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乞巧節。
入夜以後,站在山上望去,滿是紅彤彤的燈火,遠近高低,錯落有致,煞是好看。
聞人仄沒站多久,身後就傳來詢問聲,“怎麼站在這兒?”
肩上多了件外袍,聞人仄這才感覺到冷,他裹緊衣袍,緊接著就被圈在了鐘虞懷里。
聞人仄舒服地嘆息一聲,“在看山下,今日是七夕節,他們看起來很熱鬧。”
“要去嗎?”
聞人仄有些遲疑,他搖搖頭。
鐘虞憐惜地吻他的發絲,阿澤廢除武功後便一直很虛弱,容易疲累,而且也更怕冷了。
“我背你,到山下,我們看一會兒就回來。”
聞人仄有些意動,“......嗯。”
鐘虞把他抱起來,“回去穿厚些兒,我們就下山。”
兩人往不遠處的小院走,一圈木制的柵欄,簡陋的木屋立在院中,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唯獨秋千是新的。
剛來的時候也有個秋千,但年頭太久,破敗得很,已不能用了。鐘虞正要拆,轉頭就發現聞人仄一直盯著看。
“想玩這個?”
聞人仄搖搖頭,“只是記得小時候娘親會推著我蕩秋千。”
那些記憶有些模糊,但聞人仄卻始終珍藏著,以前不敢輕易觸踫,現在不一樣了。
“明日就搭個新的,以後相公推你蕩秋千。”
聞人仄看著他燦爛的笑容,也跟著笑了,“好。”
于是,這個久無人煙的破舊院子多了一個嶄新的秋千。
鐘虞抱著人經過秋千,進了屋子,把聞人仄放床上。
床邊有一個碳爐,鐘虞很快額頭上便有了汗意,聞人仄卻眯著眼楮顯得很是舒服。
鐘虞三兩下把衣袍脫了個精光,那些汗意仍然止不住,他打開櫃子,正要翻找,余光看著床上人半低著頭,眼皮都要闔上了,笑著搖了搖頭,走過去。
他估摸著今日是不用出去了。
鐘虞走過去,把人攬住,聞人仄慢慢抬頭,看見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睡著,他眼皮半闔,低下頭,在一片精壯的胸膛上蹭來蹭去,聲音帶著倦意,“阿虞,不想去了,困!”
胸口被發絲蹭得有點癢,鐘虞拍拍他,“好,不去了,要現在睡嗎?”
“嗯。”
鐘虞給他把衣袍脫了,蓋上被子,聞人仄往下挪,只露出一雙眼楮,盯著鐘虞瞧,眼皮越來越低,卻遲遲不肯合上。
鐘虞伸手,手心蓋住他的眼楮,“乖,閉眼,睡覺。”
柔軟的睫毛劃過手心,癢得心尖都顫了下。
鐘虞起身往炭爐里加了些炭,屋里更熱了,他拿著帕子擦著身上的汗,擦不完也就放棄了。
他坐床邊,聞人仄正睡得沉,鐘虞把被子往下拉一些,怕他喘不過氣,又給他整理了下凌亂的發絲,才安分地停下動作,只是盯著人看。
廢掉武功後,阿澤就變得十分乖巧粘人,不吵也不鬧。
阿澤現在基本不對鐘虞提要求,哪怕是不舍得鐘虞離開視線,他也只是靜靜拿一雙滿是依戀和信賴的眸子看著鐘虞,鐘虞的心都要被他看化了,那還舍得離開,所以這幾日他們真得是形影不離。
有時候鐘虞感覺自己養了一只剛出生的小兔子、小狐狸,因為太過弱小無法保護自己,只能乖巧听話、依附更強大的猛禽活著。
可能他並不認為鐘虞會傷害他,會護不住他,但過往的經歷讓他本能就要這樣做,因為這樣做能活下去。
或許,阿澤正是因為不想變成這樣,之前才猶豫不決。
他該如何做才能讓阿澤走出從前的噩夢呢?
永安城,今夜無風,只有蒸籠一般的悶熱。
戌時,城主府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江湖五鬼之一衛金楊。
大堂的主位上是死去多時的方慎行,頭骨被重物砸得凹進去,鮮紅的血液流出來,淌到地上,眼珠子仿佛在瞪著行凶者,不甘又怨恨。
衛金楊手持兩個金錘,听到身後的腳步聲,轉過身去。
是兩個女子,她們身後還跟著僕從,此刻那些僕從看見他後紛紛尖叫著四處逃竄。
衛金楊抹了把臉,果然臉上濺了不少鮮血。
方蘭茵看見方慎行可怖死狀的那一瞬就呆住了,緊接著是一聲淒厲的大喊,“爹!”
她飛奔過去,衛金楊沒攔,只是對著上官燕語調平淡地問候一聲,“上官小姐。”
上官燕神色復雜地看著他。
江湖五鬼在武林中是亦正亦邪的人物,他們武功高強,不投任何門派,只要銀子夠,他們能做任何事。
因為委托完成得出色,江湖上若有一些棘手的事,一般也會讓他們去做。
上官燕沒想到,衛金楊竟會來刺殺方慎行,她朝前邁了一步,擋住方蘭茵的身影,“閣下此行只殺方慎行?”
衛金楊想了想委托內容,點點頭。
上官燕悄然松了口氣,她並不想和衛金楊打起來,對方武功高于她,對暗器、下毒這些手段也都有所防範,實在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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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燕听著身後撕心裂肺的哭聲,心里一揪揪的疼。
“方便說一下,誰委托的嗎?”
或許,來日方姐姐若想報仇——
“江湖武林。”
衛金楊說完便飛身離開。
很明顯,前段時間江湖因為朝廷安插奸細、意圖控制武林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現在就是在反擊朝廷。
上官燕懷疑他是去和其他四鬼會合了,既然要打擊朝廷氣焰,想必其他兩位城主也已經遭到不測。
等這個消息散播出去,永安城一定會亂起來,此地不宜久留。
上官燕轉身,就看見方蘭茵正顫抖著用手帕一點點擦去方慎行臉上的血,可越擦越多,方蘭茵就如同沒察覺一樣繼續擦,手帕上,手上全都被鮮血浸透了。
上官燕心中一痛,走過去攬住她,“方姐姐,這里不安全,我們今夜必須離開,你跟我回濟世谷好不好?”
“你認識他?”
方蘭茵的聲音恨極了,哪怕上官燕知道這恨意不是沖自己來的,也難免心中一驚。
上官燕實話實說,“他是衛金楊,江湖五鬼之一......是受了委托才來刺殺方城主的。”
“誰的委托?”方蘭茵雙手死死拽著上官燕肩膀兩側的衣衫,她眼楮通紅得可怕,急切地要一個答案。
上官燕閉上眼,“整個江湖。”
“呵......整個江湖?”方蘭茵臉上帶著淚,竟痛到笑起來,她笑著笑著又哭了,“多荒謬!我爹只是一個小小城主,這個城主是他願意做的嗎?那些人!殺不了王公貴族,就拿我們這些身不由己的人開刀是嗎?!憑什麼?這就是你們的俠義之心嗎?這就是——呃”
上官燕接住軟軟倒在懷里的人,把人抱起來,她神色哀傷,“我知道你不會願意和我回濟世谷,但,對不起,我不能讓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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