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解開絲帶，掀開盒蓋，取出那本手工相冊。<eories"字樣，簡約而典雅。
"這是…..."
艾瑞克的聲音有些啞。
他翻開第一頁，上面貼著一張泛黃的照片。
兩個五歲的小男孩站在幼兒園門口，一個黑發黑眼，靦腆地抓著書包帶；一個金發藍眼，咧嘴笑著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燦爛笑容。
照片下方用工整的字跡寫著︰"我們的第一天，你給了我一顆糖，說"我們做朋友吧"。其實那時候我听不懂你的英文，但你的笑容不需要翻譯。"
艾瑞克的手指輕輕撫過那段文字，喉結上下滾動。
他繼續往後翻，每一頁都記錄著他們共同的回憶。
七歲在小區游泳池的嬉鬧。
九歲一起搭建的歪歪扭扭的樹屋。
十一歲第一次一起過生日。
十三歲初中開學日並肩而立的青澀模樣。
..……
每一張照片旁邊都寫著楚星煥的記憶和感受。
有些是幽默的趣事，有些是溫暖的細節，還有些..….還有些太過私人的情感流露。
"十四歲夏令營。"艾瑞克輕聲讀出一段文字。
"你把自己的睡袋給了那個忘記帶的女孩，結果自己凍得感冒。我罵你笨蛋，但心里其實很驕傲。這就是你，總是會先想到別人。"
讀到這里，艾瑞克的聲音有些哽咽。
他快速翻到最後一頁，那里只有一張空白相框，下面寫著這樣一句話。
"待續。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客廳里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看著艾瑞克，等待他的反應。
楚星煥緊張得幾乎窒息，目光死死盯著地毯上的某個點，不敢抬頭。
然後，他听到了急促的腳步聲。
還沒等楚星煥反應過來，艾瑞克已經跪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一把將他拉入懷中。
這個擁抱太過用力，幾乎讓楚星煥喘不過氣。
艾瑞克的臉埋在他的肩窩，呼吸灼熱而急促。
"謝謝.….."艾瑞克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明顯的顫抖，"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
楚星煥僵了一秒，然後慢慢放松下來，回抱住艾瑞克。
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又快又重，像是要沖破胸腔。
周圍響起一陣善意的起哄聲和掌聲，但此刻這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啊啊啊啊！宿主宿主！心動指數83，84，86……】
006接連不斷的提示音在楚星煥腦海中響起，但他幾乎沒注意到這個數字。
此刻佔據他全部感官的，是艾瑞克身上的溫度，是他呼吸時胸膛的起伏，是他金發擦過臉頰時的觸感...…
這個擁抱持續的時間遠超正常朋友間的禮節。
等艾瑞克終于松開手，楚星煥才發現他的眼眶微微發紅，藍眼楮比平時更加明亮。
他捧著相冊，像是捧著什麼稀世珍寶。
"我要把這個放在床頭。"
他宣布道，聲音里的堅定讓幾個同學又發出調侃的"哦~"聲。
派對繼續進行，但氣氛微妙地改變了。
艾瑞克沒有像往常一樣周旋于各個小團體之間，而是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楚星煥身邊，時不時翻開相冊指某張照片，兩人頭踫頭地回憶當時的場景。
"記得這張嗎？"艾瑞克指著他們十二歲在游樂園的照片，"你非要坐過山車，結果下來就吐了。"
楚星煥佯裝惱怒︰"那是因為你連著拉我坐了三次！"
艾瑞克大笑，那顆小虎牙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他翻到另一頁︰"那這張呢？初中畢業典禮，你哭得像個小孩。"
"我才沒有！那是汗水！"
楚星煥去搶相冊，卻被艾瑞克輕松躲開。
周圍的同學識趣地給他們留出空間，只有周婷時不時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楚星煥假裝沒看見，只埋頭和艾瑞克說話。
今晚的艾瑞克格外不同。
更加放松，更加...…有佔有欲。
他的手時不時搭在楚星煥肩上，說話時總是湊得很近，眼神中帶著某種全新的熱度。
派對接近尾聲時，同學們陸續離開。
楚星煥也起身告辭，卻被艾瑞克拉住了手腕。
"留下來幫我收拾一下吧。"
艾瑞克的眼楮在昏暗的燈光下呈現出深邃的藍，"然後...…我們可以再看一遍相冊。"
楚星煥點點頭，心跳加速。
他們花了半小時整理客廳，期間艾瑞克的父母體貼地去了樓上，給他們留出私人空間。
收拾完畢，兩人坐在客廳的地毯上，背靠著沙發。
艾瑞克小心翼翼地翻著相冊，時不時指出某段文字讓楚星煥解釋。
這種重溫讓楚星煥既欣喜又尷尬。
那些文字現在讀來太過直白，幾乎像是在公開告白。
"這張.….."
艾瑞克停在他們十五歲在海邊的照片上。
照片里，兩人肩並肩站在沙灘上，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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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面的文字寫著︰"這一天我發現，你的眼楮比大海還要藍。我不敢告訴你，怕說了之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艾瑞克的手指輕輕撫過那段文字，久久沒有說話。
客廳里只剩下時鐘的滴答聲和兩人的呼吸。
"星煥..…."
艾瑞克終于開口，聲音異常輕柔，"這些...這些字…..."
楚星煥的喉嚨發緊，"就是..….隨便寫的。"
"不，不是隨便的。"艾瑞克轉頭看他，藍眼楮在台燈的光線下深邃如海。
"這些...…這些很重要。對我來說，非常非常重要。"
楚星煥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艾瑞克突然合上相冊，將它放在茶幾上，然後轉向楚星煥。
"謝謝你。"
他說，聲音里帶著楚星煥從未听過的認真，"不只是為了相冊，還有...…一直在我身邊。"
請一直在我身邊。
楚星煥抬頭，對上艾瑞克的目光。
那里面盛滿了某種他不敢解讀的情感，太過赤裸，太過強烈。
兩人的臉靠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拂過自己的嘴唇。
"我……..."艾瑞克開口，卻又停住了。
他伸手輕輕踫了踫楚星煥的臉頰，然後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迅速收回手。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這個急轉彎讓楚星煥有些失落，但也松了口氣。
他點點頭，起身穿上外套。
艾瑞克堅持要送他，盡管兩家只隔了幾分鐘路程。
十月的夜風帶著涼意，吹散了楚星煥臉上的熱度。
他們沉默地走著，肩膀時不時相踫。
路過一盞路燈時，艾瑞克突然停下腳步。
"星煥。"他叫住楚星煥，表情異常嚴肅，"關于相冊...我.…….."
楚星煥屏住呼吸，等待著。
但艾瑞克只是搖了搖頭，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
"沒什麼。晚安。"
他在楚星煥家門前輕輕抱了他一下，比派對上的那個擁抱克制許多，但持續時間更長。
然後他轉身離開，金發在路燈下閃著柔和的光。
楚星煥站在門口，看著艾瑞克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滿是疑問。
那句沒說出口的話，那個戛然而止的瞬間..…….到底艾瑞克想說什麼？
楚星煥剛走到臥室，手機屏幕就亮起來。
是艾瑞克發來的消息。
【再次感謝今天的禮物。我會永遠珍藏它】
楚星煥回復︰【你喜歡就好。生日快樂，艾瑞克】
發完消息，他翻出手機相冊，找到今天在派對上偷偷拍的一張照片。
艾瑞克捧著相冊，燭光映照著他專注的側臉。
楚星煥輕輕撫過屏幕，然後給照片加上了備注︰
"十七歲的你，終于看到了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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