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東大會結束得比預期順利。
楚星煥站在楚氏大廈頂層的落地窗前，俯瞰著城市錯落的輪廓。
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身上，將深灰色西裝的邊緣鍍上一層淡金色。
身後傳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他沒有回頭，只是將手中的咖啡杯輕輕放在窗台上。
"林董他們走了？"
"剛送走。"楚臨的聲音由遠及近，帶著一絲疲憊，"那群老狐狸比我想的難纏。"
楚星煥轉身，看見年輕男人正扯松領帶，喉結上還留著昨晚他咬出的淡紅痕跡。
這個發現讓他唇角微揚︰"他們只是需要確認，楚家這艘船不會因為換了個船長就沉了。"
"所以你給他們看了那份企劃書？"楚臨走到他身邊，手指自然地搭上他的後腰。
"嗯，新能源車研發基地的提案。"
楚星煥側頭看他，"順便提了句極光車隊的冠名贊助。"
楚臨挑眉︰"公器私用？"
"互利共贏。"楚星煥的指尖點了點他的胸口，"楚氏需要年輕化形象，而你需要穩定的資金流。"
陽光在兩人之間流淌，楚臨突然低頭，在他唇上偷了個吻︰"狡猾。"
這個吻一觸即分，卻讓楚星煥耳根發熱。
他下意識看了眼緊閉的辦公室門，換來楚臨一聲低笑︰"怎麼，怕人看見？"
"只是不想給董事會添堵。"
楚星煥整理了下領帶，"畢竟你父親的事才過去兩周。"
楚臨的眼神暗了暗。
他伸手撫平楚星煥領口並不存在的褶皺，聲音低沉︰"我們不需要躲躲藏藏。"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
楚星煥抬眸看他，在那雙琥珀色的眼楮里看到了某種堅定的光芒。
午餐選在大廈對面的法餐廳。
楚臨堅持要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正好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
服務生遞來菜單時，明顯多看了兩人幾眼。
楚氏集團的新任代理董事和前繼承人的組合，足以成為商圈熱議的話題。
"你故意的。"楚星煥壓低聲音，用菜單擋住半張臉。
楚臨慢條斯理地翻開酒單︰"嗯？"
"這個位置所有人都能看到。"
"正好。"楚臨的指尖在紅酒列表上逡巡，"省得他們亂猜我們的關系。"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附近幾桌听見。
楚星煥的耳尖瞬間紅了，低頭假裝專注研究前菜，卻听見楚臨突然對服務生說︰"要這個，1995年的波爾多。"
那是楚星煥出生年份的酒。
酒過三巡，楚臨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眉頭微皺︰"車隊的事，我接一下。"
楚星煥點點頭，目光追隨著他走向餐廳露台的身影。
年輕男人靠在欄桿上講電話，西裝外套被風吹起一角，露出精瘦的腰線。
陽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恍若夢境。
"楚先生？"
一個陌生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楚星煥轉頭，看見一位妝容精致的女士站在桌邊，手里端著香檳杯。
"周雯，《財經周刊》記者。"她微笑著遞上名片，"能佔用您五分鐘嗎？"
楚星煥瞥了眼露台方向，楚臨還在通話，表情嚴肅。
他做了個請坐的手勢︰"關于楚氏集團的問題，建議您聯系公關部。"
"不，是關于您個人的。"周雯壓低聲音，"外界很好奇，您是如何在兩周內從"楚董的小嬌妻"變成集團實際控制人的？"
這個措辭讓楚星煥眯起眼楮。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語氣平靜︰"靠能力。"
"那您和楚臨先生的關系是？"周雯的筆懸在記事本上方，"今早有人拍到你們同乘機車來公司。"
楚星煥的余光瞥見楚臨正往回走，年輕男人顯然注意到了這邊的狀況，腳步加快了幾分。
"我們的關系...…"
他故意拖長音調，直到楚臨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不如你直接問他？"
周雯的表情瞬間僵硬。
"問我什麼？"楚臨俯身，嘴唇幾乎貼上楚星煥的耳垂。
這個姿勢讓記者看清了他喉結上的吻痕，也看清了楚星煥瞬間泛紅的耳廓。
"沒、沒什麼！"周雯慌忙起身，"打擾了！"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楚臨直起身，挑眉看向楚星煥︰"我錯過什麼了？"
"《財經周刊》想挖我們的緋聞。"
楚星煥晃了晃那張被遺落的名片，"你嚇到她了。"
楚臨低笑一聲，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後頸，在眾目睽睽之下吻住了他。
這個吻短暫卻不容錯認，楚星煥甚至听見附近傳來餐具落地的清脆聲響。
"現在他們有大新聞了。"楚臨貼著他的唇呢喃。
回公司的路上，楚星煥的手機不停震動。
微信群里已經炸開了鍋，有人甚至上傳了餐廳接吻的模糊照片。
"滿意了？"他瞪了楚臨一眼，"現在全公司都知道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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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麼？"
楚臨故意問，手指在他掌心畫圈，"知道代理董事和他的小狼狗有一腿？"
這個稱呼讓楚星煥差點絆倒。
楚臨順勢摟住他的腰，引來大堂前台小姐的驚呼。
電梯門關閉的瞬間，楚星煥終于忍不住揪住他的領帶︰"你今天是吃錯藥了？"
"我只是厭倦了躲藏。"楚臨任由他拽著，眼神溫柔，"十二年了，楚家該有點新氣象。"
電梯數字不斷跳動，楚星煥松開領帶，轉而撫平上面的褶皺︰"董事會那邊...…"
"交給我。"楚臨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晚上車隊有測試賽，來看嗎？"
掌心下的心跳穩健有力，楚星煥突然想起那份被藏在抽屜里的房產證，想起晨光中那個溫柔的吻，想起楚臨說"我們會有很多新的開始"時的眼神。
"幾點？"
楚臨笑了，那笑容明亮得像是從未受過傷害。
"八點，我留了最佳觀賽位給你。"
傍晚七點半，楚星煥獨自驅車前往城郊的賽車場。
夕陽將雲層染成金紅色，導航顯示還有十分鐘路程，手機卻突然響起。
"楚先生！"電話那頭是車隊助理慌張的聲音。
"楚臨少爺的賽車在測試中失控撞牆，剛剛被送往中心醫院！"
世界在瞬間失去了聲音。
楚星煥猛打方向盤調頭，輪胎在馬路上擦出刺耳的聲響。
後視鏡里，落日余暉如血般猩紅。
原來噩夢從未結束。
死神也從未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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