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發為夫夫,恩愛兩不疑
兩綹青絲纏繞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難解難分。
聞人仄緊緊握著,仿佛怕它不翼而飛一樣,手背上覆上溫熱的手掌,他笑著,回身與那人交換了一個纏綿溫柔的吻。
……
這一夢很長,身子陷在柔軟的雲朵里,貪戀倦怠,仿佛永遠都不願醒來。
紅燭燃了一半,火光仍頑皮地跳動著,映出牆上凝滯的人影。
聞人仄醒來,睜開眼,就看到鐘虞正坐在床邊注視著自己,那一眼是沉重而復雜的,但也許是他看錯了,再仔細一看,便又成了春風得意的新郎官了。
聞人仄抬起手,鐘虞就熟練地握住了。
前院的動靜听起來仍沒有消停,但聞人仄不願他再出去。
“結束了?幾時了?”他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和含糊,神志也倦怠著。
鐘虞低下頭,摩挲著他的手背,“亥時。起來吧。該喝合衾酒了。”
他的聲音莫名有些低沉,聞人仄捂住耳朵,有些受不了。
“起不來。”聞人仄朝他伸出雙臂,笑得有些痴纏。
鐘虞定定地看了他幾眼,才把他抱坐起來,轉身走到桌前。
聞人仄從背後只能看見他執起酒壺,有嘩嘩的水流聲,很快,鐘虞就拿著兩個白玉酒盞回來了,它們之間還牽著一根紅線。
明滅的燭光下,似乎人的面容也模糊了。但聞人仄想,阿虞現在肯定和他一樣滿心欣喜。
他接過酒盞,有些涼,兩個人的手腕糾纏著,將酒盞遞到嘴邊,火辣的酒水燙過舌頭,滾過喉頭,一路而下。
聞人仄品著口中的味道,有些不滿,“有點兒苦。”
他看著鐘虞,有些撒嬌的味道,仿佛想讓鐘虞給他討一個公道。
可罪魁禍首就在這兒,他要讓鐘虞去找誰討公道呢。
因此,鐘虞只是看著他,看他生動的眉眼,看他臉頰的紅暈,看得那麼認真,那麼真切。
聞人仄察覺到異樣,想要湊近摸他的臉,“你怎麼了?”
鐘虞偏頭躲開,聞人仄的手僵在半空,沒有了歸處。
難言的委屈和酸澀積聚著,聞人仄想,也許是累了,招待了賓客一天,誰都會累的。
他緩緩放下手,看著鐘虞拿著酒盞走向桌子的背影,心里難以抑制得恐慌起來。
“阿虞!”這一聲是喊出來的,帶著慌亂急切。
鐘虞腳步一頓,把酒盞擺好,才轉身看聞人仄,“怎麼了?”
看見他的臉,聞人仄安心了些,他撐起一個笑,“接下來我們該結發——呃!”
烈火灼燒的痛苦一瞬間就從腹部席卷漫過全身,聞人仄面色慘白,疼得幾乎坐不穩,體內的冰寒與烈火激烈沖突著,幾乎要把他撕碎。
聞人仄想到了竇飛鴻,但他來不及想為什麼竇飛鴻能精準抓住他的弱點,那酒鐘虞也喝了,他強撐著抬起頭,費力地想要張開嘴,卻在看見鐘虞冰冷地看著自己的那一剎那,陡然歪倒在床榻上。
聞人仄側臉貼著鴛鴦喜枕,偏過去,把臉藏起來。
太疼了,他顫抖著很厲害,卻死死咬著唇,不肯發出一點聲音,血腥味在齒間蔓延,洶涌的淚水打濕了長睫。
可那個站在遠處的人沒有任何動靜。
時間仿佛停滯了,聞人仄幾乎要以為這是一場夢。
但屋里的另一個人拔劍了,聞人仄听過無數次的錚鳴聲,響在了他們的新婚之夜。
他突兀地笑起來,頗有些淒厲之感,他強撐著,抬頭看向鐘虞,那目光是痛的,也是恨的,卻還是帶著愛意的,帶著希冀的,他問他,“為什麼?”
是不是有人逼你的?你肯定不是自願的,對不對?
你那麼喜歡我,怎麼會這樣對我?
可鐘虞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冷漠地看著他,似乎是在等藥效完全發作。
解釋啊!!!只要你說你是不得已的,我就信你!
沉默,無人言語。
溫熱的心一點點涼下去,直至冰寒徹骨,聞人仄扯了下嘴角,眼神冷下去,體內的烈火摧枯拉朽地摧毀著一切,他全力運起內力,力圖把它壓下去,但內力仿佛陷入泥沼一樣,寸步難行。
他用力過猛,直接噴出一口黑血,大紅的喜服被濺得污濁不堪。
鐘虞幾乎是控制不住往前邁了一步,他逼迫著,用一種憎惡輕蔑的語氣,“魔教妖人,人人當誅之。”
“你——”聞人仄瞳孔驟縮,瞬間就明白鐘虞知道了自己身份,可鐘虞明明說過要管他的,他也一直都有好好听話,為什麼?!憑什麼這麼對他?!
他看著鐘虞那陌生可憎的面目,不甘的憤怒燎原般沸騰起來,他身子痛,心也痛,但越痛,他就笑得越放肆,“哈哈哈!好一個鐘虞!好一個青霞山莊的少公子!我竟小瞧了你!咳咳!”
這話不知道是在自嘲自己輕敵大意,還是挖苦堂堂正道子弟也會耍這些不入流的手段,但那話里的恨意是實打實的。
鐘虞似對這滑稽無趣的交談喪失了耐心,他抬劍指向聞人仄,“聞人仄,交出天玄劍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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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仄不笑了,原來鐘虞早就懷疑他了,一直按捺不發,是想此時一擊必中。
呵,他竟一點兒都沒察覺到,被那些虛情假意麻痹得像個可笑的傻子。
他何德何能,竟勞動鐘虞至此!
若他說沒有,鐘虞想必也是不信的吧。
想到這兒,“......呵......天玄劍譜......原來......如此——”聞人仄的臉色竟慢慢變得紅潤起來,那藥仿佛已經被壓制了下去,他嘴角帶著笑意,眼神卻如利劍一般,“如果——我不交呢?”
六枚稜狀暗器射出,鐘虞抬劍格擋,錯過了攔住聞人仄的最好時機。
聞人仄從窗戶破出時,回頭望了一眼,只見鐘虞面泛青紫,單膝跪地,他心里不由一緊。
怎麼會?以他的武功明明是可以躲開的。
但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聞人仄看著四周手持弓箭的人,他冷哼一聲。
百位紅衣鬼面人突然悄然出現,把人全都抹了脖子。
尸體接連栽到地上,前院的賓客也趕到了。
“那是聞人仄!天玄劍譜在他手中,一起上!決不能讓劍譜落入魔教手中!”
一時群情激憤,兵戈之聲驟起,直至……血流成河。
漫天的血紅色,慘烈的嚎叫聲,都像是在為這場本就不應該存在的大婚悲鳴。
結發為夫夫,恩愛……兩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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