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奢華至極、儀式感滿滿的晚宴,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
夏淮安正欲表明來意,福王卻打了個哈欠︰“本王倦了,夏愛卿若是有事,明日再說吧。”
“王爺的獵場,若用來種糧食,可養活百萬百姓!”夏淮安起身說道。
福王聞言大笑,金絲袖口掃過鎏金酒盞︰“如何養活百姓,是皇兄和朝廷大臣的事情,本王不過一個閑散王爺,不問世事!”
他起身時,十二名侍女立刻上前攙扶,珠簾晃動間傳來他慵懶的聲音︰“來人,送客。”
夏淮安走出福王府,上了華夏軍的馬車。
車廂內,前來探路的王清芷問道︰“如何?”
“意料之中。”夏淮安聲音低沉,搖了搖頭︰“既得利益者,心安理得的享受著自己擁有的一切,並且覺得自己不需要承擔任何社會責任和義務,這是階層固化的弊端,也是社會矛盾爆發的邊緣。”
“這種人,無法勸說;只能用血淋淋的屠刀,告訴他,他並不是真的高人一等。”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想要高高在上,就要承擔起更大的社會責任。”
王清芷听著夏淮安的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明天動手。”夏淮安說道。
王清芷問道︰“你剛剛拜訪福王,福王就遇到了余黨襲殺,會不會引起懷疑?”
夏淮安點頭︰“就是要他們懷疑,要他們害怕!革命不是請客吃飯,若是堅決的站在反動派一邊,就只能被革命的浪潮淹沒在歷史長河中。”
王清芷微微點頭︰“我明白了!福王府中的婦孺……”
“婦孺留著,”夏淮安說道︰“但是做的像一點,可以擄掠一些年輕女子,然後被華夏軍救下,否則不似闖軍作風。”
“放心!”王清芷露出苦澀的笑容︰“沒有人比我更懂闖軍。”
……
夜色如墨,錦城上空飄著細雨。王清芷站在福王府外三百步的巷口,雨水順著斗笠邊緣滴落,在她腳邊匯成小小的水窪。她身後,三百名“闖軍”靜默而立,每個人腰間都系著一條褪色的紅巾——這是闖軍先鋒營的標志。
“都記清楚了嗎?”王清芷壓低聲音,雨水打濕的面紗讓她的聲音有些發悶。
“記清楚了!”領頭的壯漢拍了拍胸前的包袱,“先放火,再趁亂殺人。見到穿錦袍的就砍,遇到婦孺就綁。”
王清芷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塊黑鐵令牌——這是她父王親賜的“闖”字令。她將令牌遞給身旁的查中雲︰“中雲,你帶一隊人從側門突破。記住,要留幾個活口作證。”
查中雲接過令牌,鐵鑄的令牌在雨中泛著冷光。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放心,保證讓所有人都知道是闖軍干的。”
子時三刻,福王府的燈籠在雨中暈開昏黃的光。守門的侍衛打了個哈欠,突然听見牆外傳來“ 嚓”一聲脆響——那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誰?”侍衛警覺地按住刀柄,話音剛落,一支弩箭就穿透了他的喉嚨。他捂著噴血的脖頸倒下時,看見數十條黑影翻牆而入,紅巾在夜色中格外刺目。
“闖軍來襲!”另一名侍衛剛喊出聲,就被三把鋼刀同時捅穿胸膛。鮮血噴濺在朱漆大門上,很快被雨水沖刷成淡粉色。
王府內頓時大亂。王清芷一腳踹開中門,手中長刀寒光凜凜。她刻意用楚州口音高喊︰“奉闖南王令,誅殺狗賊夏淮安!夏淮安在哪?快交出來!”
“我等收到消息,夏淮安在福王府邸用膳!只要交出夏淮安,可饒其他人不死!”
聲音在庭院中回蕩,驚起檐下棲息的麻雀。
二十名護院提著燈籠沖來,領頭的教頭剛舉起鐵尺,就被王清芷一箭射中面門。她沒有停頓,長刀橫掃,又一名護院捂著被割開的喉嚨倒下。
“夏淮安走了!昨天就走了!”一名護院害怕至極的喊道。
“保護王爺!”護院們結成圓陣,將福王寢殿護在中央。王清芷冷笑一聲,打了個手勢。
上百名弓箭手一頓齊射,將護院們幾乎全部射死。每一支的箭矢上,都刻著“闖”字。
一個被射中腿的護院爬著想去撿刀,王清芷上前一步,靴底重重碾在他手背上。
“說,福王在哪里宴請夏淮安?”她刻意嘶啞著嗓子。
護院吐了口血沫︰“在正廳……”
刀光一閃,人頭落地。王清芷甩去刀上血跡,突然听見寢殿後窗傳來“嘩啦”一聲脆響。她瞳孔一縮——有人要逃!
寢殿後花園,福王正被三名侍衛架著翻牆。這位養尊處優的王爺此刻狼狽不堪,綢緞寢衣被樹枝刮破,玉冠也不知掉在哪里。他剛爬上牆頭,突然僵住了——牆外站著十幾個紅巾蒙面人,為首的舉著火把,火光映出一雙似笑非笑的眼楮。
“王爺這是要去哪啊?”查中雲把玩著手中的闖軍令牌,鐵牌在他指間翻轉,發出“ 嗒 嗒”的聲響。
“夏淮安不在這里!他是昨日赴宴,不是今日!你們情報有誤,若要殺夏淮安為闖南王報仇,本王明日可將他請來!本王請他,他不敢不來,而且也不敢帶很多侍衛!”福王一口氣說了很長一段話,想要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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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中雲微微一笑,將佩刀橫在了福王脖頸間,低聲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 我們要殺的,其實不是夏淮安?”
說著,他將闖軍令牌,砸在福王臉上。
福王面如死灰,突然醒悟︰“你們不是……”
他話未說完,便痛苦的捂住脖子上的巨大傷口,血流如注。
……
第二日,消息便傳遍了整個錦城。
先是一伙闖軍余孽,不知從何處探听到夏淮安獨身去福王府邸作客,于是趁夜殺入福王府邸想要殺死夏淮安為闖南王報仇。
然而,夏淮安的確去赴宴了,但是時間是前一天。
撲了空的闖軍余孽,殘忍的殺死了很多守衛,甚至還殺死了福王和他的幾個青年子嗣。
闖軍余孽還擄走了福王府中數十名婦孺作為人質。
幸虧不久後,巴州節度使夏大人得到通報,並親自帶領華夏軍追殺闖軍余孽,最後斬殺了數名余孽,並成功營救出被擄走的福王府所有婦孺。
……
此時,福王府中,數十名婦孺跪在夏淮安面前,磕頭拜謝。
一位華服婦人突然撲上前來,抓住夏淮安的靴子︰“夏大人!求您救救我的孩兒!他才十歲,是王爺唯一的血脈啊!”
夏淮安扶起婦人,目光掃過她身後那個面色慘白的男孩——福王最小的兒子。男孩的眼中滿是恐懼,卻倔強地咬著嘴唇不哭出聲。
“夫人放心,”夏淮安解下自己的披風裹在男孩肩上,“有華夏軍在,不會再讓闖軍余孽血洗王府。”
他轉向周主簿︰“將福王家眷暫且安置在城東別院,派一隊華夏軍日夜保護。”
“多謝夏大人!”眾婦孺齊聲拜謝。今時今日,只有這位巴州節度使,才能給她們最大的安全感。
夏淮安點點頭,目光落在福王的尸體上。這個曾經奢靡無度的王爺,如今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軀殼。他輕嘆一聲︰“厚葬福王,以郡王之禮。至于幾位世子,”他指了指地上幾位公子的尸體,“與王爺一同下葬。”
“是!”周主簿躬身應道,隨即猶豫了一下,說道︰“大人,福王名下產業極多。如今福王和幾位世子遇難,只剩下婦孺,怕是遭人惦記,保不住福王的產業啊!”
夏淮安點點頭,思考了一會,說道︰“這樣吧,為了保住福王產業不落入旁人之手。從今日起,福王名下所有產業,均由本官代為打理,並且每年支付福王家眷五十萬兩銀子作為租金。等福王幼子成年後,再將所有產業,交還給他。”
“夫人,您意下如何?”
“每年真有五十萬兩?”華服婦人心中一動。
“不錯,這筆銀子,全部交給夫人,由夫人掌管。”夏淮安說道︰“五十萬兩,足夠夫人將福王幼子撫養長大吧!”
“夠了,夠了!”婦人急忙答應,連聲稱謝。
夏淮安命周主簿擬定文書,蓋上了官印。婦人也替幼子簽字畫押,按上了手印,以及福王府中搜出來的王印。
“郡王之死,非同小可!”夏淮安吩咐道︰“周主簿,擬定公文,代本官向朝廷請罪!”
婦人說道︰“萬萬不可!若是朝廷降罪夏大人,誰又來替我等婦孺做主!那闖軍極其可怕,也只有夏大人能殺反軍!”
周主簿點頭道︰“既是如此,還請夫人代福王幼子呈上公文,為夏大人美言幾句。”
“自然!”婦人忙不迭答應︰“若非夏大人及時馳援,我等早遭闖軍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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