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空爆裂的碎片四散而開。
所有人都呆愣片刻，紛紛大驚，抽刀而向。
唐蘊就站在那些碎片中間。
而一旁的謝明揚背對著眾人，本來踉蹌的身子此時已經不見恍惚。
隨著她沖著唐蘊抬起手臂，已經被徒手捏碎的0017散落了一地。
謝明揚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
盯著唐蘊。
唐蘊神色太平淡了。
“要我死？”
謝明揚笑得肆意又帶著點異樣的瘋狂。
“你也配？”
唐蘊壓了壓心里的恐慌，那股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恐懼感還沒完全消散。
直到謝明揚的聲音響起，她才撿回幾分思緒。
謝明揚是個瘋子。
她以為當時自己隱晦表達給謝明揚的話，謝明揚沒有听懂，但是很顯然，謝明揚不僅懂了，還以這樣瘋狂的方式來求生。
吳阿花是唐蘊先找到的她，熟知劇情的唐蘊知道，謝明揚很快會跟這個人接觸，于是提前找到了吳阿花，讓她帶了張紙條給謝明揚。
‘不要妄圖改變你的命運，你我都是棋子，就該下在棋盤上！’
在0017系統頻繁出現信號丟失的時候，她就知道謝明揚已經找到了破局之法，但是謝明揚還是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她沒有循序漸進，而是直接出手。
不僅猜到了輪回可以用來破除時間和空間，面對僅差幾秒的死亡，她竟然能打破自己的人設限制，重新長出屬于自己的血肉。
謝明揚這個角色，唐蘊很喜歡，之前如此，現在依舊如此。
“.......”
她第一次露出了明媚又真誠的笑。
流轉了這麼多的世界，她沒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世界獲得自由。
不顧眾人的目光。
她徑直走向了敞開的窗戶。
外面的風那麼寒冷，拂動著她的發絲。
“我自由了！！”
她不顧形象，對著窗外路過的飛鳥高聲宣誓著。
謝明揚的人已經將整個驛站都圍住了，屋里，夏至等人也已經守在了門口。
夏至要上前，謝明揚卻伸手攔住了她。
“祝唐二小姐好運”
只留下這句話，謝明揚帶著人出了房門。
剩下的人也都跟著出了屋子。
唐家的人都嚇得不輕，唐蘊看起來跟之前又不太一樣。
謝明揚來的事，還需要唐蘊主持，可唐蘊卻一直盯著外面笑，不知道在想什麼。
唐蘊就是要借謝明揚的手來除掉系統，她對很多人寄予過希望，可只有謝明揚一個人看懂了自己的暗示。
“二..二小姐？”
手下的人叫她。
“唐綿呢？”
唐蘊問。
手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很顯然，他們也不知道唐綿去哪里了。
低調的馬車行駛在回程的路上。
趙柏月被安置在謝明揚的馬車里，夏至在一邊喋喋不休。
“你不再追著多問點細節？”
除了夏至，也許沒人敢問謝明揚為什麼做出這樣的決定。
趙柏月又用余光去看謝明揚。
她的臉龐被窗外透進來的光打得柔和又明艷，眼神卻有了點他看不懂的情緒。
“沒有什麼要問的”
謝明揚說。
人生，需要神秘感。
而手握所謂劇本鋒芒已露的唐蘊，如今沒了所謂的本子，在這樣的朝代，還是在如此復雜的世家，她不見得能活得長遠。
不多會兒，身後傳來了馬蹄聲。
秦客輕敲了窗戶，小聲告訴謝明揚。
“小姐，唐家的唐綿來了”
謝明揚聞言，面色如常，讓人放他過來。
與唐綿一起來的還有謝明揚派去引走唐綿的謝遇幾人。
可見幾人的狀態，並不像是動過手的樣子。
謝遇接觸到謝明揚的眼神，輕輕沖她搖了搖頭。
唐綿已經打馬上前，兩人也不好細說。
“大小姐，有禮了”
他在馬上沖謝明揚抱了抱手。
“我家公子說，等大小姐回京，定會備禮親自登門致謝”
謝明揚眉頭微蹙。
“唐杰？”
“是”
“呵”謝明揚意味不明笑了一聲，又道︰“有心了”
說完簾子便放了下來，唐綿也不再多話，打馬離開了。
听著人遠了，連一向落後半拍的夏至都覺察到不對了。
“唐綿不是唐蘊的親信嗎？如何又稱呼唐杰為公子？”
謝明揚看了她一眼，再次說了那句她說了幾次的評價。
“你的記性是真的差”
礙于趙柏月還在車上，夏至也沒有細問。
謝明揚既然這麼說，就是說明這件事牽扯到兩人重生的事。
等馬車駛入中都謝家的偏巷子，謝明揚才下車。
叮囑了幾句手下的人，見趙柏月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唇色有些發白，當著這麼多人也不好說，只說了讓他好好休息，便走了。
=====
謝明揚的書房里。
夏至跟謝明揚對了半天的回憶，才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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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唐綿一開始就是唐杰的人？”
“上一世能為了唐杰殺了唐戚年，這兩人之間一定有著牢不可破的關系，可不是一個唐蘊就能輕松瓦解的”
唐綿一直在唐蘊身邊當臥底，那唐蘊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要麼像謝明揚一樣具有超強的碾壓能力，要麼就是像趙懷陽一樣手段殘忍直接全部殺光。
九大家可不像是尋常世家，是個能講究親情的地方。
遇到奪嫡大戰，勢必會魚死網破。
施家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阿什帶著祁儀征進來了。
“怎麼樣？”
謝明揚問祁儀征。
祁儀征擦了擦額頭的汗。
“他傷口恢復得不好，今日受到撞擊，原本的傷口又裂了”
“弱不禁風”
謝明揚如此評價了一句。
但是鑒于今日趙柏月救了自己，謝明揚還是決定親自去見見趙柏月。
等謝明揚處理完事務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想著趙柏月可能已經歇下了， 本來已經要去院子的謝明揚又開始往回走，沒曾想在經過花園的時候，遠遠就瞧見了湖心涼亭的趙柏月。
他只是披了件單薄的外衫，坐在那里，清冷又疏遠，望著湖，不知道在想什麼。
謝明揚拿走侍衛手上抱著的大氅，便讓人退下了。
“這麼晚還不睡？”
趙柏月扭過頭，謝明揚正朝著自己走來。
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直到謝明揚走近，他才像是後知後覺，站起身來，輕聲叫了聲。
“大小姐”
謝明揚點了點頭，將手里的大氅遞給他。
趙柏月有些愣神，不明所以。
“夜里涼，你先披上，明日再送還給我便是”
他抿著唇，猶豫之下，接下了。
“多謝”
他聲音很輕。
“嗯”
謝明揚也應了一聲，自顧自坐在了對面的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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