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帶在錄音機里轉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楚星煥坐在書房的地毯上,後背靠著沙發,而楚臨枕在他腿上,閉著眼楮。
女人的聲音從揚聲器里流淌出來,溫柔而堅定。
【臨臨,當你听到這段錄音時,媽媽已經不在你身邊了。但你要記住,我做的每一個選擇,都是為了讓你能自由地活著......】
楚臨的眼睫微微顫動,但沒有睜開眼。
楚星煥的手指輕輕梳理著他的頭發,感受著年輕男人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
錄音持續了二十三分鐘,最後以一段鋼琴曲結束。
是肖邦的《夜曲》,楚星煥第一次來楚家時彈的那首。
磁帶走到盡頭,自動彈起的聲響在寂靜的書房里格外清脆。
楚臨終于睜開眼,虹膜上蒙著一層水霧︰"她早就計劃好了。"
"嗯。"楚星煥的指尖停在他的太陽穴,"用自己的命,換你擺脫你父親的控制。"
楚臨突然坐起身,雙手捧住楚星煥的臉︰"那你呢?"
"什麼?"
"你為什麼冒險去療養院?為什麼要復制那把鑰匙?"
楚臨的拇指摩挲著他的臉頰,"別說是為了楚氏集團。"
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在兩人之間投下斑駁的影子。
楚星煥望進那雙琥珀色的眼楮,第一次感到言語的匱乏。
他該怎麼說?
說他看到楚臨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心髒就像被人生生挖走一塊?
說他每晚都在做同一個噩夢,夢見楚臨的賽車在彎道失控,像十二年前那場"意外"一樣燃燒?
"說話。"楚臨的聲音有些發抖。
楚星煥垂下眼睫,輕輕握住他的手腕︰"我只是......不想再看你受傷。"
這個回答似乎觸動了什麼。
楚臨的呼吸變得急促,突然將他壓倒在地毯上,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踫︰"楚星煥,看著我。"
楚星煥抬眼看他,發現年輕男人的眼眶通紅,像是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于決堤。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重組極光車隊嗎?"
"因為你喜歡賽車。"
"不。"楚臨搖頭,"因為那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自由。"
他的聲音哽咽了一下。
"十二年來,我每一天都在想,如果當年我沒有偷偷報名少年組比賽,如果我沒有拿那個冠軍,如果我父親沒有因此發現她在資助我的賽車夢......"
"楚臨。"楚星煥打斷他,"這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楚臨俯身,額頭抵在他的肩上,"但現在我有了新的理由。"
"什麼理由?"
楚臨抬起頭,月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我想讓你看見最真實的我,不是在楚氏集團西裝革履的繼承人,不是在媒體面前裝模作樣的公子哥,而是那個......"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變成一聲嘆息︰"那個在賽道上才能找到自己的笨蛋。"
楚星煥的心髒突然跳得厲害。
他伸手撫上楚臨的臉頰,感受到年輕男人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我早就看見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
"從你在琴房听我彈《夜曲》開始。"
楚星煥輕聲說,"從你在車庫修車時哼歌開始,從你偷偷喂那只流浪貓開始......"
楚臨的眼神變得柔軟。
他慢慢低下頭,唇瓣輕輕擦過楚星煥的鼻尖︰"我有沒有說過,你彈琴的樣子很像她?"
"沒有。"
"那我現在說。"楚臨的吻落在他的眉心,"你彈琴時,整個人都在發光。"
這個吻一路向下,經過眼瞼、鼻梁,最後停在唇上。
與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這個吻輕得像羽毛,卻重得讓楚星煥眼眶發熱。
"楚星煥。"楚臨貼著他的唇呢喃,"留下來。"
"我不是一直都在嗎?"
"不,我是說......"楚臨的手與他十指相扣,"永遠留下來。"
月光在地毯上緩緩移動,楚星煥看著兩人交握的手,突然想起那個下著暴雨的夜晚,楚臨渾身濕透地站在琴房門口,眼神凶狠地說"離我的東西遠點"。
而現在,這個曾經渾身是刺的年輕人,正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軟肋交到他手里。
"好。"
楚星煥仰頭吻了回去,"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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