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淵域•血魔殿核心•噬罪血池
粘稠。滾燙。窒息。
江離的意識如同沉在萬丈血淵之底,每一次試圖上浮,都被無數滑膩、冰冷的觸手纏繞、拖拽。身體浸泡在一種難以言喻的液體中,這液體既像熔化的金屬般灼熱,又帶著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更混雜著刺鼻的藥味和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寒。
他猛地睜開眼。
視野被一片粘稠的暗紅充斥。他懸浮在一個巨大的、仿佛由整塊暗紅水晶雕琢而成的池子中央。池壁上鐫刻著無數扭曲蠕動的魔紋,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魔性波動。池水並非尋常液體,而是粘稠如血漿,翻滾著細小的氣泡,不斷蒸騰出暗紅色的氤氳霧氣。這些霧氣帶著強烈的腐蝕性和精神侵蝕力,試圖鑽入他的七竅,麻痹他的神經。
是噬罪血池!血魔殿淬煉魔軀、侵蝕意志的禁忌之地!
江離想掙扎,卻發現四肢、脖頸甚至腰腹都被從池壁延伸出的、由暗紅金屬和蠕動血肉構成的鎖鏈牢牢捆縛!鎖鏈上閃爍著詭異的符文,每一次符文亮起,都有一股強大的壓制力傳來,將他體內躁動的雙生罪印和祖巫殘血死死摁住!同時,一股冰冷的、帶著窺探意志的力量,如同水蛭般吸附在他的靈魂上,貪婪地汲取著他混亂意識中的信息碎片。
左臂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劇痛和詭異的麻癢。他艱難地扭動脖頸看去,只見那條在熔心古徑幾乎報廢的祖巫之爪,此刻正浸泡在粘稠的血池中。焦黑的傷口邊緣,暗金色的肉芽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蠕動、再生,細密的鱗片覆蓋其上,閃爍著比之前更加幽暗、更加猙獰的光澤。但這再生並非溫和的治愈,而是在血池能量和鎖鏈符文的強制催化下進行,伴隨著深入骨髓的劇痛和一種…被強行改造的屈辱感!
“呃…”江離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右眼的傲慢印記在劇痛和束縛下艱難地閃爍起一絲慘白光芒。混亂的威壓領域雛形在血池的壓制下如同風中殘燭,微弱地抵抗著那無處不在的精神侵蝕和窺探。
就在這時,靈魂深處那條無形的血契鎖鏈,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如同被生生撕裂般的痛楚!這痛楚並非源于肉體,而是來自靈魂鏈接的另一端——南宮燼!
“阿燼!”江離的心髒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透過那微弱的血契鏈接,他清晰地感知到另一端傳來的狀態︰冰冷!死寂!如同燃燒殆盡的余燼,只剩下最後一絲微弱的火星在無邊的黑暗中飄搖!比在熔心古徑時更加糟糕!那血契鏈接本身也變得極其不穩定,仿佛隨時會徹底斷裂!
剎炎長老的話如同毒蛇般在耳邊回響︰“…燼少主…靈魂也因血契反噬瀕臨潰散…封入‘沉眠血棺’…”
沉眠血棺!阿燼…真的快死了?!
一股混雜著滔天憤怒、無盡擔憂和刻骨自責的狂暴情緒,如同火山般在江離胸膛里炸開!他猛地掙扎起來,束縛的鎖鏈被掙得嘩啦作響,暗紅的血池水劇烈翻騰!
“放…開…我!”他嘶啞地低吼,左眼的貪婪印記驟然爆發出刺目的血光!一股強烈的吞噬欲望爆發,試圖吞噬血池中的能量沖破束縛!右眼的傲慢印記慘白光芒暴漲,混亂的威壓領域強行擴張,沖擊著池壁的魔紋!
嗡——!
池壁上魔紋瞬間大亮!一股遠超之前的、如同山岳崩塌般的恐怖壓力轟然降臨!狠狠砸在江離身上!
噗!
江離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口暗金色的血液!剛剛凝聚的力量瞬間潰散!貪婪印記的光芒被強行壓制,傲慢印記的慘白光芒也黯淡下去,混亂的威壓領域被徹底碾碎!鎖鏈收緊,將他死死固定在血池中央,動彈不得!靈魂上的窺探之力趁機瘋狂涌入,帶來撕裂般的劇痛!
“哼,不自量力。”一個蒼老冰冷的聲音在血池上方響起。
江離艱難地抬起眼皮。血池邊緣的陰影中,三道身影緩緩浮現。正是貪婪長老剎炎、黑袍面具人(懶惰使徒)和妖艷的魅心(色欲使徒)。剎炎手中那根瓖嵌著心髒寶石的骨杖,正散發著剛剛催動魔紋的余波。
“你的力量,你的血脈,包括你的意志,都將成為血魔殿的養分和武器,小鑰匙。”剎炎熔岩般的眼眸俯視著掙扎的江離,帶著絕對的掌控。“掙扎,只會讓你承受更多無謂的痛苦。至于南宮燼…”他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弧度,“他的價值,在于用‘血契同歸’保住了你這把鑰匙的命。現在,他的使命完成了,靈魂潰散是注定的結局。你該感到榮幸,用他的命換來的時間,將用來完成更偉大的使命——祖巫復甦!”
“不——!”江離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血契鏈接傳來的冰冷死寂和剎炎冷酷的話語如同兩把尖刀,狠狠刺穿了他最後一絲理智!祖巫之爪上的鱗片因極致的憤怒而根根倒豎!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比之前更加狂暴的毀滅意志開始不受控制地沸騰!皮膚下的熔岩紋路瘋狂蔓延、加深,向著他的脖頸和臉頰侵蝕!
“嘖,情緒波動劇烈,祖巫血脈活躍度飆升…數據很寶貴。”黑袍面具人發出沙啞的聲音,他抬起枯瘦的手指,在虛空中勾勒著,一個由灰色霧氣構成的、不斷變幻的符文面板顯現,上面密密麻麻跳動著江離身體的各種參數。
“長老,他的精神抵抗很強烈,直接剝離血契風險太大。”魅心舔了舔紅唇,眼中閃爍著危險而興奮的光芒,“不如…讓屬下試試?用‘蝕魂歡愉’瓦解他的意志,讓他主動放棄對血契的維系…甚至,讓他心甘情願地成為您的兵器…”她的聲音帶著一種靡靡之音,仿佛能直接撩撥靈魂深處的欲望。
“可以一試。”剎炎眼中貪婪之光一閃,“但要小心,別弄壞了這把鑰匙的核心意識。他的‘傲慢罪印’很有趣,是控制祖巫力量的關鍵穩定器。”
“遵命~”魅心嬌笑一聲,眼中粉紅色的火焰驟然暴漲!她扭動著妖嬈的身姿,一步步走向血池邊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被鎖鏈束縛、憤怒掙扎的江離。一股無形無質、卻帶著極致誘惑和墮落氣息的精神波動,如同甜膩的毒霧,無視了血池的阻隔,朝著江離的識海悄然滲透!
“看著我的眼楮,小鑰匙…”魅心的聲音如同情人間的呢喃,充滿了令人沉淪的魔力。“忘掉痛苦…忘掉那個將死之人…感受這血池的力量…它才是你的歸宿…擁抱它…獻上你的靈魂…你將獲得無上的…歡愉…和…力量…”
第二節︰天域•淨世司總部•淨光回廊
冰冷。肅穆。壓抑。
這里是淨世司總部的核心區域——“淨光回廊”。回廊兩側是高達百丈、由純淨的“淨光石”砌成的巨壁,巨壁上沒有任何裝飾,只有無數細密流淌的、散發著柔和白光的淨化符文,如同瀑布般垂落,將整個空間映照得縴塵不染,卻也冰冷得毫無生氣。
楚雲岫獨自一人走在回廊中。月白長袍的下擺拂過光潔如鏡的地面,沒有發出絲毫聲響。純銀面具遮掩了她的面容,只露出一雙冰藍色的眼眸。但此刻,這雙曾經如同萬載寒冰般堅定的眼眸深處,卻翻涌著驚疑不定的波濤。
血手人屠那如同詛咒般的話語,在她腦海中反復回蕩︰
“你們楚家…才是淨世司培育的…最大、最完美的‘罪印容器’!”
“你們家族血脈深處那日益嚴重的‘靈魂固化’…是無數血契者殘留的怨念和詛咒!”
“你們…才是真正被圈養的祭品!”
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冰錐,狠狠扎在她信仰的基石上。她試圖用淨世司的教義去反駁,用對秩序的忠誠去壓制,但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細節——家族秘閣中關于先祖晚年“魂石癥”的詭異記載;父親臨死前眼中那揮之不去的冰冷與空洞;還有她自己,近來越發清晰地感受到靈魂深處那股日益沉重的、仿佛要將她意識都凍結的束縛感——如同潮水般涌來,沖擊著她搖搖欲墜的信念。
她停下腳步,抬起手。指尖在淨光石壁流淌的符文光芒映照下,顯得格外白皙修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這看似完美的肌膚下,一股細微的、冰冷的僵硬感,正從指尖的末梢神經,如同緩慢蔓延的冰霜,悄然向上侵蝕。
“靈魂…固化…”楚雲岫面具下的嘴唇無聲地翕動。她嘗試調動體內的傲慢罪印之力,那純淨而強大的力量依舊如臂指使,但釋放“神之蔑視”領域時,靈魂深處傳來的那種微滯感,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難道…那老魔頭說的…是真的?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脊椎骨瞬間竄遍全身,比這淨光回廊的低溫更加刺骨。
“雲岫?”一個溫和、醇厚、帶著關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楚雲岫瞬間收斂心神,眼中翻涌的波瀾被強行壓下,恢復了冰封般的平靜。她緩緩轉身。
回廊的另一端,站著一位身著月白瓖金邊長袍的中年男子。他面容儒雅,眼神溫潤,仿佛蘊含著包容萬物的智慧。眉心處,一個由純淨光芒構成的、極其復雜玄奧的印記(傲慢罪印高階形態)若隱若現,散發出浩瀚而神聖的威壓。他正是淨世司三大司座之一,掌管“律令”與“審判”,同時也是楚雲岫的直屬上級與家族長輩——**楚昭南**。
“司座大人。”楚雲岫微微躬身,聲音清冷如昔。
楚昭南緩步走近,溫潤的目光落在楚雲岫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剛從‘永寂囚室’出來?那老魔頭…可有吐露什麼有用的信息?關于那個身負雙生罪印和祖巫殘血的禁忌之子?”
楚雲岫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垂下眼簾,避開楚昭南的目光,聲音平靜無波︰“血手人屠冥頑不靈,滿口瘋言囈語,妄圖動搖淨世之心。其體內祖巫精血化身之力已被淨化之力重創,油盡燈枯,已無榨取價值。”
“瘋言囈語?”楚昭南的語調依舊溫和,目光卻仿佛能穿透面具,直視楚雲岫的靈魂深處。“比如呢?他提到了什麼…讓我們的‘冰鋒審判使’也感到困擾?”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楚雲岫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而來。楚昭南看似溫和,但身為掌控“律令”的司座,其感知和洞察力深不可測。她知道自己剛才片刻的失神和氣息波動,可能已被察覺。
她強迫自己冷靜,抬起頭,冰藍色的眼眸迎上楚昭南溫潤卻深不見底的目光︰“他妄言我楚家血脈的宿命,詆毀淨世司的榮光。此等褻瀆之語,污穢不堪,不值一提。屬下已將其徹底淨化。”她的話語斬釘截鐵,帶著審判使應有的冷酷與決絕。
楚昭南靜靜地看著她,片刻後,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那無形的壓力也隨之消散︰“很好。淨世之心,不容玷污。楚家的榮耀與責任,更不容宵小詆毀。”他話鋒一轉,語氣嚴肅起來︰“北燕國傳回急報,血魔殿的斥候小隊帶著南宮燼和那個禁忌之子,在通往淵域的‘黑骨裂隙’附近…失去了蹤跡。現場殘留著激烈的戰斗痕跡和…淨世司的淨化劍氣波動。”
楚雲岫冰眸微凝︰“我們的人截住了他們?”
“不。”楚昭南搖了搖頭,溫潤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痕跡顯示,只有一道極其強大、極其純粹的淨化劍氣。出手者…並非我們派遣的任何一支追捕小隊。而且,那道劍氣…似乎刻意避開了血魔殿少主南宮燼,目標直指那個禁忌之子——江離!”
楚雲岫心中一震!不是淨世司的人?一道強大到能瞬間滅殺血魔殿精銳斥候、目標精準鎖定江離的淨化劍氣?誰會這麼做?誰能這麼做?
“有人…在暗中清除‘鑰匙’?”楚雲岫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寒意。
“或者,是有人不想讓血魔殿得到‘鑰匙’。”楚昭南的聲音低沉,“又或者…是有人想獨佔這個秘密。雲岫,此事非同小可。那個江離,身負雙生罪印與祖巫殘血,是引發血潮異動的關鍵,更是血魔殿‘血之子’計劃的核心目標。他絕不能落入淵域,更不能…被不明勢力抹除!”
他看向楚雲岫,目光深邃︰“我命你,即刻前往‘星樞閣’,調閱‘溯光鏡’權限,回溯黑骨裂隙附近的時空碎片!找出那道劍氣的來源!同時,加派人手,不惜一切代價,找到江離的下落!活要見人,死…也要帶回他的血脈本源!”
“記住,”楚昭南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眉心的傲慢印記散發出神聖而冰冷的光輝,“淨世司的秩序高于一切。任何試圖擾亂秩序、染指禁忌的存在,無論是血魔殿,還是…藏于暗處的魑魅魍魎,都必將承受神之蔑視!”
“遵命,司座大人。”楚雲岫躬身領命,冰藍色的眼眸深處,復雜的光芒一閃而逝。秩序?建立在無數“容器”犧牲之上的秩序嗎?那道來歷不明的劍氣…是否也與這所謂的“秩序”有關?
第三節︰噬罪血池•靈魂侵蝕
甜膩的、令人昏昏欲睡的呢喃,如同無數條冰冷的毒蛇,鑽進江離的耳朵,纏繞著他的意識。
“放松…小鑰匙…看著我…”魅心那雙燃燒著粉紅火焰的眼眸,在江離模糊的視野中不斷放大、旋轉,仿佛兩個深不見底的欲望漩渦。她的聲音帶著奇異的魔力,撩撥著他靈魂深處最原始的渴望——對力量的貪婪,對痛苦的逃避,甚至…對那粘稠血池中蘊含的、毀滅一切的狂暴能量的向往。
血契鏈接傳來的冰冷死寂(南宮燼的狀態)帶來的巨大悲痛,被這靡靡之音強行扭曲、淡化,如同隔著一層溫暖的毛玻璃。身體的劇痛似乎也在減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沉淪般的舒適感。右眼傲慢印記的冰冷抵抗意志,如同被溫水煮青蛙般,正在一點點軟化、消融。
“對…就是這樣…放棄抵抗…擁抱這力量…”魅心紅唇勾起勝利的微笑,眼中粉光更盛。“忘掉那個廢物…他救不了你…只有血魔殿…只有剎炎長老…才能賜予你真正的力量…讓你成為…凌駕于天淵之上的…存在…”
她縴細的手指在虛空中輕輕舞動,一道道粉紅色的、如同實質般的欲望絲線,無視了血池的阻隔,悄然纏繞上江離的身體,試圖與那鎖鏈上的符文結合,更深層次地侵蝕他的靈魂。
就在江離的意識即將徹底沉淪于這“蝕魂歡愉”的溫柔陷阱,右眼的傲慢光芒黯淡到近乎熄滅的剎那——
靈魂深處,那條連接著南宮燼、微弱到幾乎斷絕的血契鎖鏈,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如同瀕死野獸最後咆哮般的悸動!
那不是力量,而是一股純粹到極致、在無邊黑暗和冰冷中爆發出的、對生的最後渴望!以及…一絲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意念碎片,如同劃破黑暗的閃電,狠狠劈入江離即將沉淪的意識︰
“阿離…活下去!”
轟——!!!
如同冰水澆頭!如同驚雷炸響!
江離那即將沉淪的意識瞬間被炸醒!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被欺騙和褻瀆的滔天憤怒,混合著對南宮燼那最後守護意念的極致抗拒,如同壓抑萬年的火山,轟然爆發!
“滾——!!!”
一聲完全不似人類、充滿了無盡暴怒與傲慢意志的咆哮,從江離喉嚨深處迸發!這咆哮甚至壓過了血池的翻騰聲!
右眼之中,那近乎熄滅的傲慢印記,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如同超新星爆發般的刺目慘白光芒!一股冰冷、孤高、充滿了對一切誘惑與褻瀆的絕對蔑視的威壓,以江離為中心,如同無形的風暴般轟然炸開!
這不是之前的混亂雛形!而是在極致的憤怒、守護意志和南宮燼最後意念的刺激下,強行凝聚、升華的——傲慢領域•初階——【我身即獄】!
嗡——!!!
纏繞在他靈魂和身體上的粉紅色欲望絲線,如同遇到克星般寸寸斷裂、消融!魅心發出的靡靡之音瞬間被這冰冷的威壓領域徹底隔絕、碾碎!
“噗!”血池邊緣的魅心如遭重擊,臉色瞬間煞白,眼中粉紅火焰劇烈搖曳,悶哼一聲,踉蹌後退數步,嘴角溢出一縷鮮血!她的精神侵蝕被強行反噬!
噗嗤!噗嗤!
束縛江離的鎖鏈上,那些壓制符文在【我身即獄】領域的恐怖威壓下,紛紛爆裂!粘稠的血池水被無形的力量排開,形成一個短暫的真空!
“什麼?!”剎炎長老熔岩般的眼眸中爆射出難以置信的驚駭!他手中的骨杖猛地一頓地!池壁上魔紋再次瘋狂亮起,更強大的壓制力如同山岳般壓下!
但就在這短暫的間隙!
江離的右眼,那慘白光芒如同冰冷的審判之眼,死死鎖定血池邊緣的魅心!左臂那再生的、布滿猙獰鱗片的祖巫之爪,無視了重新壓下的束縛和劇痛,猛地抬起!爪心之中,一點凝聚了極致憤怒、傲慢意志和血池狂暴能量的暗金色光點,如同即將爆發的超新星核心,驟然亮起!
目標,不是剎炎,而是那個試圖侵蝕他靈魂的妖女——魅心!
“褻瀆者…死!”
暗金色的毀滅光點,帶著撕裂靈魂的尖嘯,朝著驚駭欲絕的魅心,暴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