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煥在凌晨四點醒來,窗外雷聲轟鳴。
雨水拍打著玻璃,像無數細小的手指在抓撓。
他翻身看向床頭櫃,那枚賽車袖扣還放在原處,金屬表面在閃電的照耀下泛著冷光。
管家說過,楚明琛一早就飛往香港出差,至少三天不會回來。
楚星煥赤腳走到窗前,看見花園里的長椅還濕漉漉的,仿佛昨晚的溫度還留在那里。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自己的鎖骨,那里已經沒有了紅印,但楚臨的眼神卻像烙印一樣刻在他的記憶里。
痛苦、憤怒、渴望。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楚臨發來的短信︰【車庫。現在。】
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卻讓楚星煥的指尖微微發顫。
車庫里彌漫著汽油和皮革的氣息。
楚臨背對著門,正在擦拭那輛重型機車的油箱。
他穿著沾滿油污的工裝褲和黑色背心,肌肉線條隨著動作繃緊又舒展,後頸上的汗珠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亮。
"你找我?"楚星煥站在門口,聲音很輕。
楚臨的動作頓了一下,但沒有回頭︰"把門關上。"
鐵門在身後合上的聲音格外沉重。
楚星煥向前走了幾步,停在距離楚臨兩米遠的地方︰"昨晚的事..."
"忘了它。"楚臨突然轉身,手里還拿著沾滿機油的抹布,"我叫你來是想說,老頭子明天回來。"
楚星煥眨了眨眼︰"我不知道。"
"他帶了律師。"楚臨的眼神變得銳利,"要改遺囑。"
雨聲填滿了沉默的間隙。
楚星煥看著楚臨指節上的舊傷疤,突然明白了什麼︰"你覺得他是為我改的?"
"不然呢?"楚臨冷笑,"娶個比自己兒子還小的老婆,不就是為了這個?"
楚星煥沒有立刻反駁。
他慢慢走向一旁的工具架,指尖劃過那些冰冷的金屬零件︰"那你為什麼告訴我?"
"因為——"
楚臨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楚星煥突然拿起一把扳手,在手里掂了掂。
"因為什麼?"楚星煥轉身看他,扳手反射的冷光照亮了他的半邊臉,"怕我搶走你的家產?"
楚臨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大步走過來,一把奪過扳手扔到地上,金屬撞擊聲在車庫里回蕩︰"別玩這種把戲!"
"那你想讓我怎麼玩?"
楚星煥仰頭看他,兩人的距離近得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氣息。
機油、雨水和某種壓抑的情緒。
"像你媽媽那樣,做個听話的傀儡?"
這句話像一把刀,精準地刺中了楚臨的軟肋。
他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手指掐住楚星煥的肩膀︰"你他媽——"
"還是像現在這樣,"楚星煥打斷他,聲音輕得像嘆息,"和你一起反抗他?"
楚臨的手僵住了。
雨水從車庫的縫隙滲進來,在地上匯成細小的溪流。
楚星煥能感覺到楚臨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炙熱得幾乎灼人。
年輕男人的眼神復雜得難以解讀,憤怒、掙扎、還有某種更深的東西在暗涌。
"為什麼?"
楚臨終于開口,聲音嘶啞,"為什麼要...站在我這邊?"
楚星煥沒有回答。
他抬起手,指尖輕輕擦過楚臨眉骨上的疤痕︰"這是怎麼來的?"
"賽車事故。"
"騙人。"楚星煥的拇指按在疤痕上,"這是鈍器傷。"
楚臨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他打的,對嗎?"楚星煥的聲音很輕,"就像打你媽媽一樣。"
這句話像打開了某個閘門。
楚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你到底知道多少?"
"足夠多。"
楚星煥任由他抓著,眼神平靜,"我知道他控制你的人生,逼你放棄賽車,我知道他把你媽媽的死偽裝成意外,我還知道……"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楚臨突然吻住了他。
這個吻粗暴而絕望,帶著威士忌的苦澀和血腥味。
楚星煥的背撞在機車上,金屬的冰涼透過衣料刺入皮膚,而楚臨的體溫卻像火一樣將他包圍。
"閉嘴。"楚臨貼著他的唇呢喃,"別說了..."
楚星煥沒有掙扎,反而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指尖插入他汗濕的發間。
這個動作像是某種默許,楚臨的吻立刻變得更深,手掌順著他的腰線滑下,最後停在大腿外側。
機車突然被撞得晃了一下,工具箱嘩啦啦倒在地上。
兩人同時僵住,呼吸交錯在方寸之間。
"你確定要這樣?"楚星煥輕聲問,指尖在楚臨後頸畫圈,"在你父親的車庫里?"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下來。
楚臨猛地後退一步,眼神中的欲望被痛苦取代︰"...該死。"
他轉身抓起外套就要離開,卻被楚星煥拉住了衣角。
"遺囑的事,"楚星煥的聲音很輕,但足夠清晰,"我有辦法解決。"
楚臨回頭看他,眉頭緊鎖︰"什麼辦法?"
楚星煥微微一笑,抬手擦掉唇上沾著的血跡︰"讓他主動放棄我。"
雨勢漸小的時候,楚星煥站在車庫門口,看著楚臨的機車消失在晨霧中。
他的唇還殘留著被咬破的刺痛,而口袋里多了一把車鑰匙。
是楚臨臨走前塞給他的,上面掛著一個小小的賽車掛飾。
楚星煥沉默注視了一會兒,然後大步離去。
——最後一步棋,該落子了。
喜歡喂!親一口,命給你!請大家收藏︰()喂!親一口,命給你!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