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事情遠沒有托雷基亞想的那麼糟糕。
凌柒也遠沒有奧們想的那麼脆弱。
好歹經歷了那麼多……即便只是短短的十六年，即便大部分殘存的記憶都伴隨著難以承受的痛苦，但他確實還沒有脆弱到那種地步。
最初因突然進入陌生環境所產生的那些強烈的不適感已被他自行消化，再加上二者環境與存在氣息的差異，他很快也很清楚地知道……已經過去了。
他已親自手刃仇敵，他已成功逃離夢魘，他已……
身處光明。
或許吧……
凌柒想。
總之，在賽羅和托雷基亞察覺到之前，他已壓制住了所有不該出現的情緒，至于剛剛，他只是單純地在看那些他在《光之國教材總編》中沒有看到過的實驗器材，順便在光之國科技局官網上看了眼科技局的在研課題。
總得給迪亞波羅的阿布索留特之心找個好去處不是。
托雷基亞的信息就在希卡利下面，列了一堆他看不懂的科研名詞，但能看出主要方向是粒子能量遷移與轉換。
應該會對他手里的東西感興趣？
凌柒不太確定，他看了眼還在埋頭搗鼓的藍奧，很有分寸地沒去打擾，繼續看那些實驗器材。
之後就是托雷基亞突然上前，他還沒想好怎麼開口給心……就被蒙住了眼。
也不能算是“突然”，因為他連捅刀子的想法都沒有，對方的速度太慢……慢到都沒有“突然”到凌柒，他甚至在想托雷基亞蒙住他的眼楮是為了做什麼。
總不可能是想偷偷抽他點光粒子吧？
也不對，這個刻板印象應該是屬于希卡利的……
直到，他听到了這個奧帶著惶恐與後怕的顫音——
他說，別怕。
已經過去了，真的已經過去了。
所以不要去看，不要害怕，我在的。
雖然我只是藍族……
“托雷基亞。”
總算明白這個奧誤解了什麼的凌柒在怔愣片刻後出聲打斷了他。
他想說“我沒事”，可是听著那些未完的“雖然”，他有些突兀地想起了那個幾乎貫穿在新生代tv里的深藍色身影。
混沌，邪惡，愛吃甜食，瘋狂的好奇心，與泰羅好像有什麼關系，一個極具魅力的反派角色。
那是影視劇中的幽藍魅影。
而現在，存在于真實世界的托雷基亞，遮擋住他視線的手在顫抖，在“雖然”。
他……好像找到了托雷基亞“黑化”的原因。
于是凌柒忘卻了那句“我沒事”。
他牽引著面前的奧慢慢松了力道，看到了這個奧還未被侵蝕的天藍色花紋，未被十字束縛帶禁錮的計時器，以及……那雙未被面具遮擋、也未染血色的眼楮。
“托雷基亞，謝謝你。”
他為他的關心與在乎道謝。
“還有……你很好。”
他努力反駁著那句“雖然”。
然後……還可以說什麼？
凌柒不知道。
匱乏的表達能力讓他一時再難找到別的話語。
他只能重復著這句話，努力安慰著這個自卑于自身缺陷的靈魂。
你很好，所以不要自我貶低，你很好，所以無需自我懷疑。
“你懂什麼，這麼小……”
托雷基亞覺得有點好笑，可被那樣透徹的目光注視著，耳邊又是那樣堅定的“你很好”，他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陷入了沉默，沉默了很久。
久到凌柒以為自己蒼白的語言沒有任何效用，有些失望時，面前的奧突然再次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听到了托雷基亞惡狠狠的聲音︰“別轉移話題……你真的沒事嗎？”
凌柒︰……
還不如沒有任何效用呢……
不過他還是補了個回答︰“沒事。”
“不信，去銀十字。”
“……”
托雷基亞，你個幽藍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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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小伙伴最近好像交了新朋友。
賽羅和泰羅最近都隱隱有了這樣的“猜測”，而在叔佷兩個對過賬後，確定了。
自家小伙伴最近就是有了新朋友！
“不！！！”
泰羅趴在消息99＋的設備上爆哭，“怎麼可以這樣！我不就是最近沒時間找托雷玩了嗎，怎麼可以這麼快有新歡嗚嗚嗚……”
“……”
賽羅看著光粒子嘩嘩流的六叔，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該提醒他要把光屏哭濕了好還是提醒他要把光屏哭濕了。
話說……光粒子能把設備和光屏浸濕嗎？
不對不對，現在的問題是怎麼安慰爆哭的六叔吧！
“六叔，你別難過，托雷……呃，托雷叔叔有了新歡呸呸，有了新朋友不是好事嗎？而且還是和凌柒。”
在這件事上，賽羅倒沒那麼在意。
雖然凌柒是他第一個朋友，對他很重要很重要，但……凌柒顯然需要建立更多的牽絆。
賽羅很聰明。
即使大家長們在很多事情上都瞞著他這個“小孩子”，那天他們遇到“利布特”的時候凌柒也沒有多說，他也能隱隱猜到，凌柒的狀況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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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要出動奧特之王那樣的人物來救，還是那個陌生奧說的“犧牲”。
而在凌柒所講述的那些新奇的、外面的經歷時，他從未講過自己的“犧牲”。
這麼一通串聯下來，再結合凌柒與佐菲他們相處的日常，聰明的小奧很快猜到，凌柒的過往和他一樣並不幸福，甚至是……痛苦。
所以賽羅還是很高興凌柒能交到除了他以外的朋友的，如果這個“朋友”不要老是用探討大人的事情這種借口糊弄他就更好了。
賽羅︰好氣，有什麼事情是他這種小孩子不能知道的！明明凌柒也是小孩……哎？
他現在好像還不知道凌柒的具體年齡唉……
“六叔六叔，凌柒有多大了？”
賽羅即想即問。
“嗚嗚……好像是十六……”
“？”賽羅覺得自己有點幻听，“多，多少？”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啥的泰羅︰……
他連嚎都顧不上了，連忙改口︰“是一千六……一千六百歲，是的。”
這個答案听起來顯然要比“十六”靠譜，賽羅也覺得是笨蛋六叔口誤。
比他大五百歲……怪不得凌柒總有種讓著他的感覺，對他也很縱容。
他自以為找到了正確的答案，並給予了合理的解釋。
還未真正見過黑暗的小奧被很好地保護著。
即使找到些許蛛絲馬跡，即便猜到事情沒有表面那麼簡單，也會始終抱著樂觀而積極的態度，天真到……幾乎有些殘忍。
所以，坐不住跑出去玩的賽羅不知道、並沒看見他那一向心大的六叔眼中所流露出的悲哀。
他依然那樣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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