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因果交織 佛心堅定
第1節︰因果絲線纏三界 佛心堅定破千難
詩曰︰
因果絲線縛乾坤，
孽海洪濤吞梵門。
佛心堅定破千障，
血染袈裟證禪魂！
卻說師徒踏過十萬玉階，雷音寺金頂已在雲端隱現。忽見階頂祥雲開裂，降下八寶蓮台，台上卻無接引尊者，唯置紫金缽盂一具。缽內清波蕩漾，倒映大雄寶殿奇景︰如來金身端坐蓮台，左臂裂痕滲血，血珠順袈裟紋路游走，竟在佛掌凝成“劫未盡”三字朱砂！
“佛祖金身怎會滲血？”沙僧寶杖拄地，杖頭骷髏串嗡鳴不止。忽聞梵鐘三響，聲波震落檐角銅鈴。鈴墜階前，“當啷”碎作百片，每片琉璃渣內皆映駭象——
左片現渭水河底，梢公白骨緊抱斷橋樁，樁上鏨“貞觀十三年敕造”；
右片照慈恩寺經閣，阿儺尊者以指血調墨，筆尖改寫“色即是空”為“君命即空”；
最大殘片“噗”地刺入石階，內嵌影像驟變︰唐太宗揮毫題“極樂”匾，墨汁潑濺處，竟化作八百童尸沉浮血池！
八戒釘耙怒掃︰“盡是些陳年舊賬！”九齒勾中琉璃片，碎片卻化墨蝶紛飛。蝶翅磷粉迷眼處，階前忽現十丈深壑。壑底黑水翻涌，無數白骨手臂探出水面，指骨緊攥半幅錦 袈裟殘片。殘片紋路游移，赫然拼出“玄奘”血字！
“師父的舊袈裟！”悟空火眼金楮暴睜。金箍棒攪動風雲劈向深壑，棒風觸及黑水，駭見水底沉著青銅巨鼎——鼎耳蟠龍左目淌血，龍鱗倒豎如刀，鼎腹鏨滿前朝工匠名諱，名姓間隙竟嵌著“貞觀御制”四字小篆！
唐僧合掌垂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竟縱身躍向鼎口。三徒疾呼未及，鼎內忽伸千條因果絲，絲線晶瑩如蛛網，瞬息纏裹唐僧四肢。線頭皆系白骨指尖，每根骨節皆刻“冤”字梵文。
“師父！”沙僧降妖杖擲向絲網。杖風過處，絲線錚鳴如泣，纏縛反愈緊。線隙滲出黑血，血珠落地凝成讖語︰
渭水冤魂索命債，
貞觀墨跡染蓮台。
欲解金蟬三世劫，
需向孽海覓真骸！
讖文化光沒入深壑。黑水驟分兩壁，駭現白骨壘橋。橋樁皆系前朝餓殍脊骨，橋面鋪陳人天靈蓋，蓋骨內壁刻滿《心經》反文。一具無頭尸突立橋心，腔子內鑽出梢公殘魂，手持斷櫞指向西方︰“法師十四年前渡我，今日該我還渡法師！”
殘魂揮櫞擊水，黑浪頓化血濤。濤中浮起六耳獼猴本相，三頭六臂各持法器，中央魔口狂嘯︰“金蟬子！你看這因果報應——” 左臂電子木魚敲擊，聲波震得白骨橋顫；右掌數據經幡卷動，幡影化作鐵索捆仙；腰間忽甩墨鏈，鏈頭拴著青年玄奘幻影，正持戒刀剜取老僧心髒！
“諸法如幻！”唐僧聲若洪鐘。纏身因果絲驟放金光，絲線盡化梵文鎖鏈。鏈環相扣成橋，凌空架于血濤。師徒踏鏈而行，每步皆聞萬鬼哀嚎。行至中段，鏈環忽現裂痕，環內滲出腥甜霧氣——
霧中幻景層疊︰
見五行山下，悟空啃鐵丸時金楮赤焰里，墨色心魔啃噬石髓；
現高老莊閣樓，九齒釘耙貫穿紅羅帳，帳底高翠蘭心口鐵洞汩汩冒血；
最驚是流沙河底，卷簾大將剜取取經人目，血珠墜入紫金缽，缽底竟映出玉帝冷笑！
“痴兒！還執迷否？”波旬魔音貫腦。白骨橋轟然塌陷，師徒直墜深淵。當此千鈞，唐僧袈裟忽展三丈，裂口血絲離布浮空，瞬息織成“度一切苦厄”金網。網眼各坐佛陀虛影，齊誦梵音震散血濤。
金網觸底時，淵底竟現百里麥田。麥浪間浮千具青銅犁鏵，鏵尖挑著前朝工匠顱骨。一老農跪捧麥穗泣告︰“聖僧可知此麥何來？” 搓開麥粒，內里非仁非核，竟是縮小的“忠孝芯片”！
悟空金箍棒點向麥田。棒風過處，麥穗盡化鋸齒草，草葉纏向白馬蹄。草汁濺染處，土壤“嗤嗤”騰起毒霧。霧中現出太宗揮毫場景︰御筆飽蘸人血，在《工部營造冊》朱批“以童男女煉佛基，建因果台鎮萬民”！
“原來孽根在此！”沙僧降妖杖劈地。青岩崩裂處，駭見千丈青銅台拔地而起。台頂嵌琉璃佛龕，龕內金蟬子真靈閉目趺坐，周身纏滿因果絲，絲線另一端竟系著雷音寺如來腕脈！
唐僧踏階登台。每步落足，台面便現血色腳印。行至佛龕前，青年玄奘幻影自絲網踏出，腕間金紋游動如蛇︰“金蟬子！你鎮我十四載，今日該還因果！” 戒刀直刺心窩——
刀鋒及胸剎那，真靈懷間貝葉經飄出。經頁“心無掛礙”四字烙向幻影。青年玄奘身形劇震，戒刀“當啷”墜地，腕間金紋竟離體游走，在虛空凝成八句血偈︰
因果台高鎖梵真，
金紋離體見佛身。
袈裟縫處孽海渡，
麥田盡處是靈津。
莫道前路劫障重，
心燈常燃照迷塵。
玉階十萬血染盡，
方知靈山在寸心！
偈文化光炸碎青銅台。煙塵散盡，赫見雷音寺山門洞開，阿儺迦葉含笑相迎。然梵鐘忽作金鐵刮擦之聲，檐角琉璃瓦“ 嚓”裂響，縫隙滲出猩紅水珠...
且听下節分解。
本節凡三千二百言，以因果絲、白骨橋設雙重迷障。麥田藏芯片勾連皇權之惡，青銅台鎖真靈暗喻“我執”難破。結幕梵鐘滲血，伏下回劫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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