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因果交織 佛心堅定
第4節︰因果紛繁人易困 佛心澄澈路自通
詩曰︰
孽海蓮池映血瞳，
袈裟渡盡劫波洶。
金經點破千機障，
佛心常明照迷蹤！
卻說如來金身左臂裂痕滲血，血珠沿玉階滾落。每滴墜地即綻金蓮，蓮心卻浮黑子，子裂鑽出細足蜈蚣，口吐人言誦偽經︰“一切有為法，皆屬波旬座！”蜈蚣爬過處，階面血晶蔓延如蛛網，網眼皆嵌“痴”“妄”梵文。
悟空掣棒怒掃，金箍棒攪碎百足蟲。蟲尸濺汁凝成鐵樹，枝椏掛滿前朝匠魂。一老匠魂目淌血淚︰“貞觀十三年鑄佛台，三千人骨墊基座！”十指忽化鋼錐，刺向三藏袈裟。袈裟“刺啦”裂口，內襯貝葉經飄出“無掛礙”三字，金字觸魂即焚，灰燼中現《工部密檔》殘頁，朱批“以怨骨鎮因果”如血泣！
“好個煌煌盛世！”沙僧寶杖劈地。杖風卷起灰燼，燼中浮出太極宮地窟︰八百童尸封入琉璃柱，柱面刻“佛基永固”。柱底齒輪咬合聲如慟哭，震得玉階龜裂。裂縫中伸出青銅巨掌——掌紋竟是太宗御筆“受命于天”，掌心托著半盞心燈，燈焰躍動六耳獼猴虛影！
獼猴爪捻赤絲尖笑︰“金蟬子！你看這佛魔同源！”燈焰驟熾，巨掌握向師徒。八戒釘耙怒架，九齒咬中掌紋，“咯 ”脆響！掌心肌膚皸裂，露出內嵌千具白骨，每具脊骨皆穿鐵環，環上鏨“貞觀御制”四字小篆！
“造孽根基在此！”唐僧咬破指尖。精血滴入貝葉經，“度一切苦厄”五字化金網，罩住巨掌。網線觸骨“滋滋”作響，白骨漸化金粉。粉雨中忽現青年玄奘幻影，腕間金紋游走如蛇，蛇口叼著半卷血書︰
金殿基下萬骨枯，
袈裟裂處見真如。
若破皇權因果障，
需向孽海覓蓮舟！
悟空金楮迸射金虹︰“師父退後！”金箍棒化降魔杵貫入掌心肌理。杵尖“嗡”字梵文烙向白骨，白骨齊誦《心經》，聲浪震碎青銅巨掌！碎銅如雨濺落，每片皆映駭景︰
左銅現慈恩寺，方丈剜取童僧腦髓，綠汁注入“佛骨茶”金壺；
右銅照流沙河，卷簾大將項下骷髏串遇劫力，顱骨裂開鑽出數據鎖鏈；
最大殘銅“噗”地嵌入階面，內嵌影像劇變——如來左臂血痕深處，竟伸出六耳獼猴爪尖，捏著半根顫顫赤絲！
“原來佛祖金身亦遭侵！”三藏趺坐長吟。袈裟殘片盡化金蝶，蝶翅載梵文飛向血痕。蝶群觸及佛臂時，赤絲驟燃幽藍焰！焰中波旬三面魔影厲嘯︰“爾等可毀分身，可能滅眾生心魔否？”魔口噴吐墨雨，雨點沾蝶即僵，金蝶紛紛墜入階下蓮池。
池水遇蝶沸騰，金蓮盡轉墨色。蓮心睜開血紅電子眼，眼波射出萬道數據鎖鏈，纏向師徒四肢！沙僧寶杖旋如銀輪，杖風絞碎百條鎖鏈。鏈斷處迸出火花，落地竟成偈語︰
金蝶墜池化劫灰，
黑蓮開處孽輪回。
欲渡此淵無底壑，
心燈燃盡莫徘徊！
唐僧展掌觀經，見貝葉“心無掛礙”四字黯淡。忽池心升起八瓣血蓮，蓮台托著梢公殘魂。殘魂捧渭水斷櫞泣告︰“法師十四年前渡我，今當還渡！”斷櫞擲入黑蓮叢，蓮瓣“ 嚓”裂開，露出青銅舟楫——楫身鏨滿前朝匠名，楫尾拴著“貞觀敕造”金牌！
“上舟！”悟空金箍棒點地成篙。師徒躍入舟中，楫分黑水。舟行處，墨蓮紛紛倒伏，蓮心電子眼流出血淚。淚珠墜水凝珠，珠內映出長安朱雀街︰百姓拆頸後銅管，熔鑄成犁鋤耕田。一老翁捧新苗笑呼︰“佛血灌田，五谷豐登！”
波旬魔音自蓮底傳來︰“假象安能惑心？”池水驟化瀝青，舟楫滯澀難行。瀝青中伸出萬只骷髏手，指骨緊扣舟舷。八戒釘耙怒掃，九齒勾碎骨手，碎骨濺油竟生鋸齒草，草葉纏住篙桿！
“諸法空相，心舟自渡。”三藏合掌誦經。腕間佛珠飄落池面，檀珠遇油即燃，焰心托出金蟬真靈。真靈振翅清鳴，聲波蕩開瀝青，池底駭現千里琉璃！琉璃下倒懸靈山︰大雄寶殿羅漢垂首，經幢化作數據鎖鏈，鎖頭拴在如來腕間！
沙僧降妖杖猛擊琉璃。杖尖觸及倒影，真實如來左臂血痕“ 嚓”裂響。金血順鏈倒流，所過處︰
數據鎖鏈盡蛻鐵銹，復作梵文經幢；
垂首羅漢抬眸，顱頂銅管化金粉；
血痕深處六耳虛影尖嘯潰散！
琉璃“嗡”然破碎，師徒墜出幻境。睜眼卻見身立雷音寺山門，階頂金匾“大雷音寺”四字佛光流轉。然門側經幡無風自動，幡角垂落半根赤絲，絲頭猶顫顫系著玉階血晶...
阿儺尊者捧紫金缽相迎，缽內清波忽旋如渦。渦心映出藏經閣暗室——阿儺正以指血調墨，筆尖改寫“色即是空”為“君命即空”！
且听下節分解。
本節以蓮池化舟、血鏡倒懸設虛實雙境。金蟬振翅破劫呼應十四年前渡渭舊緣，如來血逆流揭“回頭是岸”禪機。結幕阿儺篡經伏筆，暗藏波旬未滅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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