲中，整棟別墅的防盜系統自動啟動，庭院里的石雕噴泉旋轉著露出槍械基座。
葉驚塵看著自己手中，已經被解密了的諾恩斯之心，沉吟道︰“讓誰變成海洋與水之王的二分之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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