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玉門關外駝隊
北風卷著沙礫撲打駝鈴,謝明硯裹緊狐裘,算籌在掌心敲出《九章算術》的"均輸術"——這支三十人的商隊,要在二十日內將三千石粟米運往疏勒,沿途需經過七處驛站,按漠北糧道的損耗率,至少該備足三百石應急糧,可駝背上的糧袋卻輕得異常。
陳三的鐵秤桿敲了敲最末尾的糧袋,秤星偏向右側三寸︰"每袋少了五斤,按三十袋算,足有一百五十斤缺口。"他袖口的護腕滑下,露出腕間刀疤在寒風中泛著青白,那是五年前為護糧車被馬匪砍的。冬兒的銀線穿過麻袋封口,線尾銅鈴突然發出破音︰"繩結是西域"流沙扣",半年前藍艾會在漠北用過。"
張守恆的刻刀挑起袋口木屑,刀刃映出遠處沙丘上的狼影︰"沙狐幫的人動的手,他們腰間的算籌袋繡著狼首,和藍艾會的圖騰一模一樣。"謝明硯翻開隨身賬本,算籌在羊皮紙上劃出弧線,忽然停在"疏勒算學監"的條目上——那是西域諸國公認的算學聖地,卻在三個月前突然關閉,傳聞新任監正與藍艾會有染。
小雪•疏勒綠洲市集
雪花落在謝明硯的算籌袋上,湘妃竹的紋路里凝著白霜。市集中央的青銅天平旁站著個胡商,秤盤里的粟米混著沙粒,天平指針卻穩穩指向"足秤"。陳三的鐵秤桿重重砸在木案上,驚飛幾只覓食的麻雀︰"按《海島算經》算,這粟米的比重該是一比一點五,可你這..."
胡商捻著胡須冷笑︰"疏勒用的是"駝鈴秤",客官要是嫌不公,去算學監評理吧。"冬兒的銀線纏上天平鏈條,線尾銅鈴震出細密波紋——鏈條上每隔三寸就刻著不易察覺的凹痕,"他們在秤鏈上做了算學手腳,每斤能偷去二兩。"謝明硯的算籌在掌心擺成"衡器校準陣",竹籌陰影正好覆蓋胡商的算籌袋,袋角露出的狼首刺繡與藍艾會密信上的火漆印吻合。
大雪•算學監密道
大雪封路時,謝明硯一行潛入算學監地窖。穹頂的石磚上刻著西域算學公式,卻在角落藏著用狼首算籌符號寫成的密文︰"流沙覆道,糧蝕千里,算狼不眠。"張守恆的刻刀插入磚縫,撬出塊刻著星圖的石板,石板背面用中原算籌符號記著︰"藍艾會西遷,以疏勒為巢。"
陳三的鐵秤桿突然發熱,秤星指向地窖深處的青銅櫃。打開櫃門,里面堆滿用狼首火漆封印的賬本,每本封皮都寫著"疏勒糧道損耗記錄"。謝明硯翻開最舊的一本,算籌在頁腳空白處劃出直線——所謂"損耗"竟佔實際運量的四成,而賬冊落款處的"監正"印章,與他袖中密旨上的西域諸國印鑒截然不同。
冬至•大漠狼首營地
冬至的月光將沙丘染成銀白,謝明硯望著狼首營地的篝火,算籌在掌心排出"八陣圖"。冬兒的銀線纏上駱駝鞍具,線尾銅鈴傳來微弱的算籌密語︰"他們在用西域算學"商功術"計算劫糧路線,明晚子時會劫走疏勒王的貢糧。"
陳三的鐵秤桿挑起塊風干的羊肉,秤星突然指向東南——那是貢糧車隊的必經之路。謝明硯摸出祖傳算籌,籌身"清正"二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通知疏勒王,貢糧車改用"盈不足術"分裝,每車實裝十石,明標七石。"張守恆的刻刀在沙地上劃出陷阱位置,刀刃映著謝明硯的倒影,忽然發現他眼中閃過一絲帝王家的威嚴。
小寒•貢糧車劫案
小寒的寒風中,三十輛貢糧車緩緩前行。謝明硯躲在沙丘後,算籌在掌心敲出梆子聲節奏——那是給陳三的信號。果然,當車隊行至峽谷時,沙狐幫的騎手從兩側殺出,為首的壯漢腰間掛著狼首算籌袋,正是算學監的副監正。
"按藍艾會的算籌密報,這車糧該有三十石!"壯漢揮刀砍破糧袋,卻見粟米只到袋身三分之一。謝明硯的算籌袋突然敞開,三十根竹籌在風中排成"覆陣",陳三的鐵秤桿從糧車底抽出,秤盤里裝著真正的十石粟米︰"你們用"商功術"算體積,卻忘了這車底有夾層。"
冬兒的銀線纏住壯漢手腕,線尾銅鈴震落他的算籌袋,里面掉出藍艾會的密信︰"事成之後,疏勒算學監歸爾等掌管。"張守恆的刻刀抵住對方咽喉,刀刃上的"廉"字與壯漢衣領的狼首形成鮮明對比。謝明硯撿起密信,發現落款處蓋著"算狼"火漆印,與祖父族譜里記載的藍艾會分支完全一致。
大寒•疏勒王宮審案
大寒節氣,疏勒王宮的火盆燒得正旺。謝明硯坐在客座,看著疏勒王將算學監正與沙狐幫首領押上殿。算學監正的算籌袋里掉出本《算道密卷》,封皮赫然是祖父當年丟失的手稿。"藍艾會答應給我們算學秘術,"監正叩頭出血,"讓我們用"衰分術"瓜分貢糧..."
謝明硯的算籌在掌心轉動,竹籌陰影落在疏勒王的貢品清單上︰"貴國每年向朝廷納貢三萬石,實際運抵只有兩萬石,其中一萬石都進了藍艾會的私倉。"疏勒王驚得打翻茶盞,茶水在地上畫出算籌符號,竟與藍艾會的密語如出一轍。陳三的鐵秤桿挑著監正的算籌,秤星指向刻著"貪"字的竹節︰"這些算籌里藏著蟲蛀孔,每根能吸走半兩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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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西域算道新章
立春的陽光融化了王宮檐角的冰稜,謝明硯將新鑄的"算道公平秤"贈給疏勒王。秤桿上刻著中原與西域的算學公式,秤星用漠北鐵與西域銅合鑄而成。冬兒的銀線在秤盤邊緣織出防蛀網,每根線尾都系著刻有"公"字的銅鈴。張守恆的刻刀在秤座刻下︰"算道所及,貪墨無隙。"
"從今日起,疏勒糧道改用此秤,"謝明硯的算籌在王宮殿柱上劃出計量刻度,"每十里設算道驛站,用《九章算術》核計損耗。"疏勒王捧著算籌袋,袋里裝著謝明硯送的算學典籍︰"願以算道為繩,丈量西域商路。"謝明硯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狼首刺青,與藍艾會的圖騰略有不同,那是疏勒族的"守護狼"標志。
雨水•漠北西域商路
雨水節氣,新開通的商路上駝鈴悠揚。謝明硯看著陳三用鐵秤驗收胡商的羊毛,秤桿上的"奉公"二字被磨得發亮。冬兒的銀線穿梭在糧袋間,織出中原與西域文字對照的算籌符號。張守恆的刻刀在界石上刻下里程數,刀刃映著遠處雪山,那里曾是算宮的所在,如今只剩算道的光芒。
算籌袋里的竹籌輕輕響動,謝明硯摸出祖父的舊籌,籌身刻痕里隱約有新字︰"算盡黃沙路,公平自天來。"他忽然想起祖父臨終前的話︰"算道如水,可載舟,可覆舟,全在執籌人一念。"遠處的胡商正用算籌計算著絲綢與粟米的兌換比例,算籌相撞的聲音里,他仿佛听見中原的算盤聲與西域的駝鈴聲,在天地間譜出一曲算道新章。
驚蟄•藍艾余燼
驚蟄的雷聲里,謝明硯接到密報︰藍艾會殘余在大食國出現,用"方程術"操控錢莊匯兌。他摸了摸腰間的算籌袋,湘妃竹的紋路里還嵌著疏勒王送的沙粒——那是商路開通的紀念。陳三磨著鐵秤桿,冬兒整理著銀線,張守恆刻好了新的算學碑,一行人又將踏上新的查貪之路。
商隊路過疏勒時,謝明硯看見幾個孩子正在用算籌堆沙丘城堡,陽光穿過竹籌間隙,在他們臉上投下星星點點的光斑。算籌袋里的竹籌突然發燙,他掏出一看,竟是祖父的《算道公平論》殘頁,頁角多了行西域文批注︰"算道無界,唯公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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