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煥一邊低著頭看著手里的花一邊輕輕推開了他房間的門。
此時他已經完全忘記屋里還存在著一個人的可能,直到腦袋撞上一堵肉牆才反應過來。
蕭鴻景看起來似乎自始至終都是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過,這讓楚星煥得了趣兒。
“咦?蕭公子為何還在我房中?”
“你,你不是說……”隨意嗎。
“罷了,怎麼去這麼久。” 蕭鴻景死死盯著楚星煥手里那朵花,鮮紅的顏色著實刺傷了他的眼楮。
“等那位客人睡下了我自然便回來了。”
楚星煥找到了一個花瓶小心的把那朵花插了進去,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陪他了!他有沒有動你!”
蕭鴻景只要一想到有人踫楚星煥就忍不住嗜血的欲望,此刻他眼里的血絲和手上的青筋都一一浮現出來像一只凶猛的野獸。
“松開,你弄疼我了。” 楚星煥皺著眉想要把扼住他手腕的大手拉開。
“抱歉,是我沖動了。”
蕭鴻景連忙松開剛剛無意識拉住他的手,看到他的手腕上已經青紅了一圈。
誰都不知道他心里正陰暗的想道︰真漂亮。
“蕭公子實在是多管閑事了,我和別人怎麼樣應該不需要向您解釋吧。”
“我,你,可你已經是我的了。” 蕭鴻景突然有點委屈,心里想著嘴上也就這麼說了。
“呵,蕭公子難道忘了?一來你沒贖下我,二來你親自拒了我,怎麼說我如今都不會是您的,何況我從來就不屬于任何人。”
楚星煥神色淡淡的說出了現實也算徹底打破了蕭鴻景的一點幻想。
蕭鴻景︰“你是在怨我嗎?”
“蕭公子說笑了,我從沒怨過任何人。”
畢竟,有什麼好怨的呢,要怨也只能怨自己身不由己。
蕭鴻景急道,“我知道!你定是怨我的,要是你願意,我現在就去把你的賣身契贖來,從此恢復你的自由身,天高任鳥飛,日後是走是留全憑你心意。”
“算了吧,我還能去哪呢,我哪里也去不了。還是等蕭公子真正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再來吧。”
楚星煥一臉疲倦的走到了榻邊自顧自的脫下了衣服,“蕭公子還不走是想留下來看我休息嗎。”
蕭鴻景的雙手緊握成拳,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只困獸,壓抑著內心的不甘。
最後終于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這里。
【宿主宿主,為什麼要拒絕啊?】
【只要他給你贖了身,以後在一個屋檐下日久生情,我們很快就能完成任務了!】
006疑惑的站在楚星煥的肩頭問道。
“六六,你知道為什麼這麼久他的心動值還不漲嗎。”
【是哎,為什麼呀?按理說照他的速度早就應該快滿格了。】
“因為他還沒懂,還沒徹底認清現實。”
【?我不理解。】
“你不用理解,你只用做一個無憂無慮的球就好。”
楚星煥躺在床上沖006笑了笑。
他想還是怪他自己,怪自己實在是太容易愛上對他好的人了。
只可惜這份好不是他的專屬,如果蕭鴻景對每個人都那樣好,那就是對每個人都不好。
陷入睡眠的前一秒楚星煥還在想著︰你到底還要多久呢。
自大楚國花柳街巷建立以來,大批的流量主要是那些王孫貴族富商大賈。
但是風流俊雅冠冕堂皇的王爺皇子又如何不過是身份尊貴些的禽獸,在女人堆起的尸山血海里大吃大嚼, 卻還要說這些女人是自甘下賤的。
她們的身體和精神被訓練得近乎完美,她們的人生價值往往被全部剝奪。
他們掌握了她們的生活和經濟命脈,讓她們在無力抵抗的情況下不得不委曲求全。
她們的尊嚴和人格在這些權貴面前顯得微不足道,她們的人生似乎就是為了變為權力的玩物。
但他們看不見這世道不許她們識字開蒙,不許給她們土地房屋, 將她們卸了爪蒙了眼捧進深閨,告訴她們夫為妻綱, 要一輩子仰男人的鼻息過活。
這些他們都扮作不知,,說歡場的門是她們自己敲開的, 賣身的契是她們貪圖那幾吊錢畫下的。
你看, 是她們自甘下賤。
她們從來看不見什麼是光明的,甚至于根本也不知道,就像太陽照在瞎子的頭上了,瞎子也看不見太陽,但瞎子卻感到實在是溫暖了。
她們就是這類人,她們不知道光明在哪里,可是她們實實在在的感得到寒涼就在她們的身上,她們想擊退了寒涼,因此而來了悲哀。
她們被父母生下來,沒有什麼希望,只希望吃飽了,穿暖了。
但也吃不飽,也穿不暖。
逆來的,順受了。
順來的事情,卻一輩子也沒有。
所以,楚星煥要的就是讓他看清這個現實,看到她們的不易,看到她們的痛苦,看到她們的掙扎。
他不要他直接了當像買個物件一樣的買走他,他不要他因可憐和責任就對他抱有多大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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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要在他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就先入為主的把責任歸結于甚至大于愛情,他更不要他救他于淺灘亡他于牢籠。
他要他為他在這個封建王朝撐起一片自由遼闊的天空。
他要他明知前面是火坑仍義無反顧的果決跳下。
他要他在感情懵懂時就把愛他歸為血脈里的理所當然。
他要他放棄一切,只是純粹的愛他。
他要就要他全部的絕對的愛。
殘缺的、不純潔的、短暫的他看都不會看上一眼。
所以,還要讓他考慮多久呢?
006仍在床邊開心的練著它新學的動作,沒有察覺到楚星煥睡夢中皺起的眉頭。
夜色中,翠竹閣里仍然燈火通明,笙歌艷舞,一片靡靡之音。
蕭鴻景獨自坐在大堂的角落,杯中的酒如同他的心情一般苦澀。
他時不時便抬頭望向樓上那扇緊閉的門,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惆悵。
他在等,等什麼他也不知道。
此時他就猶如一顆浮萍,漂浮在名為掙扎的大海中,無法自已。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一杯杯冷酒下了肚,他也徹底淪為了夢中人,隨時興奮且無憂無慮,但醒後仍然困頓又迷茫。
感情就是這般逃也逃不了,忘也忘不掉。
所以他只能自欺欺人的畫地為牢作繭自縛。
無人救他,也無人能救他。
只有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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