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柏月的床邊,謝明揚正襟危坐。
外面的雪映照得屋子里她的身影。
那雙眼楮,亮得嚇人。
噠,噠,噠....
她一下又一下敲打著手邊的劍。
她不用劍,但是要殺這樣的人,顯然用不著千機引,大材小用。
趙柏月的輪廓在黑夜里,顯得挺拔俊俏。
他這副漂亮的皮囊下,藏著太多的秘密。
就在這之前,謝明揚沒怎麼對這人有興趣。
他救過自己,按理來說,謝明揚確實該給他一條活路。
但是,就是這樣的人,不僅知道梁淵養私兵,還妄圖讓自己的龍武軍與梁淵來個鷸蚌之爭。
如果自己的人沒有探出梁淵的士兵,那她的人就會踏過冰橋,與楚州城外的梁淵私兵纏斗,兩敗俱傷。
趙柏月想干什麼?
他當時義正言辭說讓自己給這些流民一條活路,那樣子不像是假的,可他這樣做,一旦惹怒了謝明揚,死的就不只是那些流民了。
趙柏月,做的事總是讓人摸不清頭腦。
謝明揚在考慮,要不要殺了他....
這樣危險的人留在身邊,其實比梁淵更危險。
可....
寶劍出鞘又被她收回去。
她居高臨下就這麼看著他。
那晚森林里的大雪中,趙柏月一遍遍叫她名字,不知道為什麼,謝明揚猶豫了。
她很少會對事情這麼猶豫。
可在趙柏月身上,這個猶豫像是貫徹到底,她一次次放過他,他又一次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疼....”
黑暗里,趙柏月漂亮的眉頭皺起來,輕聲嗚咽著。
那毒,折磨得他滿頭大汗。
眼角有眼淚滑下來,嘴唇也張張合合,看起來十分難受。
鬼使神差的,謝明揚伸手去擦去了他眼角的淚。
隨即,滾燙的淚水再一次落下,將她的手指打濕,她只覺得燙手。
他的眼淚像是擦不完...
“師傅...”
他又在說話。
一直在哭。
很傷心。
這是謝明揚見他以來,他第一次流淚,也是第一次這麼悲慟。
他的額頭好燙,嘴唇也干的起皮,摸著有點糙。
她替他將被子輕輕往下拉了一點。
“嗚....”
趙柏月迷迷糊糊中,睜開了那雙霧蒙蒙的眼楮。
恍惚間好像看見了謝明揚,又好像是自己的錯覺。
謝明揚神色很淡,居高臨下盯著他的眼楮。
他好像是燒得糊涂了。
“你...”
“你別跟他斗了..”
他哭著,聲音很小。
像是夢話,又像是肺腑之言想要懇求她。
“為什麼?”
謝明揚話很冷,問他。
他艱難呼吸著,眼尾很紅,眯著眼楮,眼淚掉進枕頭里。
“我...我想你好好活著,我不希望...你死...”
“謝明揚....跟我走吧...”
他聲音嘶啞。
他說不希望謝明揚死,又想讓她跟自己走,離開這座棋盤。
說完,他又昏睡過去了。
謝明揚沉默了半晌,抽出了劍。
鋒利的出鞘聲音,在夜里顯得刺耳,泛著寒光,直指趙柏月的咽喉。
謝明揚冰冷的眼楮盯著他,很久沒有動。
他散亂的發,錯亂的呼吸,無一不在說著他的痛苦。
好半晌,謝明揚無力放下了自己的手。
“.......”
她動作很慢,將劍收回了劍鞘。
又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瓷瓶,倒出一枚藥,喂給了趙柏月。
隨後,匆匆出門。
外面的天,已經隱隱要亮了。
梁淵被謝遇和謝欒看守著。
謝明揚並沒有苛待兩人,只是收了他們身上的可疑之物,關在了偏房里。
謝明揚只是讓他把解藥交出來,之後都沒有來看過。
井野捂著被子縮在床尾,打著哈欠。
等天亮的時候。
梁淵睡了個好覺,起來就看見井野瞪著黑眼圈,苦大仇深的樣子盯著外面,十分警惕。
梁淵拍拍他的肩膀。
“我跟你說了,她不會殺我的”
井野卻沒有絲毫放松。
“她昨日當著這麼多人讓您下跪,誰知道她會不會再有別的什麼手段”
梁淵笑著,不甚在意,下床穿鞋。
“您做什麼?”
井野急忙跳下床。
梁淵有些好笑看著他。
“吃飯”
門口。
謝欒和謝遇都不見了,但是飯菜還溫熱,看樣子送過來不久。
井野對著飯菜試了又試,聞了又聞。
“應該....”
他正想跟梁淵說沒毒,誰知轉頭過去,梁淵已經自顧自吃起來了。
他著急道。
“少主,您怎麼不檢查就吃?”
梁淵邊吃邊贊嘆。
“早就听說謝明揚作風奢靡,如今看來所言不虛”
梁淵咽下飯,挑著碗里的青菜,眼里的笑不達眼底。
井野看著碗里的菜。
“是啊,這位大小姐估計覺得不給肉吃就是牢飯,實則冬天能見到翠綠的青白才是罕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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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淵三下五除二將碗里的飯菜都吃完。
笑著打趣井野。
“你青白不吃給我”
井野將碗里的青白都挑給他,有點難受。
“少主,您身份尊貴,這些小人還折辱您”
梁淵吃完之後,擦了擦嘴,笑著。
“你待會兒問看守的要一壺茶,我想嘗嘗”
井野十分不解,但是還是照做。
以為梁淵是有什麼用處或者別的盤算。
誰曾想,梁淵倒是倒茶喝起來了。
看他喝完沉默著不說話,井野緊張盯著他。
“少主,怎麼了?”
誰知,梁淵贊嘆一聲。
“不愧是特供,太美妙了!”
氣得井野給他好幾個白眼。
一直到晚上,謝明揚都沒有來。
梁淵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井野坐不住了。
“她到底想干什麼啊”
“要殺要刮倒是給個準話啊”
梁淵將手里的棋子放下,示意他稍安勿躁。
“少主,她到底要干什麼啊?”
梁淵笑道,看向窗外。
“此時此刻,她怕是顧不上我們了”
梁淵話里有話。
確實,謝明揚如今是沒空管他。
因為有更大的事比起處置梁淵來說來的嚴峻。
謝明揚的會堂里。
一眾人低著頭一句話不敢說。
謝明揚臉色很難看,直到她手中的信紙被前後讀了兩遍,她才放下手中的書信。
“這件事為什麼現在才來報?”
謝明揚啪的一聲將手中的信砸在案桌上。
她很少這麼大發雷霆。
“大小姐息怒”
一眾人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喘。
“負責傳信的人都死了嗎!?”
負責鷹隼傳信的人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小姐,是...是有人干擾了鷹隼,這才耽擱了時間...”
他整個人幾乎都要撲倒在地,顫抖著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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